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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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
赤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为什么？肚子饿……
今天做完一个大手术，累得回家倒头就睡，连在手术台上站着的时间算下来，已经整整一天滴水不进了。赤罹抬眼看向未关上的的窗户，两眼冒着星星眼般期待着那里会出现一个手捧食物的人，无论男人女人，关键是食物啊魂淡！算了，赤罹叹口气，忍着困倦的身子，爬起来，穿上鞋子，披上外衣，拿起钱包，出了门。对，他决定出去便利店买东西吃。
进了电梯，整个人昏沉沉地靠在墙上，看着鲜红的数字一个一个地跳动着，赤罹打了个哈欠，换了个姿势，继续靠在墙上。出了电梯，穿过公寓前台大厅，来到了外面。
漆黑的夜色，阴冷的风，赤罹不禁抖了一下，此时也让他清醒了许多，饥饿感更明显了。他快速地穿过马路，向离这里最近的便利店走去。
途中有一个小型公园绿地，本打算直接穿过抄近路的，但是这么黑的天，赤罹还是退缩了，走着正常的马路。突然没来由地觉得有些孤独。
赤罹自从进了医院，就搬出了家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本来羽十魇和赤罹说过，可以住在他那，但是赤罹的工作时间很混乱，羽十魇的也不相上下，两人的时间如此不搭，在一起住肯定会影响到彼此的休息。更重要的是，自从知道了自家老哥对梓音祈的心思，那依老哥的性格，迟早有一天梓音祈会被迫和老哥同居的，这真的真的只是迟早的事。那么在老哥那住，自己最终会被迫搬出来，所以还不如一开始就一个人住。
到了便利店，选购好食物，神马泡面，面包，便当，手卷，寿司……买了一大堆，反正先放冰箱，明天不用上班，顺便把明天吃的也全部买好算了。
在便利店工作的一小哥，明显刚刚睡醒的样子，看着一陌生少年在柜台堆了一堆食物，很疑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手表，发现此时是凌晨，于是这位小哥更疑惑了。
赤罹才不去注意这些，他现在正盯着那些食物看，想着回去先解决哪一种。
付完钱，提着一包东西，赤罹迅速往回走，走到公园附近时，他停了一下，然后直接冲进了公园，他已经饿得顾不上这漆黑的公园有没有神马危险事物，赶紧回家吃饭才是要事。
经过一棵古树旁时，寂静的夜里似乎传来了十分细微的呻吟声，不要想歪了，是那种很痛苦的喘息呻吟……额……为毛感觉解释后更容易使人想歪。
赤罹本来快速向前走着，听到声音后，停了下来。然后声音消失了。事实上，赤罹一开始也想歪了，以为深更半夜有情侣出来打*野*战……可是哪里不对……那个呻*吟*声分明是男的……难不成是一对GAY？不不不，GAY的话应该很激*烈才对……额，赤罹觉得自己一定是受老哥影响太多了……
嘛，不管是什么，总之不要打扰人家，赶紧走。可是刚刚迈出几步，声音又出现了，还夹杂着轻微的咳嗽。
赤罹又停了下来，他直觉的感到不对劲。他竖起耳朵仔细听，越来越觉得怎么那么像病床上病人的呻吟。作为一个医生，救人似乎已经成了习惯。此时赤罹早已忘记了饥饿感，他决定退回去看个究竟，就算是判断错误，也总比没有救人好得多。
他轻手轻脚地往后退，退到古树树干的另一边，此树比较粗，几乎能遮住整个人。他正想探头去看隐藏在另一边的人，突然，冰冷的男人声音传来：
“出来！”
赤罹吓了一跳，立即跑远了几步，但又觉得没看到人，心里不甘，于是又跑到树对面想看个究竟。
树下，一名二十多岁的男人靠在树干上，大口的喘着粗气，额上流着鲜血，银色的头发有一边也被染成了红色。血顺着眼睛往下流，男人闭着一只眼，用另一只眼睛警惕地盯着赤罹。银色的眼瞳在月色下泛着银光，清冷地摄人心魄。
看着那个男人，赤罹的心不由地颤了颤，他感觉更冷了，虽然现在还是秋天。男人的脖颈上也染满了鲜血，身穿一件黑色衬衫，此时有许多地方被划烂了，露出的肌肤也染满了鲜血。
