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共我长歌》欧阳曼

10、第十章

　　我决意今晚去一趟梅园，早早便打发仙婢，说是头晕，需早些歇息，且不容打扰。
　　我带上月送的夜明珠往小仙指的方向走去，梅园本离后院不远，只怕是因此处是禁地，是以少有人走动便荒凉了。我对气息是尤为敏感的，何况梅香整整陪伴我近两万年，我再熟悉不过。我潜入梅园，梅香溢溢，如此熟悉的香味让我十分放松，我很享受此种氛围。不对，这梅园确是四处溢着我熟悉的气息，然，并不全然是梅花香，还有一股我熟悉的梅香，是青言身上的味道。“你要躲多久？”
　　耳畔传来一声低低地笑：“呵呵，我可没躲，否则你能发现我吗？”他确是未曾有意躲我，不然以我的修为是不能发现的。他嘴角噙笑，带着少年独有的傲，有些嘲弄：“意妤仙姑，你胆够大呀，先是闯我凤族圣地雪圣之巅，现下更是，如此夜晚，你竟闯我凤族禁地，有何企图呢？”
　　我轻笑：“现下凤族四处搜捕你，你倒是就在族长眼皮子地下，族长家后院悠闲。”
　　青言一脸的春风得意：“哈哈哈，彼此彼此”。
　　与青言斗嘴，总是愉悦的，我竟未发现我是对这梅园很是熟悉，我紧闭双眼：“青言，我现下所在位置的西边是否有一棵歪脖子梅树？”
　　“嗯”
　　“东边有一棵梅树开得比其它梅都艳？”
　　“确是”青言有些惊讶。
　　“梅树尽头有条小溪围绕？”
　　“是，你怎的如此熟悉梅园？”
　　“我不知晓，然，我确不曾来过此地。”
　　青言直直盯着我额际的凤凰木：“你是清颜姑姑？”
　　“我名唤意妤。”我想我许是来过此地也未可知，我紧闭双眼，歪脖子树下应是有些物件。我动手挖出一个红色织锦的小包裹，青言自始便紧紧盯着我，包裹包的不够细腻精致，打开里头有一个小锦囊，拆开锦囊里头是两把系在一起的发丝，我在话本子里看过，凡尘男女祈求白首与共便将发丝系在一起，系发与共，愿白首不离。
　　我看着眼前的两把发，不知晓是易瑜上神与清颜姑姑之发，抑或是易瑜上神与兰梨姑姑之发，不论是谁之发，物是人非罢。发丝千千万万年的系在一起，彼此许下的美好愿言却终是曲终人散罢。一股感伤从心底往上涌，我近来愈为的魔障了，我似是对清颜姑姑之事尤为敏感，甚是有时忘记我并非她。“这两把发丝定是清颜姑姑与易瑜上神的。”青言很是郑重的跟我讲，我望向他，他眸子里有一股我看不懂的坚定，我挑眉：“嗯？”
　　青言望着我不语，眸子里却仍是那般坚定，我似是被他的坚定所感染，心底的愉悦涌上脸颊。
　　青言呆呆地望着我,我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悸动，脸颊发烫。
　　青言回神，嘴却不饶人：“真美，不曾想你这清冷不变的面容小起来倒是挺美的。整日里的一身素衣冷脸，不知晓的还以为你是修道的道姑。”
　　挺好的一句话，从青言嘴里讲出来，便成了嘲讽，我懒得搭理他。
　　月还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倒乐得自在。族长家的后院，我已熟得如同仙台山顶的梅林了，听一个仙婢讲月被族长请去了前厅，我想着在雪圣山叨扰多时，应是回去的时候了，下山两个月，心里很是惦念方松跟师傅，我决意回仙台山顶，便往前厅去了。前厅一片嘈杂，似是有很多人在，“族长，倘若不出去他，我凤族就一日不得安宁，请族长决策。”那便沉默了一会儿，又有人开了口：“是啊，族长，并非我等容不下他，只因他的所作所为已严重危害到我族安危了呀。”又是一阵沉默,“族长，您要顾全大局，现下我族子嗣繁衍艰难，十万年前我族易瑜上神也因此而献身，族长。”那厢沉默一会儿，族长终是开了口：“月上神，你看呢？”
　　我听到月一阵轻笑：“凤族族人真是我四海九州神仙的表率，如此的舍身为族，我很是敬佩，然，我自来到雪圣山之时便讲明此事是凤族内部之事，我不便插手，且，现下我坐在这里，已是僭越。”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族长的声音响起：“戊褚，你讲一下如何追捕青言之事。”戊褚是凤族长老之一，是那位兰梨姑姑的爹，那现下他们是在计划抓捕青言，且邀请了月参与。
　　“我们凤族之人，千千万万年来皆是善良，不忍残害同胞，然，我凤族竟出现青言此类残害同族之人，实为我凤族不幸，青言仙术高超，修为不凡，且他在雪圣之巅，雪圣之巅乃我凤族圣物万年雪莲所处之处，若不加以制止，恐怕我凤族将有一场灾难。现下，只有我们只有用他娘亲才能威胁他就范了。”说话的便是那位兰梨姑姑的爹戊出褚长老了。
　　话音将落便有一片的附和声，想来此事本也在凤族引起恐慌，现下又有人煽动，此事定会不休了，我得赶紧告诉青言，否则凤族之人不知会如何处置他。
　　我火速赶往雪圣之巅，青言静静的立在清颜姑姑与易瑜上神的木碑前，并不回头看我，却似是知晓是我般：“意妤，你说若是像他们一样永久在一起了，应是美好的罢。”
　　我十分着急：“青言，赶紧跟我走，族长他们马上便上雪圣之巅了。”
　　青言仰头嘲弄道：“终是来了，我便知晓他们定不会轻易放弃抓我的，这回是怎的？”
　　“他们想利用你娘亲逼你就范。”
　　青言眉头一蹙：轻轻点头：“我知晓了，你下山罢，晚些便下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