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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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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仪敲敲子休的房门,轻声笑里面道:"姐姐,神坊主,你们开开门吧,是我。"
屋里,神月明给子休和自己穿戴好衣裳,去开了房门,让苓仪进来。满室黑暗,只有两扇轩窗外照进来一地月光,三人就站在窗户边,借着窗外清白的月光说话。
"我没打扰你们吧?"苓仪调笑道,"今夜特地等神坊主前来,害我到现在没睡,知道你和姐姐有事要做,特意在房里待了一个时辰过来,你们不会怨我吧?"
子休站在神月明身畔,只觉有点儿难堪,不过神月明悄悄握住她的手,在掌心里摩擦,面上却冷静的对苓仪问道:"你来找我有事?"
苓仪把他们这个动作收尽眼底,脸上愈发笑得暧昧道:"神坊主真是艳福不浅,那须饶要是知道你夜夜和姐姐耳鬓厮磨,估计都能把他气出这个城,你又何必顾忌着什么迟迟不肯对他下手?依你的城府,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做不到的吧?难道说真要等他把姐姐骗到手,你才有所行动?"
神月明眸色清冷,嗓音也似不染尘埃道:"我有我的打算,所以才让你在此期间护好你姐姐,你若是办不到直说就是,何必顾左右而言他。"
苓仪嘴角笑意一僵,猝然冷声道:"你不用拿话激我,须饶那厮现在还什么都没做,若是做了,我护不护得了还不一定,你也不会真拿我做最后的手段,我料想你也不过在此期间内筹算什么,你不过在等,心算还真是了得呢,事态看得够透彻。"
神月明勾起唇角,浅笑对苓仪道:"多谢称赞,你明白自己的位置就好,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你不用大费周章的像今夜一样跑来问我想问的事情,可知好奇心太多会害死猫的。"
苓仪阴冷的瞅向神月明,语气缓缓低沉道:"有机会的话,我倒要看看会怎么害死的……"
气氛僵持,有点一触即发,子休这时倏然从神月明掌中抽出手,脸色不悦道:"够了,你们要再吵就出去吵,半夜三更不睡觉,你们倒有精神在这儿斗嘴?要是有本事,就打听出那须饶来这儿的真实意图,别到时候慌了手脚不知应付。"
说完转身走回床边闷闷坐下,反观苓仪却在那儿先笑了开来,趁此取笑神月明道:"看来神坊主也不是什么事都能运筹帷幄的,我姐姐自小就不受约束,放荡自由惯了,我就不信你比我父亲还有能耐叫她听话,我拭目以待啊。"
说完转身出了房门去,神月明走过去将门闩重新插上,又返回床边坐下,问子休道:"生气了?"
子休回答他道:"你何必跟她置气,明里暗里拿话辖制她?"
神月明弯身替她脱掉鞋子,解释道:"她性子傲,恐失了分寸,我要她人前谨慎些总是好的。"
将她双腿扶上床,神月明也退去自己的鞋子,然后伸手又去脱了子休的里衣,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卧在床头,神月明拥抱子休而眠。
子休在他怀里背对他,低声问道:"你怎么不脱了衣服再睡?"
神月明合着双眼道:"还有几个时辰就天亮了,我待会儿就走,不用这么麻烦。"
子休也闭上眼,睡意渐浓,仍旧嘀咕道:"……你夜夜过来也不怕人发现?这宅里不是有那个须饶的眼线吗?你不怕被逮个正着啊?"
神月明收紧了她腰上的手臂,把她更往怀里带,语气带上几分慵懒道:"我已经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就是苓仪那个丫鬟,还好你妹妹性子孤僻,不喜人近身伺候,也不怎么用她,所以她的住处不在这儿,这偌大的后院,除了你的丫鬟虹儿和那几个不怎么出宅门的老仆妇,这儿还能有谁呀?"
这一席话让子休的睡意顿时全无,她撑起身看他,面露讶异道:"苓仪的丫鬟?那个碧儿?你怎么知道是她的?"
神月明懒懒睁开眼瞧她,伸手抚上她的脸,轻轻笑道:"我从须饶开始在我住处和我酒坊派人盯梢后就觉得你这宅里也有他安插的人手,之后就让葛生找人多多留意岑宅的动静,果不其然就见到那个碧儿行踪可疑,时不时出入宅门,并常在无人处和须饶的一个贴身随从交头接耳,如此,这其中之意也就不难猜了。"
不想子休又困惑道:"那你刚才为何不告诉苓仪这事?"
神月明躺在那儿,声音听起来颇为无辜道:"……忘了。"
子休懒得信他胡话,复又躺下,蹙眉道:"睡觉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神月明重新环过她的身子,把唇贴在她耳边,小声道:"日后见了须饶,别跟他亲近,有事就求苓仪,我不在乎她用什么手段保护你,我只要你无事就好,也许事情……就要有变化了。"
子休听了这话睁开眼,问道:"什么变化?"
