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终结》守梦人

4、第四章：谈话

　　“好了，枢木，朱雀！我想这个时候我们需要好好的谈一谈了，关于你那错误的思想，还有你那错误的认知和过分膨胀的自信心！作为你的挚友，我有必要纠正你那在这七年里扭曲了的思想，否则的话，你总有一天会被这种想法害死的！”厉声打断了枢木朱雀没有说完的话，鲁路修紫色的眼里溢满了愤怒的看着朱雀，声音变得冷冰冰的，“当然，如果你不想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开了。不过，以后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绝不承认一个如此软弱的人是我的朋友，永远也不！所以，枢木朱雀，如果你还承认我们之间友情的话，那么就留在这里和我好好谈谈。正视真实，然后，要么你说服我，要么我被你说服，亦或是我们谁都说服不了谁！”

　　“鲁……鲁路修！为什么……？”朱雀震惊的看着面前曾经的好友，本来只是想试探鲁路修的记忆恢复了没有，但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不仅试探没有成功，而且还被对方如此威胁。他想离开，想要转身就走，离开面前这个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鲁路修的陌生人，但是却动弹不得。心，好痛。不是明明昨天晚上就在同样的地方说过永远是最重要的朋友吗？又为何今天要这么做！而且，为什么，既然这个人都这么说了，他为什么不正好离开，他不是那么的恨这个杀死了尤非的凶手吗？为什么不离开？！果然，他还是没有办法离开啊。他明白自己不愿离开的原因，因为他很清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果离开了，如果这个时候离开了，就会失去，就会永远失去，再也不会有挽回的机会。和鲁路修认识八年的他再清楚不过了，面前这个人一向说到做到，是那么的决绝而坚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朱雀平静了下来，然后他看向面前鲁路修紫色的眼眸，毫无意外的在其中看到了坚定和决绝，他很清楚这决绝的含义。

　　“好吧，我们好好的谈一谈。”最后，枢木朱雀这样说，他还是屈服了，并且并不后悔。

　　“说吧，你想要和我谈什么？”凝视着宁静的夜空，朱雀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他有预感，有什么表面下的东西就要被揭开了。

　　“谈谈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作为的日本人的你，为什么要加入不列颠尼亚，甚至如今还成为了圆桌骑士？”鲁路修原本的愤怒好像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朱雀无法理解的平静。他就这么平静的看着自己童年的好友，紫色的眼眸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其他的一切。被这么看着的朱雀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不舒服，因为鲁路修那样平静而不含丝毫感情的目光完全不似在看一个认识了八年之久的朋友。那是一种淡淡的疏离感，极为优雅的在两人之间营造了一道无法跨越的距离，这无端端出现的距离只让朱雀心里感受到难忍的窒息。不过，此时并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因为鲁路修正平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我说过了，我想要从内部改变这个国家，让它变得有价值。”朱雀缓缓地回答，这也是他和尤菲米亚共同的愿望。

　　“这就是你的愿望啊，真是天真得不可一世的愿望呢？虽然，很美好，也很能让人被感动。”鲁路修轻轻的笑了起来，嘲讽的笑声，还有在那笑声中淡淡的不屑一顾和莫名的感慨，“朱雀，你说你想要从内部改变一个国家，让它变得有价值。那么，我想要请你告诉我，在你的理解里，国家是什么？战争又是什么？人类这无尽的历史中又为什么要不断的发动战争？”

　　“国家就是国家，至于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但我只要坚持自己的道路就可以了。”朱雀有点烦躁了，而且还有一点不安。为什么鲁路修突然要跟他谈这些，难道说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了吗？不，不对！如果鲁路修的记忆恢复了的话，就不会主动跟他谈这些来暴露自己了，还是要再观察一下才可以。

　　“你不知道，对吧？那让我来告诉你好了。战争，是人类的原罪！”鲁路修说得越发缓慢了，然后他犹豫了一下，似是做出了某种决定，“人类在有了智慧之后，就同时有了各种各样不同的欲望，也就是不同的理念，无论这欲望是出于善念还是恶念，但是其根本都是欲望。人与人之间，因为欲望的不同而有了冲突，在冲突中理念相近的人聚集在一起就出现了国家，而无论是什么原因，当国与国之间关于理念的冲突到了不可调和的时候，就会爆发战争，经过战争，强的国家征服弱小的国家，于是战败的国家就必须接受战胜的国家的理念，被迫屈服。所以，只要人类文明还没有消失，战争就不会有停止的那一天！而你现在要告诉我说，你作为战败国的人，现在想要进入战胜国的核心，然后或强迫或委婉的让这个强国接受你这个战败者的理念，你觉得这可能吗？你觉得不列颠尼亚这个国家机器会同意这样荒谬的事情吗？”

