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浅裳

8、尾声

　　这一次，John打算和他最好的朋友在圣诞节假期之前就溜到西班牙去度假。因为他们的老板和教练正忙于在冬季转会期到来之前，敲定马上要购进的球员名单。

　　John来到Frank家里的时候，他正在收拾行李，卧室里衣服乱糟糟的堆了半个房间。

　　Frank正在叠两件球衣，一件红色、一件蓝色，都是醒目的8号。

　　John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他嗫嚅着说道：“Lamps，那天我过生日的时候～～”

　　“嗯？”蓝色的眼睛像没有情绪的玻璃片似地望着他。

　　“我生日那天，有个电话，是～～”John深吸了一口气，“是Steven打来的。”

　　手下的动作加快，把两件球衣叠好放在柜子最上面。

　　Frank回过头来队他朋友说：“我知道，是你说David那个电话吧？”

　　在John有些吃惊的目光下，Frank又开始收拾其他的行李。

　　“你为什么要和Steven分手，为什么不让他来伦敦？”John忽然鼓起勇气说出自己长久以来的疑问，“别跟我说是害怕Liverpool球迷的死亡威胁和什么见鬼的良性竞争的鬼话。没人能比我更清楚你对Steven的心情。”

　　Frank拿出薄荷糖的盒子，拿了一颗放在嘴里，吮吸着带着凉意的甜味。

　　“John，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忽然，他的脸上显现出一股怅然若失的神色，“Jose的战术梦想，伟大而疯狂。但是，我们谁也不知道这种实验会是怎样一个结果。如果成功了当然好，可是如果失败了呢？所有的罪责和质疑，都将落在Steven身上。在此之前，他已经拥有了球迷的热爱、球队的忠诚还有欧洲冠军。我可以让Jose拿我或者任何人来做实验，可是Steven，永远不行！”

　　John深深叹了一口气：“我没有想到，你是如此的爱他，甚至因为他不再是那个勇敢无畏的Frank了。”

　　“不，John。我一点也不勇敢，真的，一点也不。”他忽然闭上眼，“其实，我一直是一个懦弱的人。我一直想的太多，考虑的太多，顾及的太多。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球场上，都是这样。可是，Steven却和我不同。他像纯种动物或是植物一样活着，做事凭直觉和感情，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14岁以前，我也以为自己事这样的人。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我完全不是。当他为了能在街头踢球而逃学，在球队和一帮伙伴胡打乱闹的时候，我却要各门功课都拿A，培养自己各方面的兴趣爱好，在学校的训练场上努力表现以达到我父亲对我的期望。”

　　Frank猛地挣开眼睛，蓝眼中迸发出一股蓬勃的生命光芒：“Steven就像一个我精心编织的关于我自己的梦想。就像在镜子里照出的我自己，虽然方向是截然相反的，可是却永远跟随着我的灵魂，一块儿活着。如果，这样的Steven毁了，那么就是毁了我一半的生命。是否与他在一起，他是否再爱我，和这些相比，简直太渺小了。”

　　John忽然感到一丝寒意：“虽然我不太明白你的话，但是我想你的意思我是明白的。那天，你和Steven说，不想让他把你变成和他一样的人，其实潜台词就是，你不想让他变成像你一样的人。对吧？”

　　“噢，John。我几乎要怀疑你是我另一个失落的灵魂了。你的理解力真让我惊讶。”Frank忽然惊奇地望着他的朋友。

　　“得了吧！我才不会像你那样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不过，我觉得其实你这样挺自私的。你根本没有把这些和Steven谈过。就一个人决定你们两个的事。”

　　“是的，John。我想就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我真的是～～～”

　　John看到他的朋友宝蓝色的眼睛迷茫地望着空气中的某一个点，一滴眼泪悄悄地顺着他的脸颊一直滴到下巴，嘴角却还像是笑着似地微微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