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es, I do!》小炮灰

3、第三章

　　高二的时候，学校组织燕大励志夏令营。米沙梨并不想去，却被妈妈硬生生塞到大巴上。
　　等妈妈走了她想下车，却看到了正走上来的叶燃，当时燕大的大二学长。她不知道那样俊朗的男生为什么要跑来这种屌丝男勾搭小学妹的场合，她记得他的身后总跟着一群女生。
　　这一晃神大巴就开了，米沙梨没走成，郁闷地瞥了一眼叶燃往车子后面走。叶燃被瞪得莫名其妙，坐到她身边。
　　一路上女生都围着叶燃问这问那，她叹了一声“真他妈烦”，然后从叶燃身边站起来坐到前面一排的空坐上。女生们拿白眼瞟她，她自己塞上耳朵听歌。

　　晚上大巴开到燕大附近的小旅馆，狗血的事情发生了，正好多出一男一女，正好只剩一间房给他们。女孩们都推着搡着显得很慌张，米沙梨站了出来，指了指叶燃，“我跟他住一间。”然后房间事件圆满解决，她得到一个“不要脸的女人”的称号。
　　米沙梨耸肩，那里的女孩哪个不希望接近叶燃，她只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就被贴上了坏女人的标签，看来真话真不是随便能说的。

　　当晚米沙梨没理叶燃，开着电视坐在床上吃冰棒。
　　叶燃递给她一条毛巾，俊脸通红看着她白色的裙子，“滴到身上了。”
　　“关你屁事。”这是她对着他讲的第一句话，然后接过毛巾跳下床进了洗手间。洗了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叶燃喊了服务员将她弄脏的床单换了，她语气十分平静地说，“能不能帮我出去买两包卫生巾？”
　　然后叶燃将手从身后拿出来，吞吞吐吐地说，“刚刚……看到，所以……”
　　“谢谢。”米沙梨没等他说完就接过卫生巾进了洗手间，好半天才出来，将洗干净的内裤晾在了窗台前，粉色的猪头上还滴答滴答滴着水珠。
　　当晚，叶燃一直背向窗台睡觉，米沙梨看着他红苹果一样的脸，坏心地笑了。

　　那个时候，她最喜欢穿白色的裙子，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衣柜里已经一件白色都没有了。

　　“就穿着吧。”南骏淡淡说了一句刷了卡，米沙梨便穿着那十万块的白色礼服跟他上了车。
　　也许是对青春岁月的一点纪念，米沙梨安静而端庄地坐着，自始至终没把头发散下来。

　　“Michael YE会久住燕城，远春公寓是上企旗下的员工公寓，我安排你住进去三个月。”南骏将车停在远春公寓路边，然后帮米沙梨拉开门。她点了点头，接过南骏手里的钥匙跟着他上楼。
　　十楼A座，两室一厅很宽敞。家具都是现成的，简约的纯白色，还有许多男人的衣物生活用品。米沙梨转头问，“你以前住过这里？”
　　“恩。”他不知何时掏出一根烟，倚在房门口吸烟，黑眸掩映在烟雾中，隐隐有红光波动。
　　米沙梨轻轻咳了两声，皱了眉掐断他的烟，直接扔在木板地上死劲地碾，“在我家不要吸烟，我十分讨厌。”

　　看着面前可爱的小脸皱着眉，南骏突然一把搂过她的腰，大手滑入她的裸露后背的礼服内。他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身体十分用力地将她逼到房内的床上，米沙梨抓住他不停游走的手，极力掩去目中惊惧，“十万一晚，睡不睡？”
　　南骏身子顿时顿住，米沙梨微不可见地舒了一口气。他从她身上爬起来，整了整西装，“对不起，认错人了。”

　　说完南骏大踏步地往外走，多一秒都不想呆在那里。他怎么就把她当成了南雪，虽然穿着一样的白色礼裙，见到他吸烟一样会皱眉掐断，可南雪是最单纯的姑娘，她却是最贱的女人。
　　南骏坐在轿车里轻轻闭了眼，看来他真是太想太想南雪了，特别是听到她订婚的消息之后。

　　米沙梨一看表过了十一点，决定先在新屋里住一夜，明早再坐地铁回去。

　　晚饭没吃饱的她肚子有些饿，拿了钱包下楼。一个穿着纯白色晚礼服的女人去便利店买盒饭有点奇怪，她若无其事地倚在便利店的微波炉旁边静静等着。
　　便利店的收银员是个小姑娘，店里没有客人，她笑着跟米沙梨聊天，“姐姐，你这件礼服可真好看，是刚刚从舞会回来的么？”
　　“嗯。”她摸了摸架子上的口香糖，眼睛定在了旁边的小盒子上，“我以前也当过便利店收银员，也是上的晚班。”

