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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提亲(下) ...
听到前屋石家大人们并未如后世某些领导一般拍脑袋行事,石青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到底钱氏对女儿的未来是真正挂心的。
然而墙根下一起偷听的本次当事人——大姐石蓝,此时则被彻底轰成了渣。这家伙的情商在石青眼里本就是战斗力负五的货,完全没遗传到钱氏的优良基因,如果真要不厚道地点明,其实石蓝比较像爹。所以,人家坑爹,她是被爹坑了么?
石青的脑内剧场忒损,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安慰,反而无视了在一旁茫然呆立的大姐。
茫然,是此时石蓝心态的最佳写照。没有伤心欲绝,没有梨花带雨,她就整一个柴禾妞的造型戳在原地,头发毛毛躁躁地,脸上写满了疑惑。因为疑惑,所以无辜。人家咋突然上门提、提亲了?
噗,石青回过神来,读懂了石蓝的表情,顿时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对了,这货还不知道跟丁家的亲事呢!
所以,预想中的神马难以抉择,神马两个男人竟然为了自己而相争,在这种情况下女性通常会自动带入的玛丽苏情节,石蓝统统没有出现。对此,石青深表遗憾。
本来嘛,每人女人多多少少都带有这种幻想,无论是爱看小言的jj女,还是看马桶台雷剧的大妈或者萝莉。正因为有过强烈的玛丽苏情结,所以成熟之后特别排斥,成了坚定的反苏派。在石青看来,这多少有点矫枉过正的意思。还珠格格一类的琼瑶剧,像她小时候不都跟老妈看得津津有味,长大了换个角度审视是可以,何苦要贬得一文不值呢?
石青又撇下了大姐,脑洞已经开到了小时候披毛毯扮白娘子的黑历史,幸亏石蓝出声打断了她:“这到底是咋回事?”剩下的半句石蓝没好意思问出口,从大人的谈话中知道,那个丘家仿佛是很厉害的,这样的人家怎么会看得上她?
“姐,你千万别多想。”石青拍了拍她的肩膀宽慰道,“反正你想了也没用,赶紧地洗洗睡了。回头真要有事,娘肯定会跟你说。”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也会替你注意的,多一双耳朵么。”
想到娘亲钱氏,石蓝放心了一些,却又咬着下唇担心道:“我这可给娘添事儿了。”
石青翻了个白眼,可惜天色太暗没被瞧见。“姐,横竖都要经这一遭。你这是人生大事,现在的麻烦不叫麻烦,将来嫁了有个万一才叫大麻烦,而且那时只有你一个人,哭都来不及。”
结果她不说还好,一讲石蓝就白了脸,想到将来便万分忧惧,她还没做好准备来着,长吁短叹道:“唉,该怎么办呐。”
石青见她单这一件就够烦恼的了,索性隐去了丁家的事情不提,否则大姐就该忧思过甚了,这种阳春白雪的毛病怎么看都不适合她。
幸好钱氏为自家人办事肯卖力气,跑前跑后地打听,又将媒婆敷衍了一通,忙得几日不着家,晚上倒头就睡。朱氏虽有些微词,却无奈没找着机会表露。
这天晚上,到了丘家一案的发布表决时间,钱氏抿了口茶水,颇有些成就感,随即又忧虑道:“我都打听过了,这亲,怕是做不得。”
朱氏本来就不中意,但看钱氏这么个钻进富贵眼的人愿意主动放弃,恐怕当中另有内情。
其实钱氏经过最初的惊讶之后,对丘家的婚事想想还有些小期待的,毕竟谁不希望亲家的条件好一点,女儿也能少吃点苦。可惜,事实证明,天上的确没有白掉的馅饼。
“我打听过了,这丘家就是先前丘寡妇夫姓的本家,在衙门领差事的。他家只有一个儿子,疼得跟什么似的,正是媒人口中的那一位。”钱氏说的众人大约已经知道,这次又更翔实可信了一些,毕竟媒人口中的话都要打个折扣的。
朱氏疑惑道:“既然是单传,家中又是那般境况,娶媳妇就更要慎重了,就算有人替蓝丫说几句好话,也不中用呐。”
“咳,所以我琢磨着又去仔细探听过,应当是那丘新自己钟意,家里人磨缠不过,方才答应过来提亲,为了这个,据说家里还闹了不少官司。”丘家独子单名一个新字,这是一早就从媒人那里知道的。因担心朱氏的反应,钱氏这段话说得颇为坎坷。
难怪先前曹媒婆光顾着夸赞自家孙女,这档子事体实在不好宣扬。看来钱氏的顾虑大概源于此,但朱氏的聚焦点明显有所偏移:“当初我就说过,女人家就该在后院紧守门户,你看你,要不是非闹着租房子,也不会无端端生出这许多事来!”想到有人在这院子里偷看了女眷,朱氏的胸口顿时堵的慌,仿佛被硬生生地钉在了耻辱柱上。
钱氏的话还没说完,她艰难地继续道:“而且那丘家有些银钱,早就买了个养娘当丫头使唤,怕是要做屋里人的。这些都是从跟他家沾了亲戚的一位婆姨,还有邻舍那里听来的,一多半是真的。”
封建社会等级森严,普通百姓不可如大家族一般呼奴唤婢,所以买了人称呼犹如亲朋。养娘就是养女的意思,小时候做活,大了自然肥水不流外人田。而且这也不算正经妾室,算是钻了律法的空子。
卧槽,岂有此理!石青躲在门外,立刻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将来做屋里人,这样的货色还敢肖想她姐姐,简直想得太美了!
