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的耳朵》桃花拿铁

4、Muf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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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以后，娜美去镇上的修车厂把自己的车开回来。

　　“一共是一千三百美金，谢谢。”店员这样告诉她。

　　“什么？！”娜美的下巴掉了下来，“那只不过是一块窗玻璃！”

　　“您的车型在国内已经停产了，我可是连着给好几个州的库房打了电话，才调配到合适的原材料。而且，恕我直言，娜美小姐，您的后保险杠也得更换，都撞散架了。”

　　娜美无话可说。她那么用力地拿自己的车去撞索隆的车，结果定然是两败俱伤的。

　　万分不情愿的递出信用卡，她心中对索隆的怨怼又更添了一层。自从那天晚上在她家的厨房里吻过她以后，她的新邻居表现得十分自然。隔天他们在门口的草坪上遇见，她俯身捡起门廊上的报纸，他端出隔夜的披萨盒子，目光相交的霎那，他只淡淡地点了下头：“早。”

　　对，就一个字，“早”。没有多余的寒暄，没有暧昧的试探，更没有问她要电话号码或是向她提出约会的邀请。那混球男人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那样，扔完了垃圾就回身进门去了。

　　之后的几天也是这样，索隆似乎有意要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控制在“点头之交”的范畴之内。娜美并不傻，她知道当一个男人这么做的时候，他只想向她表明一件事情：那天晚上的吻只不过是一时冲动，他并没有意愿要与她发展一段浪漫关系。

　　切，谁稀罕呢。那家伙打一开始就是万分讨人厌的男人啊，只不过是一个吻罢了，就当被狗啃了一口，她才没往心里去呢。

　　半个小时以后，娜美开着车来到镇上的超市，对着冷藏货架上的唯一一盒牛奶发呆。

　　这是她惯常买的牌子，红白相间包装，上头标着“脱脂”字样——那天晚上索隆过来借牛奶的时候，她给他倒的就是这个……娜美的眼前逐渐恍惚，她不禁回想起在那个灯光昏黄的厨房里，时钟敲过了凌晨两点的时候，男人的身体曾经那样热情的欺了上来，男人的舌尖曾经那样彻底的侵入了她的口腔……

　　突然之间，斜里伸出一只男人的手，从她眼前掠走了那盒牛奶。

　　“喂喂，”娜美猛然回神，“那个，是我要买的啊！”

　　她回过头，只看见一片绿色的后脑勺，大摇大摆地朝着结帐的柜台走去。

　　可恶，是索隆！

　　娜美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将自己购物车里的瓜果和蔬菜，一样一样抱到收银台上和那盒牛奶挨在一起：“这些都是我的。”她对收银小姐说，同时给了身边的绿发男一个挑衅的眼神。

　　索隆满不在乎地耸了下肩头。

　　结完了帐，娜美抢着塞上信用卡。索隆抬起手，将她细弱的手臂朝旁边一打，从自己牛仔裤的口袋里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钞丢上柜台。“不用找了。”

　　“喂，你——”不顾娜美的抗议，他双手拎起两个装得满满当当的购物袋，率先大步朝门外走去。

　　到了停车场，娜美追上来，气喘吁吁的：“你什么意思啊？我才不需要你替我付钱！”

　　“但我需要搭个便车。”他走到她的火红色休旅车前头停下，低下头看着她，话里带几分调侃的抱怨。“托某人的福，我的车返厂送修去了。”

　　“这里离居民区只有几个街口，你走回去不就行了？”娜美嘴硬。

　　“你拿好。”索隆说。

　　娜美怔怔地瞪着突然被塞进自己手里的两个购物袋。怎么？她不答应拿车载他，他就不帮她拎了吗？真没绅士风度，果然是个臭男人！

　　“拿稳了，别放手。”他朝她逼近一步，用低沉得有些模糊的声音嘱咐道。她不明就里地抬头，发现他的脸庞，就在一步之遥的地方。

　　太近了。

　　“干、干什么？”望着他翡翠色的深眸，她才不确定地问出了声，他的嘴唇便重重地俯了下来。

　　在飘着汽油味儿的停车场里，索隆将她压在车门上，再一次吻了她。

　　娜美手一松，手里的两个袋子掉在了地上。

　　蔬果纷纷滚出，装着牛奶的纸盒摔烂了，白色液体流出来，漫上她穿着高跟鞋的脚面。

　　索隆低笑的声音摩擦着她的嘴唇，麻麻的，令她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充血：“这下你没有牛奶喝了。”他打趣道。

　　娜美喘了口气，将双手绕上他的颈项，拉近他，热情地延续了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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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索隆回到家里的时候，发现山治已经先进来了。