神月明明显不愿作答,而是扳过她的肩,又吻了起来。
"你不是要走吗?"子休被他吻得七荤八素,不忘埋怨道。
神月明腰间动作,于背后裹住她的肩膀,扳过她的脸,唇舌吻得忘我,偷笑回答道:"……这不是还没天亮吗?"
翌日太阳高照,苓仪尚未用午饭,子休带着虹儿来到她的院子。
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到桌案上,子休屏退了各自的丫鬟到院外站着,她轻声向苓仪道:"昨晚你走后,神月明跟我说了件事,他说宅内须饶的眼线就是你的丫鬟碧儿,你知道这事吗?"
苓仪伸去夹菜的手顿在空中,她慢慢收了回来,向门外看了一眼,眼色已变得阴沉道:"这丫头我不怎么管她,没想到倒让她钻了个空子,不过我们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省得须饶那人疑心,知道我们这里是潭深水,到时戒备更甚,就更难对付了。"
子休点点头,看了苓仪半会儿,突然伸手夹了菜到她碗里,道:"昨晚……你别生气,他不是有意气你,我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苓仪倒了杯酒在鼻下闻了闻,斜睨着子休,似笑非笑道:"好姐姐,你倒会惯着他了,他要是真成了我的姐夫,未来日子我可不好受了。"
子休听见这话呆了一下,随即自嘲道:"事情还未尘埃落定,谁说他就会成为你的姐夫?我不喜欢空幻想,时势无常,谁有把握呢?若是把话说尽了,只会自讨苦吃,我为人还没那么蠢。"
苓仪瞧着面前有些失意的子休,叹笑道:"真不知道这些话被神坊主听见会作何感想?他护在心尖上的人却在这里伤春悲秋,想必很令人心塞吧?"
说完喝了口酒,又把酒杯递给失落的子休。
子休接过杯子,盯着杯沿,又苦笑道:"我已是牢中之鸟,顾瑕不了自身,还奢谈什么情爱?"
说罢饮完了杯中剩余的酒,苓仪见状,亲自执起酒壶又给她添上,笑容愉悦道:"我说别看你来去潇洒自如,从小母亲去世后你就不喜拘束,没想到这十几年你也是如此活得不痛快,尤其你人心善,又重情义,但凡遇点事你都可把自己搭进去,真不知道你是贪求痛快还是傻得出奇?"
子休又饮完杯中酒,道:"女儿家本就不自由,与男人相比我们拥有的太少,我不希望自己整天就这么混不吝的过日子,若有机会我定会从这儿走出去,游逛一番外面的天地,活成顺畅的人。"
苓仪拍了拍手,道:"好志气,姐姐果然和我不同,我可不在乎天地人心或规矩,偌大世间,我仅凭自己取乐就好,我是从本性上就自私透顶的,却没有你那么高山仰止,性情纯真。"
子休端看了苓仪半晌,见她说这话并无玩笑之意,刚要说些什么时,外面虹儿推开院门向这屋里走来。她到得跟前时脸色沉重,对子休道:"小姐,老爷方才带人去了柳家私宅见须饶公子,你说这可怎么好?"
子休听后即刻从凳子上起身,命道:"备轿!"
"等等。"苓仪拦住她,也起身道,"听下人说爹昨天拜访了好几家老爷,为的是劝他们不要轻信须饶面上的话,可几家大老爷已被须饶的钱财所迷,不肯听爹的话,昨晚爹回来后又知道我们昨日晌午在酒楼吃酒的事,气得一夜没睡好,今日前去须饶邸宅,想必是气糊涂了,一定要他对你放手。"
子休蹙眉转思想了想,道:"就算我去了,消不了爹的怒火,去了也无用。"
苓仪却狡黠一笑道:"你放心,我有一妙计,本想让你装病的,不过鉴于爹对你的品行太熟,给他说他也未必信啊,所以只能我自己来了。"
子休看她道:"你想装病骗爹回来?"
苓仪道:"你出门之前让我丫鬟碧儿去把城里最好的大夫找来,你就说我肚子痛得厉害,你见到爹后把我的症状说得重点,我不信他会不疼我这个女儿,不舍得回来看我?"
经她这么破解危局,子休紧张的神经才慢慢镇静下来,忙出了屋门朝院外走去。
屋内虹儿本想跟上她,孰料却被身后苓仪一把拽住。她不解的回头看她,却见苓仪威严的对她说道:"我生怕她有个万一,你避开我的丫鬟,去街上找个人到神酒坊把这件事告诉那个葛生伙计,记住千万别自己去,要是有人看到你去神酒坊找人,肯定会被传到须饶耳内,到时我姐姐和神坊主的关系就无法瞒下去了,知道了吗?"