“快走……赶快离开这……”男人冷冷地说。
“又……又不是你家，你说让我走，我就走？！”赤罹抿着唇，想着怎样才能上前相救，貌似这人不太想接受别人的援助呢。
“快走！”男人似乎有些愤怒，声音显得沙哑无力，明显失血过多。
“不走！”赤罹坚定地拒绝，开始慢慢地靠近男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救他，无论是作为医生还是作为他自己，他都想救眼前的男人。看上去，男人并不是坏人，既然他一个劲儿地催促自己离开这儿，不就是不想让自己卷入什么麻烦吗？虽然口气冷的像冰箭一样。
男人见赤罹不打算离开，于是用左手艰难地撑着地面，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扶着树干，艰难地向前迈着步子，打算自己离开这。
“喂！这么重的伤，还打算走到哪去！”赤罹正欲上前搀扶，被男人一声喝住：
“走开！”男人回头看了赤罹一眼，然后继续向前迈着步子。不几步，就倒了下去。
赤罹赶紧上前把男人扶起来，男人本想要推开赤罹，可是手上根本没力气。只能任由这个陌生的少年搀扶着自己。
“想死是不是！想死也不要在劳资面前死！逞什么强！耍什么帅！”赤罹嘀咕着，想想不对，又说：“碰上劳资，算你运气好！少废话，给劳资先活过来再说！还想死的话，劳资可以帮你！绝对免费安乐死！”
男人听着赤罹的话，看着这个好心却嘴巴恶毒的少年，任由他搀扶着向前走，但始终不忘提醒道：
“会惹祸上身的……”
“你还有空担心我？你真闲！劳资不惹祸就该谢天谢地了！”
赤罹搀着男人，尽快地赶到了自己的公寓。
搀着男人进了屋，让他躺倒了沙发上，然后赤罹迅速拿出急救箱，开始为男人处理伤口。
看着男人身上一处又一处深深浅浅的刀伤，手臂上还有一处枪伤，还好子弹只是擦过。赤罹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感叹似的看着还有意识的男人：
“那么重的伤，留那么多血，还能保持清醒的意识，你真是非人类。”
“…………”男人看了看赤罹，低头不语。
“还好遇上我，遇上一个外科医生，你真是好福气。”
“…………”男人继续沉默。
“你哑巴吗？怎么不说话？还是说，疼？”赤罹突然停住了手，眉头皱起，以为弄疼了男人。
“没有。”男人冷冷地说。
赤罹叹了口气，继续消毒，上药，包扎。
“伤好之前，不许离开这儿。不用担心我会因你惹祸上身，敢碰我的人没几个，在这里是最安全的。也不要问我为什么救你，只是心血来潮，我大发善心而已，既然已经被救了，就给我好好养伤。”
“……哦，谢谢……”男人依旧一副冷漠的表情。
赤罹看了他一会儿，不满地说：
“没有了？其他话什么都没有了？”
“没有。”
“……一般来说，正常人不是该介绍一下自己，或是问一下救命恩人的名字神马的？也会说一下自己的境况神马的？你就两个字‘没有’？你……”
“你想知道什么？”
“……等一下，我说，你平时就这样？一副别人欠你二百五的表情？”
“……嗯。”
“你面瘫吗？你面瘫吧！你果真面瘫啊！”
“……不用强调三遍。”男人面不改色。
赤罹嘴角抽搐，他强压着内心哭笑不得的情绪，问道：
“你名字？”
“凌菲戈。”
“年龄？职业？”
“23，职业杀手。”
赤罹吓得一下子后退了几步，“杀……杀手？！！”
“中央警局暗杀部队的杀手，不是社会上的杀手。”
赤罹听到是警局的人，松了一口气，可又觉得不对：
“有毛区别？”
“前者杀人不犯法。”
“是嘛……”赤罹嘴角抽动地看着眼前凌菲戈一脸淡定地说着这根本无法让人淡定的话。
“受伤原因？”赤罹继续问。
“仇家追杀。”
“只追杀你？”
“同伴失散了。”凌菲戈见赤罹已经弄好伤口，看着这个少年纯熟的技术，有些肯定地问：“你是中央医院外科主任赤罹？”
“算你聪明。所以说你真是太幸运了。”赤罹作为医学界的天才，被认出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凌菲戈站起身，欲往门口走去。
“去哪？”赤罹拉住他。
“回去，不想拖累你。”凌菲戈继续走，根本不管拉着自己的少年。