　　茶几上放着开了封的冰镇啤酒，卷眉毛的男人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膝盖上放着他的电脑。他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手指不耐烦地在键盘上敲打。

　　这家伙，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索隆走上前，卷起报纸照着山治的金色脑袋就是一下：“都是加了密的，你瞎按个屁。”

　　“绿藻头，偶尔也让我偷看一下娜美桑的私生活吧，就你每天24小时不间断的看着，这不公平！”

　　索隆摸了下鼻子，神情有几分不自在：“我可没闲功夫看那个。她并不是我需要浪费时间的对象。”

　　山治给了他一个“鬼才会信”的卫生眼。大家都是男人，有美女看他会不看？这虚伪的绿藻头还真是扯谎都不脸红。

　　索隆没有再理睬山治，走到开放式厨房拧开水管，给自己倒了大半杯。

　　是的，他撒谎了。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他每天都会连入窃视系统，有时候甚至不看，就整夜整夜地由它开在那里。

　　他逐渐了解到娜美的生活作息。比如她会在早晨七点起床，化妆换衣，下楼吃早餐，然后在八点准时出门工作。

　　他喜欢看她每天早上嘟嘟囔囔挑选衣服的时光。她总是从衣橱里抱出一堆，一股脑儿扔在床上，然后对着一件一件镜子往身上比。

　　“好难抉择呢，”这是她经常会自言自语的话，“人长得漂亮就是有这点不好，穿什么都很美。”

　　第一次听见的时候，索隆是笑出了声的。但随即她又豪放地脱掉了睡衣（当然说是“豪放”并不妥当，她在自己的卧室里头，有权这么干），连身镜面中反射出她只着艳色内衣的美好胴体——当时他赶紧移开了目光，却觉得有股子热气积在胸臆，热乎乎的无处排解。

　　乌索普是个可怜的家伙，比起室友，他似乎更像是娜美的管家。每天的早饭他都会给娜美烤两片吐司，然后再切一个柳橙给她吃。

　　娜美从不道谢，只会笑呵呵地和他东拉西扯，有时候把满手的柳橙汁抹在他的长鼻子上。一开始索隆十分反感看到这样的景象，但在后来几天的监视中，他发现娜美和乌索普之间的亲热打闹不过如此，即使加上半夜里一起抱头看恐怖片的份，也构不成多大的暧昧，他也就乐得忽略了。

　　至少，他是吻过她的。而她给出的反应让他明白，她并不讨厌他的吻。

　　就比如刚才，他在停车场里吻她的时候，她回应了。她用双手勾住他的颈后，努力地将他拉向她，毫不害羞地张开嘴唇，欢迎了他的探索。

　　他还知道，她时常在夜里对着梳妆镜轻轻梳理她长而卷曲的橙发，她红棕色的眸子里，漂浮着一层淡淡的渴望和不安。有那么一两次，她摸着自己的嘴唇，期期艾艾地叹气。

　　索隆并不是笨蛋。他看得出她在怀念他的第一个吻，这个叫娜美的女人——八成是迷上他了。

　　喝光了杯子里的水，索隆将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在掌心里掂量着，忖了片刻，像下定了决心似的开口：“我打算把那条项链拿回来。”

　　“哦？偷看了我的娜美桑一个礼拜，终于舍得收收心干正事儿了？”山治好奇的目光递了过来。“你打算怎么办？用抢的吗？”

　　无视他语气中的嘲讽，索隆继续说道：“得请你帮个忙。明天晚上，把乌索普那小子支走。我希望一整晚那女人都能一个人在家。”

　　“？”山治不对称的卷眉毛中央打了个问号：“你该不会是想……”

　　索隆耸了下肩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描淡写：“对付女人的话，不就那些招数么？”

　　闻言，山治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兰利出来的人有多卑鄙我不是没听说过，但你们那一套在常春藤镇可行不通！这是老子的辖区，你敢乱来就试试看，看老子揍不死你！”

　　“一个乡下地方的小片儿警也有资格说这话么？”索隆轻哼了一声。

　　“滚你的，老子是副警长！”

　　黑色的鞋底照脸蹬了过来，索隆抬起一臂，轻松格开。“别搞错了，卷眉毛。”他低声道，言语中透着警告，淡淡的，却令听者莫名的打了个寒颤。“你的职责是帮我，而不是惹我心烦。”

　　山治定眸看了他半晌，拳头捏紧了压在身体的两侧，再开口时，声音中的狠戾消失了大半：“别看娜美她那个样子，她可不是能玩得起的女人。绿藻头，你最好别做得太过头了。”

