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漾江湖》幽铃

13、欲盖弥彰

　　第五章欲盖弥彰
　　第一节
　　世人都说洛阳好，牡丹花冠满天下，温香软玉不胜收。
　　正值初春时节，牡丹花尚未吐信放华，却以洛阳的姑娘们为一绝。要说到姑娘，自然离不开某个自古以来便十分盛行并且经久不衰的职业——俗称特殊职业者，别名众多……
　　而说到妓院青楼，则是以洛阳的云梦阁为一绝。说起云梦阁，那就几乎是所有男人的梦想。且不说里面为数众多风情各异的莺莺燕燕，就说云梦阁的当家花魁楚唐，却是美不胜收。所谓回眸一笑百媚生，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也不过如是。相传就连被誉为江湖两大绝色的美人也比不过楚唐楚大小姐十分之一的风情。
　　咳咳……跑题了……
　　话说几日前开张的一年一度的洛阳人伢子市集也异常火爆。而市集的某个角落里人声鼎沸，竟然有半数来逛市集的人都围在了那里，至于剩下的半数……在外面进不来啊。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老者和一个少女。老者五、六十年纪，眉目之间净是龌龊猥琐的笑容，一看便知道是常年浸染此道的人贩子。而那少女大概十六、七年级，一袭白衣微微有些灰尘和杂乱，但却丝毫不影响少女的清丽出尘的容貌，隐隐约约有着说不出来的魅惑，但眉目中却是深沉一片。
　　少女长相秀丽，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微低着头，脸上带着一抹悠闲的笑容，似乎并不为自己的出路着急，她时不时的撇撇旁边的老者，却叫他一眼瞪了回去。
　　少女长相本来只能算是上等，但非极品，可是她的身边却弥漫着一股宛若天成的妖媚，颇有些惑荡人心的味道。再加上身材匀称，顾盼迷离，论起风情来，竟然丝毫不逊于云梦阁的楚唐。
　　却正是乔莫与改装后的‘小灵子’。
　　四周眼睛比较尖的人一看便知其是上等货，虽然老人并没有说明她是否苞，但是无论如何，也是一个只赚不赔的买卖，就算买来当花瓶也不是当世随便什么人都能享受的。
　　“她卖多少钱？”人群里有人问道。
　　“一万两！保证物超所值。”小灵子答道。
　　众人微微抽气，无论这个姑娘如何美丽，但花上一万两也实在太败家了啊，估计这就连一般的青楼或者王公贵族想要买下来都得三思，奉若珍宝，大概也就是这位少女自己都不着急的原因了，谁能想到乔莫不着急只是因为这是第一次她‘卖’自己，而且随时可以脱身，自然只有新鲜，没有着急了。
　　一万两，要知道就算楚唐的卖身契都没这么贵。有几人依稀问向乔莫，“姑娘你可会琴棋书画？”
　　“通了九窍。”只是一窍不通而已，乔莫不负责任的在心里念到。
　　“可会针线女红？”
　　“舞针弄线不在话下。”乔莫可没撒谎，其实萧翌晨传授给乔莫的武功便是以丝线为武器，怎么可能不会用线呢？只能说她不会女红而已，不过她确实没有撒谎啊。
　　“会诗词歌赋？”
　　“小女子浸淫多年。”恐怕就这一句没有掺假吧，乔莫自己都感叹。
　　“会……？”
　　“若是各位如此在意，和不叫个价买下小女子，小女子也自当把所有底细相告。”乔莫得意的笑道，环顾四周。
　　“那姑娘的底细都会些什么？”
　　乔莫嘴角一勾，恶作剧的道：“我会的还挺多，会吃，会玩，会爬树，会打弹弓，会整人……”
　　见众人更加诧异，乔莫嘴角的弧度逐渐加大，存心不想让一边的小灵子好过，道：“我还下过毒，埋过炸药，伤过人呢！”
　　一边的小灵子默然，显然已经被乔莫镇住了，郁闷的画着圈圈，看来这下子是彻底没市场了。谁会买这么一个姑娘回去呢。
　　看到众人各异的反映，乔莫学着那些姑娘们掩口道，“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了。小女子本是富贵人家，不幸家道中落，孤身流落在外，无依无靠。幸得这位大叔相助，说是替小女子找个好人家，却不想，是要给人家卖了。罢了，怪只怪小女子自己识人不轻，轻信于人，又生为女身，手无缚鸡之力，在这世道中，恐怕也只有这一条路了。还望……好心人出手相帮，只要不让小女子流落在外，小女子愿意，全心全意侍奉，陪伴左右，同甘共苦，不生二心。”说着说着，断断续续，却还装模作样的抹抹眼泪，颇有一股欲语先流泪的楚楚风情。
