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你而已》卿烟袅袅

9、第九章 得不到

　　许唯是十六下午回到H市的，刚到的那天晚上陆止安就打电话过来约了第二天的午餐，美其名曰接风洗尘。
　　陆止安是N市本地的，在许唯回来之前，就说要接去她，但是许唯不喜欢太麻烦别人，就婉拒了。
　　陆止安是许唯唯一一个走得近的异性朋友，从大二认识到现在，关系一直还不错。但许唯并不太会和异性走得过近，所以即使她和顾翔之关系不错，也不算亲近，只有偶尔才会见见面。
　　苏楠他们公司还没开始上班，这几天自然是赖在许唯这儿。听说有人请吃饭，而且还是个雄性动物，立马强烈要求要见见这个竟然能和许唯成为朋友的雄性动物是何许人也。
　　许唯拗不过她，提前和陆止安打了招呼，便带着苏楠一起前往。
　　许唯给彼此做了个简单的介绍，苏楠是自来熟，很快便和顾翔之拍着肩膀称兄道弟了。
　　陆止安是那种典型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应付什么人都是绰绰有余的。不会让人太尴尬，但也不会跟人太亲近。这点和许唯有些像，但本质上和许唯又有区别。
　　许唯看着他们倆在那儿，你来我往的侃着还挺有趣，就在一边默默地填自己的肚子。

　　饭毕，许唯说还要整东西，顾翔之就送她们倆回去。
　　回到家，苏楠就开始审犯人一样的审许唯：“老实交待，你和顾翔之甚么关系？”
　　白了苏楠一眼，许唯道：“就我一学长，关系还不错。”
　　“呦呦，解释等于掩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他看你那眼神儿。而且这么多年来，你跟哪个雄性动物走得近过啊，除了当年的杜沐。”苏楠一时嘴快，一不小心又提到了杜沐，见许唯没什么特殊反应，吐了吐舌头。
　　许唯懒得跟她多说，昨天回来太累，东西都没整理，明天就要上班，得赶紧把屋子收拾收拾。
　　苏楠讨了个没趣，收起八卦的心：“好了，好了，不管你了。不过我看他还是挺不错的。。。。”话还没说完，感应到许唯的不善目光，就赶紧跑开了。

　　陆止安的心思许唯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没说，她也就装作不知道。不是谁都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这么好，五年来，他总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最初的记忆一直牵绊着自己，便无法重新开始。
　　许唯不期然地又想起了杜沐，十五那天，她接到李静的电话，说想和她见个面。
　　当时，许唯犹豫了很久，她并不认为有和李静见面的必要，她从来都没想过再和杜沐有任何可能。从知道杜沐谈了女朋友那刻起，他就成为了一段过往，无关未来。
　　不过她还是决定去见上一面，李静既然要见她，心里必然是有什么疙瘩。虽然她和杜沐是没有缘分，但她还是希望他可以过得幸福，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许唯在这之前从未见过李静，只是从别人口中听说她而已。
　　李静也是县高毕业的，和杜沐同一所大学，老乡会上认识的，后来便在一起了。
　　李静是那种娇娇小小的女生，长得不算很漂亮，但很耐看。
　　所以李静说她追杜沐追了两年才追到时，她几乎不能掩饰自己的诧异。没办法想象这样一个小女生有如此勇气和毅力去追喜欢的男孩子，而且一追就是两年。
　　但更多的是佩服，佩服她的勇气和决心，因为那大概是许唯这辈子都无法拥有的东西。
　　看得出来，李静是个好女孩儿，以后也会是个好妻子。
　　所以许唯当时很认真也很慎重地告诉她：“你放心，我不会再和杜沐有什么瓜葛。谁年轻的时候没个喜欢而又没得到的人，我之于杜沐也是。但那也仅仅是一段年少回忆，重要的是陪在身边的人，杜沐他不傻，知道对他来说，什么才是重要的。所以，你也不用介意，安心地过日子吧。
　　许唯这一辈子好像都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她并不是个善言辞的人。
　　但李静是怎么回答的，许唯依然能清晰地记得当时她嘴角的笑有多苦涩。她说：“我说这些并不是想让你保证不和杜沐再联系。杜沐昨晚给我打电话说，他不能和我结婚了。我没有问他为什么，因为我知道一定与你有关。这么多年，即使他和我在一起，我也感觉我们之间始终隔了一个人。我也以为你只是他年少的美好回忆，因为没得到，所以忘不掉。但总有一天，他可以把你放下，所以我一直在坚持。”
　　“这么多年，双方父母都在盼着我们早点结婚，但他一直说想先立业再成家。当他说结婚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以为我终于等到了。但当他要去参加同学会时，我就一直在怕，我觉得我很快就要失去他了。果然，他还是放不下你，只是见了你一面而已。我什么都没问，我知道他一旦做了决定，说什么也没用。”
　　想到这儿，许唯不禁叹了声气，她真的是不懂杜沐。那天晚上他明明说了以后再也不见的，为什么又说不结婚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她和杜沐都没有可能了。隔着五年的时光，他们都变了，不再是当初的单纯少年。现在心里残留的不过是因为得不到的不甘心，和所谓的美好回忆，何必非要把一切毁掉呢。
　　不想再纠结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许唯收起思绪，心想自己大概需要出去走走，整理整理心情。
　　想起上次和苏楠说要去爬山，却一直没能成行。
　　许唯收拾好东西，苏楠还在噼哩啪啦地敲键盘，“苏楠，咱们去山吧？”