这会儿,别说朱氏反对,就连石老爹也皱起了眉头道:“既然不妥当,那就回了吧,就说咱家闺女已经定好人家了。”
听到这里,石蓝终于一颗心落到地下,她还真怕爹娘糊里糊涂地就答应了。可是,定好了人家,这是托词还是确有其事?石蓝的心顿时又吊了起来。
“姐,你别瞎猜了,咱们早就跟丁家通过气了,就连八字都测过啦。”石青凑到她耳边,贼笑着爆料道。
“啥?”石蓝惊了一跳,下意识地抬高嗓门嚷到一半,连忙伸手捂住了嘴。
石青给了她一个“还算识相”的眼神,用胳膊肘顶了顶她道:“就是丁家二郎,听娘说,人家可钟意你啦。”
石蓝“唰”地迅速红了脸,一直窜到耳朵根都是热的,幸亏天色暗了看不见,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中、中意啥,我才不认识丁家的什么人呢。”
“噗——”石青见她拿着块破抹布绞得跟清宫剧里贵人用的娟帕一样,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顿时乐得不行。没等石青再次开口打趣,石蓝就“蹭蹭”地大踏步跑开了,丝毫不见上回穿小鞋的后遗症。
翌日,曹媒婆风风火火地来到石家,钱氏客客气气地请人坐了说话。寒暄过后,双方进入正题。
“不瞒你说,孩子她爹和她奶早就给定了一门亲事,原先我不清楚,现在问过了才知道这门亲仍旧算数。劳累你跑了这两趟,实在是过意不去。”钱氏和颜悦色地解释道。毕竟媒婆交游广阔,嘴皮子厉害,轻易不好得罪。
曹媒婆进门时一直维持的笑脸突然之间戛然而止,只因她笃定了石家八成不会拒绝,只要别拖得太久,丘家那里总能交差。可谁知石家竟真的给了她最不愿听到的回复,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不但谢媒钱拿不到,说不定还得吃挂落,曹媒婆的脸登时拉了下来。“哟,石家弟妹,听我老婆子一句劝,有时候心气别太高了。你家闺女生得俊俏不假,可任凭它什么鸟儿,都得看是从哪里飞出去的不是?”
钱氏被刺得胸中一滞,却不敢再出言得罪,生怕对方回去搬弄是非。其实若要保险一点,这种时候撒银钱就是了,怎么样都能堵了她那张嘴,可惜石家没那个余力。于是,钱氏只好赔笑道:“什么心气不心气的,这事儿不凑巧,只能说没缘分罢了,哪有那么些说头。”又包了些点心,这才好言好语地将对方送走。
总算了结了这桩没头没脑的亲事,钱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早知如此,人家第一次来她就该推掉的,都怪她被富贵糊了眼睛,总想让女儿嫁得好一点。岂不知,高枝儿哪里是那么好攀的,还不如收拾收拾,好好地做个平头百姓过日子呢。
这头钱氏放下了心,石蓝却大晚上地辗转反侧,搅得朱氏跟着没睡好觉,只有石青仍旧睡得跟死猪似的一觉到天亮。
她原本深悔自己做出了那般孟浪的举动,打定主意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可谁知,绕了一圈,竟真又回去了。这下,可把她愁得不行。石蓝一边觉着自己没做错,一边害怕上回说得太绝情,令那人恼了她。一时又恼恨他既然行动了,却连个信儿都不报给她,白令自己伤心记挂。但念头一转,心头喜滋滋地,到底自己眼光不赖,那人竟是个有心的。
总而言之,这般复杂的滋味,大概像石青这种二胎货应当是感受不到的了。
擦汗,竟然错过了整齐的19:01:00,泪奔!!/(ㄒo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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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提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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