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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哲学家的思维 ...


  •   茶楼里座无虚席,但我们居然不用与人拼桌,便直接被安排到了一处视觉听觉俱佳的位子。此过程分外轻松,完全没有遭遇到传说里的那些为抢一个位子大打出手啦,或者只好在楼梯口勉强有个立足之地啦什么的。

      于是我心花怒放地和齐琅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大概是这么说的:“百姓如此给力,齐国民风如此淳朴,看来这世道还不是那么令人绝望。”

      齐琅摇着折扇,似笑非笑地提醒我道:“这完全是我有先见之明,订了位子。”

      顿时我觉得这世道果然还是那么令人绝望。

      讲书的老先生,正襟危坐,一副端庄的面孔,说道:“这是个享誉一方的剑客,坐在一张泛着冷光的寒冰床上,冷,很冷,非常冷……”

      我假装伤感,说:“难道最后……他冷死了?”并且总结:“这真是一个没有意义的故事。”

      齐琅沉默了一会儿,一只手撑在桌上,沉思状说:“你再听。”

      于是我继续听。

      老先生顿了会,见已然吊起了群众兴趣,因为大家此时普遍用一双求知的眼睛直直将他望着,虽然我个人的想法是,大家普遍都在等看此人是不是最后终于冷死了。

      老先生终于不负众望的咳了几声才缓缓开口:“他就那么盘腿坐着,面北背南,将真气运行到小周天,他不知道,其实他便是在此时打通了身上任督二脉,为未来的修炼做好了准备……”

      下一秒,大家普遍将手中能扔的都朝他砸了过去。

      我吐着舌头趴在桌子上,窗外烈日当空,柳叶被晒得卷起,藏在浓密叶荫里的蝉声嘶力竭。

      齐琅摇着扇子,见我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便时不时为我斟茶添水,一壶茶快要喝尽便又唤来小二续了一壶,我都不记得自己如此反复到底喝了多少水了,只觉得到后来胃直在水的压迫下缓不过来。

      齐琅恰好又唤来小二再续一壶,还吩咐道:“这个姑娘看来挺喜欢你家的茶水,不过别再斟竹叶青了,换壶碧螺春吧。”

      我看着他都快哭了,说:“我只是觉得如此坐着很没意思才聊以打发时间的喝了些水,但没说我就喜欢喝水啊,你为什么要给我添水,还是一直在添,我恨死你了。”

      齐琅:“……”

      天幕低垂,日光恰好,我与齐琅从茶楼里出来行走在四方街上,四周景色甚是繁华。

      齐琅总结:“无论如何,这一天过得非常充实。”而现在还没过去半天。

      我咬着从茶楼里拿出来的一块糕点,说:“此时此刻才是充实。”

      齐琅说:“噢,那都将被今天包含而已。”

      我反驳说:“也不见得。”

      齐琅漫不经心收起扇子,偏头看我:“你的意思是?”

      我飞快抬头瞟他一眼,将手中糕点吃完,解释说:“好比在我看来这一刻是点,而一天就好比一个立体空间,虽然点是包含在空间里,但空间并不能代表点,你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密切,其实很多时候他们往往是不能兼容的,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齐琅表示不能明白。

      我点点头说:“也是,师父在循序渐进到终于教授我哲学的时候,你已然离去,但你也别太难过,没有师父教也可自学成才嘛,你看,史上很多有名的作家都是通过自学,发奋钻研,就比如说华罗庚他一生……”

      齐琅打断我,表情诧异:“哲学家?你说的是恰好处在不人不妖状态,意思也就是没有自己属性的哲学家?”

      见我表情困惑,齐琅解释:“这么说你好像不能理解,好吧,那我说简单点,哲学家,退一步就是思想家,而这类人一般会受到重用,但也仅仅局限在百姓温饱普遍解决的情况下聊以消遣,比如现在的乱世就不行,你看如今那些思想家现在都去卖红薯了。进一步,那就简单了,就是精神有问题,不过这类人日子过得倒也安逸,因为朝廷部门普遍专门设立了院所以作收留此类人所用,并且免费提供温暖,还不需付出相应的体力劳动。”

      说完望了我一眼,似笑非笑:“阿凝,你觉得呢?”

      我说:“我觉得我想上厕所。”

      然后飞快往前跑,齐琅在后面喊:“错了错了,厕所在我们刚过去的那条街上。”而我们此刻正行走在桥上,并且此桥只有一个桥墩,如此我若想回头,便只能返回并且被迫要从此人身边路过,并且连想从其他地方绕过去的机会都不能够。

      于是只得埋头从他身边再次路过,并且恶狠狠地吩咐:“你别动,就在这等着。”并且走几步又回头补了一句:“很好,你如此立在桥上目标很是鲜明,别动啊。”

      回来的一路上,埋头思索齐琅的话,愈发觉得他这番话说的逻辑严密,有条有理基本找不出什么错来,这样一来令我更加沮丧。

      远远站在街市一角便见他遥遥立在桥上,一袭白衫,宽衣袖袍下拈了把未打开的折扇,我揉揉眼睛,望着他的背影,愤恨地发现只这么简单的一站,他自身上便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姿态来,书中描写一个人闲着没事干闲庭信步走来走去什么的也不过如此,而他居然是站着静止的。

      我想着他这般等的人便是我,心里又流露出说不出的滋味来。

      我从桥的一侧快步走上去,站在他背后伸手戳了一下,一针见血地反驳:“虽然你头脑清醒,思路清晰,但你不觉得你已经偏离主题并且已走的很远?哈哈我说的是哲学你居然给我曲解成哲学家,哲学与哲学家可……”此人缓缓转过头来这般低首将我望着,一双眼睛浅浅地眯起,原本清冷的眸子此时愈发的深邃。

      这般近距离地望着这张脸,我突然噤声不语,脸色发白。

      我说:“齐恒怎么是你?”想一下觉得不对,又换了句问法:“齐琅呢?”

      他依旧这般望着我,抿着唇,良久伸出手来像是要抚上我的头,淡淡开口:“凝姑娘……”

      我吓得紧闭上眼急忙伸手推了他一把,却被他顺手一带握住了手腕。我挣了下没挣开慌忙睁开眼,他已向我靠近了一步,低着头,呼吸几乎可闻。

      他望着我,嘴角勾出一丝笑,俩人已离得极近:“姑娘这是投怀送抱?”

      我说:“你不妨再得寸进尺点,放开我,不然我,我就……”

      他挑了挑眉,颇不以为意:“就如何?”

      我恨恨地说:“齐琅呢?”声音已带了哭腔。

      他闻言手却一松,我趁机挣脱开急急忙忙朝桥下跑去。

      我合计着是要回宫里去还是在如此街道上等齐琅寻来,内心挣扎了一下我决定还是一个人先行回去,主要是那样我将不用那么痛苦的四处寻找,既然俩人中定有一人将要寻找,我果断将痛苦留给了齐琅。

      刚转身行走至街角,便见一白衫男子站在一侧正遥遥将我望着,神色似笑非笑。由于是背着日光我仔细辨认了下确定是齐琅后才三步变作一步地朝他跑了过去。他望着我如此过于激动的神色表情带出诧异,继而怔了怔,恰好在我跑到跟前的时候伸手将我捞进怀里。

      我闷声问:“你去哪了?”

      他“噢”了一声,说:“随便转转。”

      我立马恨恨地说:“下次再敢把我一个人丢下试试看。”

      他闷笑了一声,将我搂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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