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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回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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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不省人事的昏睡中慢慢醒来,蹭了蹭脸庞柔软的绒毛,我舒服得简直不想睁开眼睛,好久没有接触到这么柔软、温暖的毛发了,真的好舒服啊!闭着眼睛,一只手很自然地环抱着阿豹的脑袋,一边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地用脸蹭着阿豹暖呼呼、软乎乎的脖子。从脚趾到头发丝都充分地散发着真的好舒服这个信息。
直到我的大脑终于开始正式开工我才想起自己昏睡前做过的那些事情,紧接着关于那不遥远的从前我离家出走后所受的非人待遇的记忆也回到了我的脑海里。我蹭脸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悄悄睁开一只眼睛,自欺欺人地想看到阿豹并没看到我醒过来的情景。事实上就算阿豹现在没有看到我醒过来,也只能把我将要受的惩罚延后一丁点的时间而已。
事实是当我的左眼颤抖着睁开一条缝之后,我朦朦胧胧的视线中就看到了阿豹离我很近的大脑袋,和大脑袋上的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真的好明亮啊,完全可以当镜子用了,至少我现在就可以在这双大眼睛里看到我小心翼翼、瑟瑟缩缩的小模样。
我吓得一下子就睁开了两只眼睛,头也反射性地往后仰了一个不小的幅度,就保持着这样一个艰难的姿势僵硬着。阿豹这次要怎么收拾我啊?呜呜,我知道自己错了,我真的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以后一定每时每刻地出现在阿豹面前。虽然一个再三为了同一个错误做出同一个保证的人真的是很不值得人相信的,但这时我已经完全想不起自己的信誉度基本为零这个事实了。
阿豹就在我这种僵硬中把头向我的方向伸了伸,等我的脸再次蹭到它的脖子的时候才调整了一下它的姿势又躺了下来。我在它把脑袋往我头这边伸来的时候脑袋里就瞬间产生了各种它将要怎么惩罚我的画面。比如逮着我身体的某个部位狠狠来上一口,比如把我压倒,大吼上几声,给我来一爪子,再比如把我拖出去,又要我玩儿命似地跑……我沉浸在自己在脑海中幻化出来的可怕场景中简直难以自拔,终于……脖子由于长久地保持在一个僵硬的角度,以致于落枕了。当阿豹柔软有力的尾巴安抚地在我背后扫来扫去的动作终于让我意识到似乎它不打算对我进行惨无人道的惩罚的时候,我的脖子已经只要轻轻一动就会痛了。
事实证明阿豹确实是不打算怎么着我了,只是不让我出门,并且每天苦着脸嚼一大把叶子,然后吐在我伤口上,用舌头抹匀,这种日子大概持续了三天。因为受伤的关系,我每天的生活就是在吃东西、睡觉、抹叶子中度过的。我认识这叶子是在我们泡温泉的地方摘的,想想阿豹从那么远的地方摘过来,我也就不嫌弃它在涂叶子的时候把我身上弄那么多口水了。
好在当我窝在山洞里快发霉和丧失行动能力的时候,阿豹驮着我出去了。虽然只是在我们常常散步的河边和草地上走了走,久违的阳光和青山绿水还是让我的开心指数大大提升了一个高度。阿豹这次对我似乎特别的好,完全不凶我,还给我摘花,给我找玩具,例如漂亮的石头之类的。让我在受宠若惊的同时又有点小愧疚,我猜阿豹可能是觉得对我不够好我才跑掉的,所以决定对我更好。事实上,我却是因为阿豹对我太好了,好到我想独占它,害怕有一天会失去它才一个人逃跑的。现在这种状况,让我心里仅剩的一点点害怕和担忧都不见了,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词——家。这个让我这么依赖,这么舍不得离开,这么安心的地方,如果不是家又是什么呢?我想就算有一天阿豹要有它自己的幸福生活,甚至有一天它会要吃掉我,我也不要逃了,因为现在这里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从自己家跑出去,过那种担惊受怕,饿一顿饱一顿的生活呢?这个念头一升起就再也安奈不下去,现在我眼里的叶子已经不再是叶子了,是我家的叶子,所以特别漂亮。石头也已经不再是石头了,而是我家的石头,所以与众不同。当然阿豹也不再是阿豹,而是我家的阿豹,所以特别特别威猛、帅气……真是看什么都顺眼呀!