　　在众人眼中，只前乔莫的调皮开朗居然都带着凄惨的自嘲味道，所有的人都毫不例外的怒视着旁边的人伢子。
　　小灵子再次默然，惊讶于乔莫的演技，竟然也无话可说了。
　　“本是犟燕树下息，
　　风雨一朝湿羽翼。
　　散了家人寒了心，
　　苦苦挣扎颠天意。
　　小女子却只求相助出苦海，愿生生世世死不离。”乔莫轻轻吟道，低下头去，思及以前的惨状，没了之前的嬉笑，言语一半出自心中，一半出自自嘲，轻轻的颤抖着，让人更加不忍。却只有小灵子看到了乔莫眼中源源不断的寒光，感受到了她周身得恨意，不由得深深地看着乔莫。
　　“妹妹，这天下何其之大，竟然就真没了你容身的地方？何必寄托于那些臭男人，唯唯诺诺不知抱负，自语凌驾于女人，若真的出了什么事，还不是懦夫一个，就连那灭了国都要推卸到女人身上，什么红颜祸水，我呸，指望他们做甚。妹妹若不嫌弃，可愿到姐姐的楼里，妹妹如此之美，就让那些臭男人为你神魂颠倒。姐姐虽不敢说保你丰顺，但却不会强迫委屈了妹妹，妹妹意下又如何呢？但若是妹妹只愿找个人家渡过一生，姐姐却也可为你帮忙，那一万两，说不过也只是举手之劳罢了。”突然人群中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小灵子见状，悄悄地给乔莫传音道，“这是木易云，云梦阁大妈妈，江湖中云梦姐妹中的姐姐。单以一个女子之身撑起了云梦阁第一青楼，最见不得女子受苦，尤其是受到男人的欺压。人脉极广，身手不差，底下也有几个高手，其实真的是个女孩子的好归宿。而云梦阁中的女子，却也都是一把好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她身后应该还有个组织才对，否则是不会这么平白包庇了那么多可怜的女子却还安然无事的，而她救下的女子，也大多数进了豪门的家里，或是在某个行业独占鳖头。”
　　乔莫本来听了那番话以后马上就对那女子起了兴趣，仔细打量了起来，想要看看这气势不输于男子的女人又是何方神圣。但听到小灵子的话后，眼中放出一阵精光，心中开始算计了起来。本身这个女人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她眼睛中露出的光芒却让乔莫无法置之不理，那神色，简直就像看到猎物的狼，似乎让乔莫觉得自己的衣服都被剥光了，不由得紧了紧衣袖。心道，该不会这女人是好女色的吧……可是楚唐难道不是她们阁里的么，为什么要对着自己流口水？
　　“妹妹意下如何呢？”木易云问道。
　　乔莫急急的出口，作出急不可耐的样子，道“还求姐姐想帮！”
　　此话一出口，旁边的小灵子就知道自己惨了，急忙向后逃窜。
　　人群中另外一个人猛然出手，就是一条长鞭甩了上去，幸亏小灵子反映的及时，否则就是给砸了个正着。
　　“原来还是个练家子，居然做这么龌龊的事情，拐卖民女，也真不害臊。一万两，小事一桩，要钱没有，但今天这女孩子，我是帮定了，有本事你就自己把台子找回来，不过那也先等你脱身以后再说！”那个人狠狠地说，声音中说不出来的嗲劲，乔莫定神一看，原来是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让人看不清楚本尊，但却妩媚至极。
　　小灵子走之前扔下一句话，“云梦阁而当家的林夕诗，妹妹。”然后转身逃走了。他可不像无事生非，何况云梦姐妹是真的得罪不了的，不是因为他对付不了，而是云梦姐妹的势力太大，惹了就是一身麻烦。
　　看到乔莫盯着林夕诗，木易云轻声道，“妹妹莫怕，这是许凌许少侠托我们赶快救出你的，详细的也什么都没说，却不想原来妹妹也是伤心人。哎，先跟姐姐回去再做商量吧。”
　　乔莫大方的谢过了木易云和林夕诗，憋着自己肚子里的笑。其实，小灵子还挺惨的，本是好心，却遇到了这种事情，话说，叫他活该轻薄自己，又让自己挨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