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渡川棠

24、第二十四章

　　她们叫司机开到离得近的购物街，要立马就买两双鞋先穿着。费格丽打开包掏零钱，惋惜到：“我的化妆盘碎了两盘.....色块牺牲了五块......”

　　莲嘉抚摸她的肩膀。牵强安慰：“对不起。下次我赔你。”费格丽抬头想说自己并不是那个意思。看到对方的低头寂寞的一张表情。那是一张电影里典型的表情。费格丽始终学不来的那种。想到这一记突发事故，莲嘉并不比她好受，晚上发生的事情来得措手不及，现在都是惊慌余下还未回魂。
　　于是费格丽快速结账，下车，扮起正能量的使者。握住莲嘉的拳头，“不要这样嘛。我们先买鞋换上。然后再吃点东西裹腹。”

　　不顾那些形形色色的眼睛，她们挑鞋，试鞋，在镜子跟前整理打斗中或逃跑路上的弄乱的头发。费格丽把自己嘴唇上剩余的唇彩用餐厅纸擦除。梳顺自己的长发，不顾店里其他乘客的白眼，整理好了才转身。三个镜子足够其他人照的了。头发梳顺直了以后，穿着那双走起路来比高跟鞋舒服太多的平地鞋去柜台刷储蓄卡。

　　莲嘉看起来像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表面看不出什么情绪，弯腰挑选鞋子。在两家中间连起来串通的另一家店挑选坡跟厚底鞋。站在镜子面前转了两圈，还算合适，就上柜台付现金了。莲嘉笑一笑，跟费格丽走出去，不由自主的拉上莲嘉的手。这种时候多么需要一个足够有安全感的人陪着，说说话，肩并着肩，费格丽不知不觉的眼睛湿润。

　　捏紧了莲嘉的手指，无言的冷空感袭来，莲嘉侧脸看过去。小声询问：“后怕到想哭了吗？连累你参与进来，抱歉了。还别说，你这丫头关键时候挺有爆发力。我欣赏你！走！吃火锅去我请客！”
　　费格丽被这一说，眼泪反而如珍珠滚落下来，流经脸庞。莲嘉的目光仍然在远方。手搂在费格丽的肩膀上时不时打着拍子安抚费格丽。而费格丽多么想此时左膀那只臂膀是谢明德的，右边那人可以还像从前那样在她一不开心的时候，心疼的呢喃，细心的擦去她的眼泪。陪着她.......

　　此去经年。每当感觉到身旁的空旷时，就又会想起那个人。那段关系是不被认可的，甚至不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当初失去的时候，费格丽以为失去了一个疼爱她的男人，后来的几年，才感觉到那曾经失去不仅是一个恋人，更是爱的勇气。才会在每个后来交往的人身上找寻那个身影。

　　费格丽自己大吸了两口气，抹去两旁眼泪，调整语气。“我们吃什么呀。”再一回神，两人就做到火锅店大厅拐角的餐桌上了。一张家庭配桌，长方形桌子四人座。对两人说还是些空旷。费格丽许诺这顿餐她请，现金买鞋不够了，但是火锅钱她一定请！回头回上。

　　费格丽点头应付，好好好，你説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先吃。点了鸳鸯锅，费格丽不让莲嘉下筷子吃辣的，说是胃不好就不要吃刺激的东西。莲嘉唏嘘就吃两口，吃几口过过瘾就换口。费格丽只好看中莲嘉动筷子。结果莲嘉还是嬉笑着偷把料窜进鸳鸯锅辣汤那一半里，夹出来放进碗里吹着吃。费格丽看罢只能摇摇头。

　　两个人吃着吃着都沉默了，吃吃停停看看旁人，进出的穿着特别的人，脸上欢笑特别多的人。费格丽自说自话：“你説我今晚是不是立了功劳。”莲嘉瞅一眼她，说：“是啊。怎么。算我欠你的？”费格丽否定：“那倒不是。我是说，你会介意我听到了一些......就是那些可能对于你来说是不能说出来的秘密，我就听到这么一丢丢。”费格丽做动作，表情逗人，声音越来越小声。“就是说。能不能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今晚我保密，你也帮我你忙的部分跟这个抵消掉。”

　　莲嘉一手撑桌，身体往前茫然的看着费格丽，隔着加水后加大火候的火锅上升的烟雾，那深情朦胧眼神不明。费格丽也似在烟雾中琢磨什么。“这样吧。就这样抵消吧。下次请你吃饭不要忘了。恩....下个月吧。这月没钱了。”