　　那时候她高三刚毕业，每晚叶燃都从燕大装了盒饭大老远地赶过来，然后放在便利店的微波炉里热。他老怕她减肥不肯吃晚饭，硬是当面盯着她全部吃完才满意地笑。他一笑，店里的小姑娘们买的东西都会变多，她说，“便利店老板就该聘你，绝对能提高营业额。”
　　“你不也是。”叶燃一边笑一边帮她上货，等到十二点换班的来了再护送她回家。
　　“每天跨半个燕城来送我回家不累么？”
　　“累呀。不过听说这里晚上有许多变态色狼，你要不想我当护花使者就赶紧找个男朋友吧。”
　　“你们学校不是有很多高富帅么？介绍个给我呗。”
　　“我怎样？”
　　“你顶多就高帅，别想了，我是要嫁有钱人的。好吧，别难过，我请你吃口香糖。”
　　叶燃笑着接过口香糖，眼里染上丝落寞。

　　“叮”，微波炉的声音将米沙梨的思绪拉了回来，她跑到里面，将微波炉打开。
　　“一盒口香糖，谢谢。”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米沙梨身子一颤，手里的饭盒“哗啦”一下落在地上。她转过头，一道淡灰色的背影刚刚拐出便利店。
　　“叶燃？”米沙梨提起裙子奔出便利店四处张望，然而空荡荡的大街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她揉了揉额头走回便利店，怎么最近老想到那个麻烦的男人，看来她是太久没有朋友了。

　　街的另一边，刚刚系好鞋带的男人从路边一辆卡车后面站起身子来。他看着手里的口香糖，带着些许苦涩地笑了。

　　米沙梨回到公寓，在书房里找到一台电脑，她接好网线登入莫邱的个人网站，然后认真地练习英语听力。
　　“米小姐很认真，这个时候还在学习。”莫邱正好在线，看到头像亮着的米沙梨。
　　“恩，叫我阿梨就行了。”
　　“好吧，阿梨，练习一听懂了多少？”
　　“大概20%。”
　　“对于初学者来说还不错。”
　　“恩，是的，中文部分大概占了20%，都听懂了。”
　　“……对了，阿梨，我今天看你的简历上说你是燕城一中的。”
　　“So ”
　　“学以致用不错，先夸一下。我当年也是一中的，正好和你同届。”
　　“哦，没什么印象咱们学校有你这位大帅哥。”
　　“我们当年重点二班的班花也叫米沙梨，不会就是你吧？”
　　“你不会是要跟我表白吧？”
　　“……没有，就是好奇你的成绩那么好，为什么高中毕业了就不念书了？”
　　“我有些困，先睡了。明天十二点去我家找我，晚安。”
　　米沙梨果断叉掉网页，坐到床上看电视。
　　屏幕另一边，莫邱对着迅速灰掉的头像默默将输进去的六个字一个一个删除。
　　那六个字是：这次要加钱的。

　　米沙梨睡到十一点起来，突然想起和莫邱约了十二点，连忙赶了地铁往回奔。到家门口时，莫邱已经坐在门前等了半个小时了。
　　“不好意思，迟到了。”米沙梨打开门把莫邱让进去，莫邱好奇地问，“你早上还要上班么？”
　　“没有，我搬新家了。”米沙梨看到桌子上面小橙留的纸条：一夜未归，记大过一次，满三次没收零花钱。
　　“这小破孩。”米沙梨撕了纸条扔到垃圾桶里，显然莫邱也看到了，扬着嘴角笑。

　　米沙梨到房间抽出一个大箱子开始整理东西，莫邱疑惑，“你要干嘛？”
　　“都说了搬新家了，你帮我按着这里。”米沙梨使唤着莫邱，莫邱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她箱子上面的内衣，颤抖地把手按上去。
　　米沙梨收拾好了箱子，让莫邱帮忙拿着，然后写了张便利贴贴在桌子上：老板叫我去出差，大概一个月后回来。好好照顾小妹，回来给你们带礼物。

　　莫邱拿着大箱子跟在米沙梨身后，“你要出差？那我们的课怎么办？”
　　“谁告诉你我要出差了。对了，这三天你能加班不？我大后天晚上有个很重要的宴会，你帮我补补课吧。”
　　“加班？我晚上不能太晚回家。”
　　“你一个大男生怕什么。”米沙梨没等莫邱反驳，突然转过头向他眨了眼，“我记得你，重点一班的钢牙哥，你还给我写过首情诗。”这六年变化太大，她差点没认出来。

　　莫邱立刻噤了声，乖乖提着箱子跟着她一起走。到了米沙梨住的公寓，莫邱明显震惊了，“我就住你楼上。”
　　“哦。”米沙梨将衣服一件一件挂在衣柜里，莫邱说，“你怎么不惊讶？”
　　“怎么惊讶？捂着嘴大叫‘啊，高富帅，我们好有缘分’这样？”
　　莫邱咬着下嘴唇，“你还是那么毒舌。”
　　米沙梨拍拍他，“我知道你还记恨我当年叫你钢牙哥那事，不过你现在过得比我好，多大的气也该顺了吧。”
　　莫邱看看公寓，“你过得也不差。”
　　米沙梨“呵呵”一声，“上课吧。”

　　莫邱加班到十点才走，中途米沙梨就小气地请他吃了一盒二十块的外卖。莫邱脾气好没说什么，很敬业地监督她做了听力练习才离开。

　　刚把莫邱送走，门又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