　　“为……什么不可能？如果不去做的话，又怎么会知道不可能？如果不去做的话，就永远没有可能。”朱雀的脸色已经变得惨败一片，然而他还是在坚持着，“我现在已经成为了圆桌骑士，只要我有力量，能够成为第一骑士，就可以……”

　　“你会有机会吗？你说你有力量，那么你的力量又在哪里，或者应该这样说，你的力量是你自己的吗？”鲁路修毫不犹豫的嘲讽，“皇帝在公开的演讲中说过：人，并不是生而平等的。这句话很正确，人类唯一真正平等拥有的东西只有生命。不过，所有的不平等都是建立在这唯一的平等之上的，这唯一的平等是让一切平等的基础。”

　　“你是什么意思？”朱雀抓住了鲁路修的衣领，直视着那双紫眸，却只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平静。

　　“你心里很清楚我的意思的，枢木朱雀，只是你不敢面对和正视这些。你现在的权力乃至一切都来自高坐在皇座上的那个人，那个人只要轻飘飘的一句话，你迄今为止所做出的一切努力都会被化为乌有，甚至包括你自己的生命都会……因为他是皇帝，他比你强！就是这样的道理。你现在的力量，并不是真正属于你自己的力量，你甚至还无法理解什么是真正的力量。人，并不是生而平等的。但是概括来说所有的人都被分为强者和弱者。那么，区别强者和弱者的又是什么呢？是力量吗？拥有力量的人就是强者，而没有力量的人就是弱者吗？对了一部分，力量确实是决定强者和弱者定义必不可少的要素，但这并不是决定性的。真正决定强者和弱者区别的，不是别的，而是心啊。有力量的人，确实强大，可以用力量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但是如果空有力量而没有强者之心的话，那依然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强大。因为，如果没有真正强大的心而空有力量的话，会迷失于力量，分不清力量的真实，最后只会屈从于力量。你现在就处于这个阶段，但这是很可怕的，也是很危险的，特别是在这个时候。朱雀，你出于想要从不列颠尼亚这个国家内部改变它的欲望而追逐着力量，如今成为了圆桌骑士，但是你依然没有看清楚，你现在所有的力量除了对兰斯洛特的驾驶技术以外的一切都并不是你自己的，而是来自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施舍般的给予，因为这个原因，你如今的一切权力、地位，只要那个人的一句话就可以被轻易的剥夺。你说你想要保护这个地方，改变这个国家，你可想过那个人会同意吗？他会允许吗？你为什么会看不清这一点呢？是因为你的心还不够强啊。”鲁路修极尽轻柔的将话说完，看着朱雀的眼里有着让人窒息般的悲悯，然后他轻轻的将朱雀的头抱在怀里，叹息，“唉！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呢？这又不是你能够理解的，你这个体力笨蛋一向只会按自己的想法做，你还没有见过人性中那最肮脏丑陋的一面，你还没有见过那最深沉的黑暗，又怎么可能理解真实？这样，只会加重你心里的负担啊。”

　　“是的，这样只会加重我心里的负担，那么为什么你还要跟我说这些呢？”朱雀的声音里有点闷闷的，他抬起头来看着鲁路修，原本碧绿般的眼眸里现在尽是迷惘，“你又是以什么身份说这些的呢，鲁路修？”

　　“是啊，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呢？又是以什么身份呢？这些，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而且，未来的事情谁又说得清楚呢？说不定你真的会成功也说不定。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现在，那个一年前消失了的ZERO又重新出现了，无论他是不是一年前的那个人，无疑现在的他要比一年前更具有威胁。然后，就是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在这个时候，作为曾经因为抓住ZERO而成为圆桌骑士的你来说，夹在不列颠尼亚和11区之间，很危险，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想要让你认清自己拥有的力量和从皇帝那里得到的力量的区别……总之，要小心啊，要让自己的心坚强起来，尽可能的多掌握一点可以掌握的力量。然后，一定要平安的活下去，无论如何都不要出事，以及尽量离那个叫ZERO的男人远一点。”鲁路修严肃的说到，然后再次无奈的笑了，因为他看到了朱雀重新变得坚定，“看来我并没有完全说服你呢？不过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你能仔细想一想。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明天还有课呢。”

