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姐只是个传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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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白狐。我叫白蝴。
扳扳手指头,我算算……唉,我还是不算了,我有一千岁了。按照人间说法，奔千。
修仙界有句话：“千不千，不算老。不成仙，不太好。”
我不知道我自己能否在一千岁这个关头顺利修成正果，只知道，整天吃睡，偶尔动下筋骨，伸个懒腰，连老天看了也不想再看一眼的。
成仙有甚好处？你问倒我了。你要是问我姐姐红蝶，她会满面春风给你分解：“去到哪里都可以眼睛看得更高，身边可以是天庭的亭台楼阁，吸的是仙气，摆脱人间浊气，轻轻松松，身心欢畅，万事无忧。”要是你问我的弟弟，他会噘起嘴巴，作正经状对你说：“王母瑶池宴上有很多珍稀肉食，甘醇美酒，乐哉快哉！”简单些就是享尽六畜界人界没有的美食佳肴。这是他的崇高理想。
要是你非要问我，我只好告诉你，没有什么，我是随大流的。
好久没做梦了，我心想。我暗自庆幸我有个优点，绝大多数做梦的时候，我都清醒地意识自己在做梦。
梦中我还是狐身，伏在草丛中。
一个布衣男子背对着我，将两张大红纸分别贴在门楣两侧。我看不清屋子形状，更遑论红纸上书的是什么字。直觉，嗯，喜事一桩。
男子忙外忙里，迎接陆续而来的客人。似乎人都到齐了，男子还是搓着手，时不时摸摸脸，望着空空的小路。他在等一个人？
来了，四个中年汉子抬着一张小椅嘻嘻呵呵地朝男子的方向过来。简易的椅子上，坐着个红巾蒙头的女子。坐得端端正正，十分矜持。
男子神色具体如何我不清楚，因为突然白光一闪，换了个场景。
已是深夜。我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多星星同时出现。明知这是身在梦里，我还是激动了老久。
到这刻，我心里已隐约想起了什么，但是我暗暗揪住心，看戏便是了。
远处红烛摇曳，我轻步奔往前去。在离小屋十丈远处停下，屏息，怕惊碎了梦。
窗纸上映出两人交杯对饮。
我微微有些发热。成亲了之后，干些啥呢？
良久，二人并不见动作。我耐心快要耗尽。
正在此刻，女子腰身一摇……我手心终于出汗了。
幸好没有出现我想象中的情景。女子轻轻晃动衣袖，做出了一个美妙姿态。
嗒。嗒。女子开始舞动起来，窗纸上一派好风光。挺胸、抬腿、转圈……
光凭那影子就已让人让狐赞不绝口……她身姿在红光映衬下分外婀娜，而我已陷入深深的震撼……要是我也学会跳舞，那该多好……当然前提是我要修成人身……思绪尚未收回，她一舞已成。
当时只听得屋内男子叫道，苹儿，你跳得真好，好美。很是奇怪，我听后心情极不爽……倏地红烛熄灭，四处一片漆黑……屋内似乎也不再动静……于是我想，原来成亲就是娘子给夫君跳支舞啊……
我为自己的龌龊想法感到羞耻，同时深深感到修成人身的重要性。惭愧，这个梦到最后，我竟当成真，完全忘记自己现实早已修成人身。
满天星斗在睡梦中散去，一切已渐远。我微睁开双眸，定定看住这灵狐洞的四壁。一缕光线穿过洞口层层藤叶的遮挡，射进洞内光滑的大理石上；尘埃似是无力地任光将它穿透，内心一览无遗。我半撑起身子，就着玉枕观这一幕。
我愣愣发了阵呆。却听见洞口传来脚步声，还有铃铛叮叮作响。不一会，一红衣女子走进洞室。是姐姐。姐姐就坐在我一旁石凳，叹道，好个美人儿。我说，我是狐。姐姐不语，只微微侧头端详我。她眼中似笑非笑，别有媚生。
“来，我给你打扮。”说着伸手扯我起来，我不愿，知道她又要拉我出洞捕猎。她便来咯吱我，我最怕酸软，连忙跳起奔至梳妆台前。姐姐不再戏我，拿起木梳替我梳一头青丝……我看着铜镜中皎皎如月的脸庞，忽道：“姐姐，你会跳舞吗？”姐姐面色一冷，道：“跳舞？是庸俗的人和天上无聊的神仙才会做的事…”“不，姐姐，我也无聊得很，你教我吧……”我打断她的话，用哀怨眼神求她。她别过视线，道：“你什么时候才肯正经求仙问道？不是贪睡就是想些奇怪的玩意，”停了停，又绽出一丝自嘲笑容，“我和你都是狐，落在神仙眼里是妖，你就不能争点出息吗！一千七百年了，我还是晓不得如何成仙……”
姐姐一心求仙问道，执著已久，比我大上七百岁了还未探出端倪，而我素来不喜这些，能吃饱穿暖就行。为此让姐姐很是伤心。但是姐姐总是对我百般纵容，有求必应……
果然，姐姐沉默了一会，说：“我在人间走动，多少见过些舞，只是我记得甚少，也未曾亲自舞过，你想学跳舞日后机会多的是。”
我有些黯然。姐姐嗤笑道：“日后成仙，想跳还不简单么？”我转身望着我这位好姐姐：姐姐鹅蛋脸，红衫红裙，不是火红而是深红；没有其他狐那么妖媚，却是媚得叫人心畅，天然生媚……姐姐大好容颜芳华，都与我作伴了。
姐姐将一支玉兰花簪插入我发鬓，静静端详。似是极满意。“我打算出山到望狐崖找万狐姑姑。”“什么？！”我惊道。“万狐姑姑她早已成仙，虽一直鲜见后辈，但我听闻她极为厚道，从不欺小。若能有幸见她老人家，求得指点，说不定成仙有望。”又是成仙，姐姐为什么这么想成仙？姐姐不像那些虚荣之辈啊。“可是听说望狐崖是一片荒地，她老人家怎会住在那里……”“噗～你小看万狐姑姑了。真想早些见识下这个传说……”姐姐一脸期盼。
呃，姐，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别迷恋姐，姐就是个传说……” ……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姐只是个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