虹儿听得目瞪口呆,暗暗佩服起苓仪的城府,拼命点了点头,转身就跑出了门去。
带仆人来到柳家私宅,守门人见是子休,也没多加阻拦,便让她进去了。
大步赶到堂厅,正见厅内岑行和须饶争执什么,子休连忙来到岑行身边,一把拽住岑行的手臂,厉声道:"爹,你在这儿做什么?快跟我回去!"
岑行见赫然出现的子休,气不打一处来,也厉声问道:"你到这儿来做什么?这是你女儿家该来的地方吗?"
子休解释不及,只沉下脸说道:"苓仪生病了,在家肚子痛得厉害,连大夫都去瞧了,你还在这儿有空跟人瞎扯什么?"
岑行听完懵了,见子休面色气愤,似不像作假,便忙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肚子痛呢?算了,还是先回去再说吧!"
话罢拉了子休的手要走,孰料没走两步却听到有人在身后笑道:"子休请留步,我倒可以派人护送岑老爷回去,你难得出门一趟,还是坐下来喝杯茶再走吧。"
说着拍了拍手,下人端茶上来,而后十几个随从也跟着走进屋来,威武的站满了一地。
岑行心里一冷,惊怒的回身责问须饶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须饶从首座边踱步走近前来,脸上闲淡的笑着道:"晚辈没什么大意,就是想请子休坐下来歇会儿喝口茶,岑老爷先行回去,我的随从会保证护送你安全到家,子休在我这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人动她一根头发的。"
"你……"岑行气得浑身发抖,怎会听不出他话语中的言外之意,还想再高声喝问他时,却被子休拦了下来。
"爹,你先回去,我在这儿坐会儿歇歇。"子休脸色平静,轻声安抚着岑行,见岑行眼要拒绝,于是靠近他小声说道,"你要不走,我们两个都走不了,你先回去,我没事的。"
使劲按了按岑行的手臂,子休眼神里满含严肃的意味,似乎叫他不要妄行乱来。
岑行看了看子休镇定自若的样子,踌躇了会儿,最后道:"好,我先回去,待会儿带人来接你,记住,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在这里等我,爹马上回来。"
"嗯。"子休对他露出个难得的笑脸,目送他离开了。
被须饶的一队随从护送下离开这座私宅,岑行临走时吩咐几名跟随子休来的仆人好生留在这儿保护子休,叮嘱必得寸步不离,仆人们都遵命了。
坐在方椅上喝茶,厅堂不再像之前那么吵闹,子休坐在椅子上漠然不语,直到须饶离开那张靠着的矮榻走到她跟前,盯着她看的表情像在观赏一盆奇花异草似的,赞叹道:"如此近距离看你倒还是头一次,之前人多都没怎么细细观看,现在细看之下发现你确实长得很干净。"
子休端着茶碗,抬眼去看须饶,眸中却毫无零星半点笑意,道:"人干不干净只有自己知道,别人哪里能知晓呢?除非你只喜欢外表皮囊之物,只要看着顺眼就行,管它是不是真假呢。"
须饶眉心微拧,眼光似露出不悦之色,不过他倒没发作出来,而是伸过手去撤走了子休手中的茶碗,面上仍旧含笑问道:"你这是在讥讽我吗?"
子休与他争锋相对,突然浅浅一笑道:"比起你用手段把我留在这里,你何不也感同深受一下被人强制对待的滋味?"
仅仅一句话,顿时又让须饶欢愉喜悦起来。他紧紧用眼神攥住子休,轻笑一声如梦吟般道:"……这世间女子无数,我有幸遇见你也算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此刻我相信我们有这个缘分。"
他话毕随意的在子休身边坐下,并且将手中子休刚喝过一口的茶水一气全喝完,这一举动惹得身旁正襟危坐的子休眯了眯眼,那放在膝上的双手缓缓握成拳,内心尽量遏制自己不要冲动的抬脚走人。
待须饶将空空的茶碗放到手边的高几上,看到子休神情冷漠的近乎厌恶的表情,须饶刹时感到好笑道:"别怕,平日里我放纵惯了,你还是没熟悉我,以后熟悉熟悉就习惯了。"
子休看向他,可笑的问道:"以后?你怎么觉得我们会有以后?"
