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栖城》江常安

27、他说不配

　　御陌城僵了僵身子，他到底在气什么。他本在长倾殿处理奏章，雪樱宫的人来报，说安嫔晕迷不醒，医女们都束手无策。他放下朝务前去探看，却未见安嫔的主治太医夜晏欢，听她的贴身婢女碧珠说，是墨兰轩的兰姑娘召了夜太医去。他一怒之下罚了所有医侍长跪殿外，直至主子醒来。

　　他，只带了宋熙朝墨兰轩盛怒而去，不想遇见的却是那二人其乐融融的场面，他根本未将她看作他的女人，甚至暖床的婢子也不如，可是他绝不容许任何人背叛他。

　　兰寻记起他刚来时说的话，似明白了什么，道：“若你说的‘争’是指夜晏欢，我可以说是他自己来的，与我无关吗？我没兴趣同别的女人争男人，不管何故，不论何人。”

　　御陌城依旧一脸冰凉，“他来找你做甚？”

　　兰寻撩起自己的衣袖，“我的手磕伤了，云伊替我去太医院寻药膏，至于他为什么会来我并不知晓，不知这个解释可否？”

　　他看着她雪白且纤细的手臂，一大片紫红色的肿胀，“怎么回事？”

　　兰寻冷笑道：“不过才前夜的事，皇上您就忘了，是我无论如何都不配被你记住？”

　　他面无表情道：“嗯。”

　　她笑得更加肆意，“我有一事不明，望皇上开解。”

　　“说。”

　　“玲珑是那晚......”

　　他思绪略滞，“不是。”

　　“那你娶她了吗？”

　　未曾想兰寻竟会问起这件事，御陌城按了按眉心，道：“你不必知道。”

　　“又是我没资格？”

　　“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做好分内之事即可。”他对她仿佛时时刻刻都充满着不屑。

　　在听到“身份”二字后，不由轻笑一声，“请皇上恕臣女愚昧，我在宫中算个什么身份，这个分内之事又当如何去做？”

　　她在别人眼里是他的女人，在他的眼里又是什么？他沉了一沉，不悦道：“不许再提起她。”

　　其实她也只是一时好奇，想知道玲珑与面纱女是否为同一人。眼下，一个不能争，一个不能提，她们谁才是你爱慕的那个人？或者都是，或者都不是。

　　“还有没有我不能提，不能碰，不能接触的女人，一并告诉我吧，免得以后冒犯了她们，你会恨我。”

　　他的眸光凌冽，“不需以后。”语音甫落，决然而去。

　　兰寻身子一软，坐在石凳上，那句话一直在激荡在耳。她确信，他恨她，此时此刻或者更早以前他便恨她。这便不难解释他为何如此对她，可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云伊见皇帝神情冷链离去，一路小跑过来，关怀道：“姑娘，你没事吧？”

　　兰寻的头有些昏沉，抱住了云伊，呢喃着，“蓁儿，我累了，让我歇一歇吧......”声音越来越小，直至静默。云伊觉得不对劲，摇了摇怀里的人，却发现她竟然真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