我决定要好好地装扮一下我们的家,尤其是我们的小窝——山洞。我是个心动就想行动的人,所以心里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养伤这么件本来应该是悠闲的事情,也被弄得火急火燎了起来。当我背上开始结痂,不是大幅度的动作,像弯腰打滚之类的,就不会很疼之后,我就开始了我的装扮小窝的大业了。
首先是床,虽然阿豹有经常换岩石上的干草,还被我铺了不少兽皮,但当时只是出于卫生和舒适的需要,所以从看相上来说,这个床实在是不怎么样,我都奇怪我是怎么能忍受自己和阿豹睡在这么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的了。我一边浑身是劲地把干草和兽皮都清理出来,并且从河里打来水,把岩石彻底、仔细地擦拭干净,一边武力强制了阿豹出去找更多干净、舒适的干草回来。等岩石干透了之后,再把新的干草一层层细细地铺上去,力求做到整洁、均匀。再拿着我养伤的时候鼓捣出来的骨针和无意中发现的一种不认识的昆虫的吐的很结实的丝,用我拙劣的针法把原来散乱铺着的各种兽皮缝合起来,当然兽皮是仔细洗过并且暴晒过的,终于勉勉强强缝成了一整张完整的兽皮。单是这个床的整理过程就经历了整整三天,而且极大的压缩了我们用于睡觉和吃东西的时间。这三天我们都没有出去打猎,直接在吃自己圈养的动物。不过看着有点床样子的床,还是非常有成就感的。一躺上去更是非常满意,虽然没有席梦思什么的那么软,但是比起之前真是有天壤之别了。不仅我高兴地上面滚来滚去,阿豹也是跳到床上后就摆出一副“真舒服,谁也别想让我下去”的样子。
如果说阿豹对于我在山洞里的这些折腾原来只是被我武力镇压不能抵抗才行动的话,现在阿豹是百分之百地支持我的改造大计了。整理完床后就是山洞的墙壁了,先把墙壁上突出不美观的地方或者弄平,或者弄成一个小小的石台,用来摆放东西。当然在工具极度匮乏的情况下这是一个并不简单的工作,有的地方甚至只能用手慢慢地抠出来,好在没有在清理过程中钻出什么奇奇怪怪的动物来。在靠近洞口的这边墙壁上还被我凿出了两个圆圆的脸大小的空洞,像是两个小小的窗户。虽然不管是采光还是通风都没起到什么作用,但是也聊胜于无了。在我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阿豹也在山洞的一个角落里,用它锋利的爪子向下挠出了一个一米见宽的坑,大概有我现在的小腿深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忙于各种挖掘工作,阿豹就把我们的一日三餐接过去了。反正火是我生好了的,然后我只要把阿豹打回来的猎物处理一下,其余的就都交给它了。因为这个工作对于阿豹来说也不是很轻松,因为不仅要打猎,还要守着食物翻转什么的,对于一只野兽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没想到它还有闲情逸致挖坑玩。最开始看到这个坑的第一反应是,幸好没挖在山洞中间,太不美观了,然后才想到又多了一个填坑的事情了。虽然不知道阿豹挖这个坑是觉得好玩呢,还是有什么用,不过觉得填掉也挺可惜的,而且阿豹也会不开心吧,它辛辛苦苦挖的呢。那个角落是很靠里面了,不过很干燥,而且温度很低,于是我干脆和阿豹一起把那个坑挖得更深些,大概有半米吧,以后拿来做地窖好了。隐约记得以前看过电视里有的农民家里也是挖的这样的地窖用来放红薯什么的,正好用来存放东西了。阿豹真的好聪明啊,我都没想到要挖地窖呢!挖好地窖后,又砍了一根我觉得挺合适的木头,准备晒干了用来做个盖子盖上面。
弄完这些之后就开始做一些用品了,原来做的凳子什么都是随便搬来的石头之类的,虽然也能用,不过硬硬的,还不是太美观。所以我决定把这些石头都搬出去了,当然没有扔掉,就放在山洞外的平地上,还是围成一个桌子几个凳子的样子,到挺好看的。然后又下大力气砍了一棵很粗的大树,在树干上锯了好大一截做成了一个大大的桌子。又选了几个合适的枝桠做了几条小凳子,在山洞里摆好后真的是有模有样了。不过说起砍树,这其中的艰辛真的说起来就是泪啊!斧子什么的都是石头做成的,我都不记得砍坏了多少把斧子了。还好这里坚硬的石头比较多,不过早知道那树那么硬,我肯定不会选那棵的,都是贪心的错啊!
墙壁、用具弄好之后,我们休息了两天,回复了我们原来吃个肉、散个步、游个泳的悠闲生活,然后就是看到哪里不顺眼就动手改一下,看到哪里缺什么就想办法添一些。所以之后又陆陆续续地用干草编了好几张大草席,有的用来铺床,有的用来挂着做门帘,有的用来铺桌子什么的,还把无意中发现的一种类似于竹子,但是要粗一些的树砍了不少来用来做杯子、碗、花瓶什么的。忙忙碌碌的日子过得格外地快,时间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了。看着焕然一新的小窝和家园,我更深地感受到了家的感觉。这是我的家,我和阿豹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