孰料须饶也笑得烂漫多情道:"任性是要有代价的,像你这般女子做出两月之内必要嫁人的决定,不管结局是怎么样,你都是不能回到从前了。而我能不能得到你,那就要看我的本事了。"
子休被他这番话怔住了,过会儿才失魂落魄的说道:"……是,我处境是变了,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我们各自承担各自的后果。"
须饶着迷般看她,喃喃道:"你这可是在给我机会……"
子休无力的转过头去,坐在那儿,默认似的不再说话了。
须饶看了她半晌,忽然说道:"今夜你就不必回去了,明日一早我再送你回家,你觉得如何?"
子休面无情绪,看也不看他道:"这事我能做得了主吗?"
须饶肆无忌惮的笑道:"不能,或许下回行,你先回房休息,晚饭我会和你一起吃。"
说完,他朝那边站着的阿十使了个眼色,阿十会意,冲外面喊来人。几个丫鬟陆续从门外走进来,来到须饶和子休面前,须饶从方椅上站起来,嘱咐她们道:"好生送小姐回房,细心伺候。"
丫鬟们躬身领命,一起请子休移步预备好的厢房。子休坐在那儿闭了闭眼,无声叹了可口气,终是起身随她们出去,路过屋外驻守的仆人,她默许他们跟来了。
堂厅内,子休走后,阿十来到须饶身边,同他观望门外那空荡干净的庭院,张口问道:"公子觉得那神月明会来吗?"
须饶站在厅子中央,看着屋外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突然玩味笑道:"为何不来?来了才有意思。"
阿十默默看了他片刻,试着说道:"恐怕公子不希望他来。"
须饶眼角笑意懒散,歪头打量他道:"哦,为什么?"
阿十实话实说道:"难得见公子对谁这么上心,要是子休小姐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岂不是要公子伤心吗?"
须饶听罢控制不住冷笑了几声,傲然道:"我今天倒要看看这个神月明是个何方神圣?看他到底能耍出什么手段来?"
被带到厢房内,子休坐在桌旁凳子上出了会儿神。丫鬟们在桌上放上茶水点心后就出去了,子休在她们出去后趴在桌上休息。四周安静,屋外驻守的仆人们也不怎么说话,就在子休打算请几个仆人进来吃点点心时,房门外响起了人语声。
"须饶公子,我家小姐在里面,您这般唐突进去怕不太合适吧?"看门中的一个仆人道。
接着须饶的声音响起道:"说得是啊,那你进去告诉一声,我在这儿等着。"
门还未被敲起,子休便先打开门来,站在门口看到须饶正与门外的仆人说完话,她开口问道:"找我何事?"
须饶看她打开了门便走近她,故意朝屋里瞅了瞅,问道:"可以进去吗?"
子休犹豫了下,还是让开了身,让他进来,但故意将房门没关,仆人们都在外盯着。
须饶轻松的坐在桌旁凳子上,吃了口桌上的点心,待子休也在桌旁坐下时,他观察了下她的手腕和发饰,问道:"我送给你的东西你不喜欢?为什么不戴?"
子休答非所问道:"你来这儿就是问这个的?"
须饶也似笑非笑道:"其实你知道我打算在干什么?若是今夜将你留在这儿过夜,明早我再送你回去,那你身为女子的名声就完全与我联系在一起了,你嫁不嫁给我,满城也都知道你和我暧昧不清,即使我真的什么都没对你做。"
子休坐在他对面,没有把目光转向他,语气冷清道:"我说过,人干不干净只有自己知道,旁人哪里能看得出来?你要的要就是这些表面事物,那在不在乎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须饶听了,似乎不屑一笑道:"子休啊子休,你还真是天真,等你我走到了成亲的地步,到那时你还有何路可退?除非,你在等一个人来救你。"
子休疑惑的转过头看他,道:"谁来救我?"
须饶轻悠悠的吐出几个字道:"神月明呐。"
子休面不改色,从容答道:"他为何来救我?难道他比你还喜欢我?为了我愿意上刀山下火海?你们男人不是都很肤浅吗?何必这么累烦呢?"
须饶听后难免哭笑不得道:"你就是这么理解男人的?"
子休无谓道:"我怎么理解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做主的又不是我,我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须饶眼眸微微锐利,眸光深处似有点隐晦的感伤道:"……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你也不是完全由做不得主,最坏还有你的生死和你的真心,是吗?"
子休眸光刹时晃神,像被戳中了心事般,茫然震惊的扭过头看他。只见他从凳上起身,居高临下,面上罕见真诚的对子休道:"交不交出真心和真的了无生念的人我是没办法对付的。我不会太勉强你,你是第一个让我动容的女子,你试着接受我吧,我不想太难看了。"
见他要走,子休看着他的背影不由自主的蹙眉道:"你到底为何来这里?"
须饶的脚步顿在房门口,良久才道:"……为了桩陈年旧事。"
子休听了心里一惊,看他走出房门外离开了,方低头愕然自语道:"果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