　　费格丽进一步话语上要确认，莲嘉举高筷子对着费格丽，做把嘴巴拉链拉上装。费格丽就闭嘴吃东西了。莲嘉还想上啤酒，费格丽给推脱了。两人最后吃完了，出来的时候一人脸蛋上有两块笑红晕。
　　费格丽趁莲嘉不注意就一手摸上去：“哎呦小红晕。真呀么真可爱....哈哈。”莲嘉抓住费格丽的手压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你也挺可爱，可爱的脸都鼓起来了。”揉费格丽的脸蛋。气的费格丽腮帮一直鼓着。

　　莲嘉挥手亲自看着费格丽乘坐的出租车开走了。才回身进行自己的私人空间。也行今晚变成这样，她人都不会立马就回家，不会害怕的打电话给谁。塞到费格丽手里20块钱足够她打车回家了。下次再也不能把这人牵扯进来了。

　　而地走没多久，莲嘉就腹部难受的下蹲在繁华路段街边。深呼吸缓解抽痛。兴许情绪激动影响到腹部胃的运动。也可能加上吃东西吃了几口入味辣口的。现在捂住上腹部，动不能动。

　　要说以往的事情，莲嘉不是想不起。此时蹲着等待胃痉挛过去的莲嘉，就想到以前长发时候在第一个男人身边耀武扬威的破碎画面了。那时光里做老大女人的虚荣感，跟肆无忌惮作弄自己身体，搞得健康支离还差一点死掉。那些当初以为会死的混混，街旁霸主，基本上住院出来就好的差不多了，真正死掉的就那两三个。时间一长就被遗忘了。

　　莲嘉以为她不会死，活着就是为了嚣张的亲眼看到每天的黎明，怎么快乐怎么做就好了。而且以前刚跟姜峰成立男女朋友关系时，就跟别的女人斗得天翻地覆还差点被人做了。
　　离开改名到现在有三年了，而那时候是四五年前吧，姜峰也没少折磨她，多少另莲嘉自豪的是那样的传说中的小混混口中的一条街的老大，也照样栽在她莲嘉的裙下。

　　风风火火还是妖魔鬼怪横行，不把自己身体当做命去顾及休息和习惯，也或许加上很多事情的发生，带有遗传性的三辈里有两辈有得过这个病的家里，莲嘉就戏剧性的患上了。

　　莲嘉难受的咳嗽，喉咙干苦。刚吃下去的火锅料几乎下一步就要吐出来。莲嘉待腹部异样感消下去些，自己抚摸着胸口做舒气状往路边继续行走。抬头，各式各样的招牌，立在这城市的售货街道上。

　　莲嘉的背影里，延续着当年的事情后续，后来在姜峰对苏菲求婚时，苏菲打掉姜峰手中的戒指盒，冷眼放言，谁能看上个居无定所前途没有光亮的人，跟个不知何时就受伤就出去斗来斗去没有安全保障的人结婚。知道了苏菲打了姜峰想要生下来孩子的胎，姜峰暴揍了苏菲一顿，当然有拿捏分寸。只是把苏菲的脸打的鼻青眼肿暂时见不了人。

　　分手后没多久。苏菲就再没出现在那一片，家门口，校园里统统不见。姜峰僵持了两个月后忍不住疯狂找寻苏菲有关的消息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而连休学书都是亲戚代交的苏菲，就那样消失了。柳青不知从哪个苏菲之前合住宿舍的女孩留着的化验诊断单，拿给姜峰，说苏菲已经快要死了，她是要离开这里！离开你！离开所以人！自己一个走！

　　姜峰撕掉单据，毁碎所有被柳青跟柳橙两姐妹找来的证明苏菲不会再回来的东西。就要去找苏菲之前的家去翻天覆地找她。柳青是拖着姜峰祈求姜峰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跟他在一起，她永远比苏菲好，苏菲死了她更是应该待在他身边。

　　姜峰想要打下去的手被葛明拦下，姜峰怒瞪葛明，而葛明挡在柳青前头，也在手脚颤抖。那一次柳青是哭的死去活来，只剩下亲妹妹柳橙在地上陪着她抽提。

　　苏菲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因为被送去外地首都治疗奇迹之中没有死掉的苏菲，重活过来。带着惊人的意志和平常人看似并无大差的恢复后的外表。出了手术台后睁开的双眼，变得深邃认真。那后，重新走入人群。街道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莲嘉便重生到这世界上，代表着新的信仰新的生命，脚落在实地上。与过去从前一刀两断，无论人或事，都搁浅了，远离了。互不干涉，最好永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