　　索隆别开眼去，没有接话。事情已经决定了，他可不需要一个片儿警来告诉他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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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办法呢娜美，今天晚上可能回不去了，头儿说在路障没有清除之前我都必须待在这里指挥——”乌索普站在出镇的唯一一条高速公路路口，一面机械地挥着手里的荧光警示棒，一面用下巴和脖子夹着手机说话，“你记得把后院的门锁好，煮完饭后关掉瓦斯炉，还有——千万千万，睡觉前关了洗碗机！”他可不希望上一回娜美独自在家时洗碗机彻夜工作烧坏电路的悲剧再一次上演了。

　　“知道啦，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另一端的娜美勉强听完室友的嘱咐，挂下电话就往浴室里跑。在接到乌索普的加班电话之前她正在给自己的大浴缸里灌水，要是他再多唠叨两分钟，浴室里就要水漫金山了。

　　“嗯……”剥下睡衣，将自己劳乏了一整日的身子浸入热水中，娜美不禁舒服地吁出一口长气来。

　　她打定主意要趁乌索普不在、好好地在按摩浴缸里泡皱自己，然而，眼皮才刚略显沉重的耷拉下去，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娜美顾不得把身子擦干，草草披了浴袍就去应门。“来了来了！”

　　门外站着的访客，令她的双颊瞬间绯红。

　　“我烤多了松饼，要一起吃吗？”索隆用无比自然的口吻这样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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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就吃。

　　蜷曲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娜美用力地将泛着榛果香味的松饼往嘴里塞去。

　　她可不想和索隆说话。

　　这男人的行为，令人捉摸不透却又气得牙痒痒。昨天下午在停车场里，他又一次吻了她。而且，和之前的那次一样，他吻过她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心安理得地搭了趟便车，甚至还在她的副驾驶座上打了个小盹儿。

　　娜美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他喜欢她吗？还是纯粹闲得无聊拿她当猴耍？

　　虽然她还不至于天真到以为接过吻就代表他们在恋爱，可是他那暧昧不明的态度实在让人心生焦躁。如果对他是百分之百的讨厌那倒也好办，但问题是——问题是……

　　她，好像被他给吸引住了。

　　索隆他……尽管她很不愿意承认，但他的确是个迷人的男人。嚣张而蛮横的态度，说话时微微勾起的嘴角，看人时向下的目线，以及拥吻着她时、那双臂紧箍的力量，无一不令她感到无所适从。

　　坏男孩惹人爱——娜美深刻明白这个道理，但无奈的是，她似乎跳不出这样的窠臼。

　　此时此刻，与索隆两个人共享她那宽敞的起居室，尽管他规规矩矩地坐在另一侧的脚凳上，但她仍然感到自己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心跳逐渐加快。

　　她放下餐盘。“我说，这松饼根本是在街口的风车大叔家买的吧？”别以为她吃不出来。

　　“啊，被发现了。”索隆做了个悻然的表情。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她警惕地瞪着他。

　　“总得找个接近你的理由啊。”他语气淡淡地说着，眼神别了开去，故意不与她相对。“谁让我一不小心喜欢上了。”

　　娜美的呼吸梗在喉咙口：什么？她听不清楚。他说话的声音如同窃窃的私语，她听不真切却为那浪漫的可能性而心跳加速。

　　他说他……喜欢上什么了？

　　索隆缓缓将脸转了过来。这一次，他望着她的眼睛，郑重其事地又说了一次：“不小心喜欢上了，娜美你。”

　　娜美觉得自己的耳朵仿佛要溶化了。

　　他说他喜欢她。

　　之前那样不说一声就吻她，原来是因为……喜欢吗？

　　而此刻他注视着她、深邃而又热烈的眼神，是认真的么？

　　“我……”娜美伸出一只手，捣住发热的胸口，傻愣愣地看着索隆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坐到她身边的沙发上。

　　“可以么？”他问，然后没有等待她的回答，一手扳过她的下巴，在午夜时分的起居室里，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长条沙发上，第三次吻了她。

　　而这一次，他所做的比亲吻更多。

　　他的另一只手在她的背部轻轻滑动，适时地施加了一把力度，将她早已酥软的身体推倒在了沙发上。

　　浴袍被褪下的时候娜美昏昏沉沉的想：这男人的手法太熟练了，或许她不该这么轻易的让他得手。

　　然而，当他略显粗糙的掌心与她身体的弧度紧密相触，当他的唇舌终于放过她被吻肿的双唇、逐渐下行灼烧她其他部位的细嫩肌肤，火花与电流在暗夜中滋生，她没有余力再行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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