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爱情手背友情》不飞天

32、成长

　　这天杜若是被噩梦惊醒，梦中姚乐和那个男子两人嘲笑地看着她的画面，盘旋在杜若的脑中久久挥散不去。在这个黑暗的监狱将近一个月，这期间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他。她实在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个体，她又什么时候得罪了一个强大到可以控制监狱的人。
　　透过狭小的通风口，从泛着酸霉气味的黑暗室内望向另一个写着绝望的无尽的黑暗，无尽的夜晚无情的散发着他那残忍可怖的气息，把杜若近乎谋杀似的包裹得无法呼吸。杜若本能的挥舞着四肢，想要驱赶这夜晚的魔咒，然而这一切只是徒劳，她那被同样泛着酸霉味的夜晚染黑的泪滴在她的眼眶中猖狂的叫嚣。
　　杜若不知道她能不能挨过这充满不可思议的五年。她只知道这种没有自由没有希望没有幸福没有星星的夜晚就不是属于杜若的夜晚。她每次从梦中醒来，无论昼夜，她都多么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都希望奇迹会出现，会有一个插着翅膀的天使把她拉离苦海，又或者她可以，向所有的人宣布，‘谁为她伸冤，她将衔草以报。’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幻想，只是幻想。
　　起床的铃声穿透了所有人的梦，杜若和所有的人一样快速的穿衣洗漱，整齐有素地冲出操场，在警官的哨声中，在只有天地的跑道上挥汗如雨，耗竭体力。一尘不变的生活，一成不变的节奏，一尘不变的纪律。晨练，吃饭，劳动改造（卖苦力），思想改造。监狱里的生活似乎是秩序井然的，但实际上它不亚于一个□□，拉帮结派，欺软怕硬，打架斗殴的现象和电视中的监狱几乎没有多少出入。现在的杜若已经不知道慢条斯理地吃饭是什么了，也不知道温和大度是什么。她只知道，在她连续两天没能抢到饭或着吃到饭后，她就已经不把自己当成一个柔弱女子。
　　每当她躲在现在的墙角，被人拉扯着头发，任人打掐，也要护着手里的馒头的时候，杜若就知道她必须坚强，她必须适应这一切的人生变故。
　　人这一辈子，无论你多么自信、固执、拼搏奋进，你都无法改变命运，你都无法改变社会，如若想要活着，你就要改变。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杜若已经不知道她还是不是杜若。她学会了在一群人中猎到粮食，她开始用她那瘦小的双手反抗暴力，她开始狼吞虎咽，她学会了仇恨、愤怒，同时她也学会了冷漠，学会看到一切丑恶都视而不见。在这些个望着蓝天白云的日子里，杜若心中的美好的如童年的美好时光消散殆尽，岁月把她从圆形磨成了锋利的多棱形，她的每一个角都暗藏着杀机。
　　“求你们放过我吧，不——要——啊，求你——们——。”杜若在厕所里零零星星地听到女子的求饶声，接着就是挣扎声、脚步声、□□声混论一片。
　　“就知道那群饿狼不会放过那个娘们，长得那个妖样，不就是招人——吗？呵呵。”一群女人似讽似讥的幸灾乐祸地讨论着他们听到的一切，完全没有同情心的歹毒的语言，刺痛了杜若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女厕所里只剩下杜若一个人，这么久了杜若已经坚硬如铁的心，还是无法过去心中的那个槛。她反复告诉自己在这里多管闲事就意味着自找麻烦，让自己身处险境。但杜若仍是无法忘记半个月前，她也发生的类似于此女子的事情。她无法忘记，自己被一群肮脏的男子压在同样发着臭气的地板上，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保住她那自尊自爱的身体，她清晰的感觉到她的衣服一件一件地被撕裂，一件一件的被扒开，几双令人呕吐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移。尽管最后杜若被赶来的狱警保住了最后的尊严，但在那寒冷的只剩寒冷的厕所里，杜若穿着衣衫不整的衣服固执地趴在狱长的肩膀上站了一个多小时。在哪一个小时里，杜若没有流泪，她的牙齿吃穿了她的嘴唇和舌尖，她的心脏被撕扯得鲜血淋漓。杜若在心里哭了一个多小时后，她像逃命一样飞速地冲到女用浴室，她锁住门窗拉下窗帘，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浴室里，任由冒着浓浓的冷气的冷水从她头顶淋到脚尖，任由口中的鲜血染红了她整个赤裸发热的身体。
　　那必然又是一个血地里的绽放的腊梅，美得妖娆，把她的双眼刺得发酸，酸涩欲裂。
　　那次的画面又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杜若没有一丝挣扎的，抓起几块尖碎的玻璃，操起大步，飞奔到男厕所，用她那才学了半个月的三脚猫的功夫，踹向两个猥琐大叔的命根子，再拿起她手上尖锐的玻璃快很准地插到另外两个男人的颈椎缝隙里。顿时，两个男子发出了烧猪般惨烈地叫声，疼的站都站不起来。也就是这惨烈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监狱，不一会就涌出了一大群围观的人。杜若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自己的外套把浑身颤抖的女子扶了起来。
　　后来狱警过来，处理好了一切，杜若因为知情不报又暴力手段上了人，同样的受了体罚。但杜若没有害怕和后悔，她在监狱第一次感觉到了作为人的尊严与勇气。当她看到那几个人疼得像狗一样蜷缩在地上的时候，杜若更加相信强大自己才是自尊地活着出去的强大武器。
　　从救了人以后，杜若只要有空就更加努力地研究各种伤人于无形之中的绝招和不断地加强体魄，她知道她曾经学到的知识在这里并不能安宁的活下去，她必须学会以暴制暴，才能保住自己在监狱中微小的一方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