　　明天还有课，而且鲁路修今天会对朱雀说这一番话，完全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更多的他就不能说了。明天中午，就是娜娜莉总督到达日本的日子，是他需要下定决心的时候了。今晚，也许将是他最后一次以朋友的身份和朱雀谈话。

　　斑鸠号上，专属休息室里，C·C已经睡着了，正在床上打着呼噜。鲁路修并没有戴面具，而是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沉默着，高高立起的衣领将他的面容衬得模糊不清。罗洛坐在一边，担忧的看着他。

　　娜娜莉中午就要到任了吗？如果没有朱雀的提醒，他就要忘记了这一件事情。

　　即使是早有心里准备，并且知道自己不可能成功，在这个时候，他还是犹豫了。他很清楚，虽然说是作为第11区的总督，但是双腿残疾又看不见的娜娜莉又能做什么？还不是被当作政治的道具和棋子吗？这种事情，他又怎么能允许？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直到天边的第一缕阳光照射了进来，他终于做出了决定，戴上了面具，拿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迪托哈特，通知所有的人全部集合，关于新任总督将在中午到任的事情，我已经有所决定了。我们必须行动。”略带沙哑的声音，是独属于ZERO的暗夜低沉。

　　“哥哥已经决定了吗？那么学校那边……”罗洛始终有点不太放心。

　　“没有关系的，维蕾塔会掩饰。”鲁路修并没有丝毫的担心，“朱雀此时要负责保护新任总督的安全，当然不能去学校。”然后他站起身，向会议室走去。

　　黑色骑士团作为一支由ZERO一手打造出来的精锐部队，听到迪托哈特转达的命令以后，很快就到达了会议室，当鲁路修到的时候，主要的高层基本已经都在了。

　　“ZERO，这一次的行动？”玉城还是大嘴巴，不等ZERO说话就抢先问到。

　　“这一次的行动目标是俘虏在中午时将要到任的新任总督，还有首次在实战中使用堕天使系列机体。”压抑的声音，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但是总有哪个地方很平常不太一样。

　　“ZERO，你不是开始说要观望一阵子的吗？”藤堂镜志朗有些奇怪，这还是ZERO自黑色骑士团组建以来第一次改变了自己的命令。

　　“已经不能观望了。我当初之所以说要观望一阵子是出于谨慎。但是，我现在已经想清楚了，这位柔弱新总督的到任真的是来做11区总督的吗？分明只是一枚可以用过就丢的棋子！哼！一个残废的公主，即使死掉，也不会对不列颠尼亚造成任何的影响，但她要是死在这里的话，反而有利于他们瓦解11区人的抵抗心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事情，我们黑色骑士团怎么可以允许！”ZERO说话的声音很缓慢，所有的人都发现，今天的ZERO，声音里有着不同于往常的平静，一种被极力压抑着的平静，就像在他这表面的平静下有着想要汹涌而出的惊涛骇浪一样。所有的人，只有知道ZERO身份的卡莲知道这是为什么。她本以为，在上一次会议的时候ZERO就会提出这个作战的，但是没有想到还是拖到了这个时候。不过，说到堕天使系列机体，她所得到的堕天使·业火红莲真是太棒了。

　　“说到新的堕天使系列机体，只有五架，以后也不会再增加了。那么ZERO你这一次准备出动几架呢？”拉克夏塔轻轻的吐了一口烟，惬意的问了起来，“整个黑色骑士团里，堕天使系列机体只有五台，分别是你的堕天使·曼珠沙华·路西华、卡莲的堕天使·业火红莲、藤堂的堕天使·斩月、扇要的堕天使·月下圆舞和千叶手里的堕天使·剑心，虽然说都是标准的九刃复式武器系统配备，但是具体形式依然有所不同，你这一次准备出动几架呢？”

　　“这一次，就由卡莲的堕天使·业火红莲和扇要的堕天使·月下圆舞配合我的堕天使·曼珠沙华·路西华进行奇袭作战了，由藤堂居中在斑鸠号上负责接应，千叶的堕天使·剑心和其他人随时准备待命。现在的时间是上午八点半，预计九点的时候总督的船就会到达近海，战场就定在那里吧，现在将斑鸠号开往那个方向。”时间已经很紧张了，没有再多加犹豫，ZERO已经决定了作战计划，一般人看来相当大胆的计划，但是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反对。其实，以这一次的战斗规模和堕天使的力量来看，本来只需要出动最多两台堕天使的，但是关系到娜娜莉，ZERO又怎么能够不亲自去？

　　“是，ZERO大人。”所有人领命，开始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