“站住！你要是敢走出去一步，你试试！想去送死是不是？那直接让我给肢解了不是更省事？我正想要一具人体尸体模型呢，当做是对我的回报？”赤罹挥了挥手中的手术刀，裂开嘴笑。
“…………”凌菲戈难得地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说：
“留下的话，有危险时，我不能保证随时能保护你。”
赤罹愣了愣，偏头故作不屑地说：“谁需要你保护？！你别死了就行。”
凌菲戈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矮自己一个头的少年，心里没来由地觉得很开心。这小鬼其实很可爱呢，凌菲戈心里想。
“站在那干嘛？赶紧洗澡去！浑身都是血，大半夜地像是从恐怖片里走出来的鬼一样，够吓人。”赤罹拉着凌菲戈来到浴室，拿出干净的毛巾，交代好就打算出去。刚到门口时，没有听见一点动静，忍不住回头一看，只见那个面瘫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盯着浴盆，拿着浴巾完全一副手无足措的样子，赤罹正想问怎么了，突然意识到，凌菲戈的右手是无法动的，而左手也受了伤，也只是勉强能动。
赤罹毫不犹豫地，上前挽起袖子，开始脱凌菲戈的衣服，边*脱边说：“好了，我帮你洗，今晚我真是……”抬头对上凌菲戈银色的双瞳，虽然依旧是一副冷漠的表情，可是瞳仁里好似流淌着一丝错愕，还有些许温柔，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凌菲戈是真的无法动手自己洗，只能答应：“谢谢。”
“不客气，想谢我，就好好养伤。”
赤罹拿着毛巾轻轻擦着对面坐在浴缸里的男人的身体，看着凌菲戈完美的肌肉线条，这家伙穿着衣服时完全没感觉有那么健壮啊……赤罹一边感叹，一边欣赏着男人健硕地身材，觉得自己这纤细的小身板，完全没有可比性！沉浸在肌肉欣赏中的赤罹完全无视了环境中暧昧的粉红泡泡，至于凌菲戈，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似的，盯着赤罹的脸，紧紧抿着唇。
洗干净了身子，准备帮男人洗洗脸和脖颈时，眼神又不可避免地和凌菲戈对上了。此时，赤罹觉得男人银色瞳仁里似乎在冒火般，有着淡淡地红。赤罹收回视线，手轻轻将男人的脸擦干净，脸变干净的瞬间，赤罹呆住了，这家伙比想象中的帅啊……而且精致！
“怎么了？”凌菲戈看出赤罹的惊讶。
“没……没什么。”赤罹竟然也脸红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赤罹赶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擦拭着男人的脖颈，这下，赤罹又呆住了，因为，凌菲戈的脖颈左侧，曾被血渍覆盖住的地方，有着一个纹身：红色六芒星咒符中间镶嵌着一枚银色十字架。
“PBW？”赤罹有些惊喜。
“你也是？”
赤罹撕下眼角的人皮：“第四战牌：爵。”
“第九战牌：湮。”
“真是巧呢。好吧，这下，你更没有理由离开这儿了。”
凌菲戈没有答话，只是盯着赤罹的脸看。
“干嘛这么看着我？”赤罹满脸疑惑，又有些不好意思。
“这个纹身，很适合你。”凌菲戈淡淡地说。
“不觉得长在那很奇怪吗？”赤罹站起身，拿起身旁的浴衣，“好了，洗好了。”
凌菲戈从浴缸里站起身，整个□□着站在赤罹对面，等着赤罹帮他穿浴衣。
看着对面男人的裸*体，完美的身材线条，健硕有力，却不粗犷。瞬间赤罹不受控制地脸红了，直接红到了耳根。清洗身子时，由于有水的遮挡，基本是没看到什么的，这下完全一个裸*体……还那么性感……赤罹迅速帮他披上浴衣，就要冲出浴室，到门口时，忽听身后人淡淡地说：
“很好看。”
“哈？”赤罹不解地回头。
“纹身在眼角不会奇怪，很好看。”凌菲戈依旧盯着赤罹的脸。
一听这话，赤罹稍稍恢复的脸色又红了，迅速转开话题：
“赶紧出来，吃药。”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