　　“噢，什么时候啊。”苏楠心不在焉地回道。
　　“下周末吧。”许唯默默地想了一下，现在就可以订旅馆，车票。
　　“什么？至于这么着急吗？”苏楠终于把视线从电脑上移开，转头反问道。
　　“嗯，想出去走走。你把票和旅馆都订一下吧。”
　　“好吧，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苏楠无奈道，她知道，许唯既然说去，就一定会去，如果自己不去，她也会一个人去，早就习惯了她这个性子。
　　许唯没有讲话，给了个你说吧的表情。
　　犹豫了一下，苏楠才开口，“杜沐，他来市了，明天上午到。”
　　许唯突然就无语了，她很少有这样无语的时候。虽然她一向话少，但并不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懒得说而已。
　　过了很久许唯才开口，问的却是另一件事儿：“你是不是跟杜沐说了什么？”
　　“没有，我就是那天打电话把他骂了一顿而已，就再没和他联系，直到刚才他给我发消息，说明天上午到。”
　　“算了，你以后不要再他面前提有关于我的事儿了，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联系。”
　　“可是…他是过来工作的，以后会常待N市。”苏楠说完这句话便期待着许唯的反应，比起她总是一副与我无关的高高挂起模样，她还是比较喜欢她偶尔的失控。
　　可许唯噢了一声后，再没下文。竟然泡了杯茶，拿了本书跑到阳台晒太阳去了。

　　苏楠瘪了瘪嘴，又是这副清心寡欲，百毒不侵的样子，无趣死了。
　　我刺激不死你，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订好了票和旅馆，苏楠就也跑去阳台了。还真是不去不知道，一去吓一跳啊。
　　许唯全神贯注地盯着腿上的书，但是书只翻了一页，而且是空白页，一个字都没有。如果苏楠没有看花眼的话，那本书是倒着的。
　　此情此景，苏楠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
　　从小到大，许唯总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就像带着一副面具。但是心里却装了很多东西，把自己在乎的一一妥帖的放在心里，妥帖到经常忽略了自己。
　　可是苏楠却最讨厌她这个样子，因为总是给她触不到的感觉。所以她老喜欢刺激她，虽然大多数都以失败告终，但真的刺激到她的时候，自己心里也很难受。
　　就像刚才提到杜沐她无动于衷，却又一个人跑到后面发呆，真是恨死了她这个样子。
　　苏楠靠着门框站了很久，许唯都没感觉到她的存在。苏楠没有揭穿许唯，只是上前拍了拍她肩膀，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噢，对了，听说杜沐和她女朋友分了，家里都要闹翻天了。’”转身就走了，心里想着你就惊涛骇浪去吧。
　　可是她似乎估计错了许唯，许唯并没有继续沉思，而是跟着她后面一起出来了。
　　苏楠回头瞥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不看你的书，品你的茶了。
　　许唯不想搭理她的阴阳怪气，直接绕过她。
　　许唯不知道苏楠为什么如此热衷于她和杜沐的事情，但她也不想知道。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和杜沐就像是两条相交的直线，只会有一个交点。

　　或许杜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或许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然而事实上在身边的才是最合适的。她之于杜沐就像是一朵白玫瑰，宁愿是他的床前明月光，触不到，摸不着，远远怀念，也不要成为衣领上的一粒饭粒。
　　而许唯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她对杜沐的情感，或许有些事情隔着远远的距离，才能成为美好的回忆，但如果靠得近了，便不再有美感。
　　她不想破坏毁掉这些美好的念想，如果真的是得不到，才最好，那就让他们成为彼此生命中的最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