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华年》左羽

2、蒙古

　　“哇！我的头好痛哦！”我使劲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强睁开眼……
　　圆圆的房顶，是白色的？周围都是……？？
　　我挣扎着起来，睁大了眼仔细观察这里的一切，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在蒙古包里！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我捏了一下自己。哇！好疼！不可能是在做梦呀！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竟然是……竟然是蒙古服？！
　　踉跄着走过去，掀开门帘子，只见那一望无际的草原映入我的眼中，还有一个个在草原上策马奔驰的人！
　　这时，心下才有些明白过来了，我是遇到那些个像小说杜撰的一样，穿梭时空了，来到古代了？可我为什么会来到这草原了呢？人家都是穿梭到皇宫、王府之类，我怎么就没有那么好的命呢？
　　一阵脚步声传来远远望去一大群人正向我的帐子这边走来，我赶紧回到帐营内，安静地躺下。怎么说，我也得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才能决定一下步该怎么做！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惹下什么事端就直接去见阎王了！
　　听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忙地闭了闭眼！
　　不敢睁开眼，就耐下心来仔细地听听……进来的人很少，大约也只有那么两三个。可刚才看到的不是有一大群人吗？怎么回事？正纳闷中，感觉到有一个人在试探我的额头。
　　我慢慢地试着睁开眼，一个蒙古王者打扮的中年人出现在我眼前。他见我醒来，一脸的欣喜，嘴里不知在喃呢着什么。我转了转眼珠，偷眼望去：还有一个贵妇打扮的和一个小女孩。她们叽哩呱啦地说一通，可没一句是我听得懂的。
　　我傻笑着，只能是装傻充愣了，谁叫我不懂蒙语呢？！
　　“你们不要这样了，我不是醒过来了吗？”见他们一顿的又哭又笑地，本想忍住不说再看看情况，可还是忍不住安慰了他们几句。
　　“芸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起汉话来了！”那中年人惊慌地说道。
　　我一愣，又只能用傻笑来回报他。
　　他又逼近一步：“怎么？不会是连父汗都不认识了吧！”
　　父汗？说实话，我还真不认识他。这么一个大胡子中年人会是我爸？
　　“不！怎么会呢？只是女儿才刚醒来，糊涂了。”我也只能是这样回答，毕竟我知道的有限，冒冒失地乱说一通，就不知该有怎样的后果。
　　“那好！你好好休息，我跟你父汗明儿个再来看你！”那贵妇走上前来，扶起了坐在我床边的中年人。咳！随遇而安，暂时还是叫他为父汗好了，反正我又不吃亏。想必那个贵妇就是我在这个地方的母亲吧！
　　……
　　趁丫环替我梳洗打扮之际，向其打探到了一些关于现在的这个我的事情。
　　她叫伊兰，是我从小到大的贴身丫环。这是科尔沁，我是科尔沁大汗的小女儿，母亲本是满族正黄旗的格格，下嫁于科尔沁王之后，本想生个王子来继承王位，只可惜生了二胎皆是女儿。我还有一个同胞姐姐，她已出嫁。一个弟弟二个妹妹，他们都是二房所生，本来我还有个哥哥的，不过在很小的时候于一次战乱之中走失了，至今也未找到。我的身份和地位很高，因为我母亲是正王妃……
　　我不知道他们蒙古的身份地位是怎么算的，可我知道我的那个父汗最疼我，比那唯一的儿子还要好。
　　哦！差点儿忘了我现在的名字了：博尔济吉特•朵芸。在现代时，我的名字是蓝芸，到了这儿，名字成了朵芸，不知是不是我前世与今生呢！
　　顺便提一下，现下正是康熙四十一年……
　　尽管在这儿已待了十天了，可我还是不习惯吃着那马奶酒和全肉餐。草原上的空气特清新，淡淡的青草味混杂着泥土的气息，净蓝的天空，还有豪爽的族人们。
　　可是，无论怎样，还是抵挡不住我的思家情怯。虽然说现大的这个父汗对我特好，可我毕竟是个冒牌货，若有一天穿帮了，那可就……一股恐慌感慢慢地侵蚀着我的心脏。
　　“公主，这个好不好？”伊兰拿着一支玉簪在我眼前恍了恍。
　　我摇了摇了头，又在胡思乱想了，这样可不好，就是想得再多，我也不可能逃出这大草原回到现代来啊！
　　“公主，这个不好吗，那我再换一个。”她见我摇着头，以为是不喜欢这个簪子，就伸手去盒子里另外找寻着。
　　我推了推手，让她放下手中的饰物：“不戴了，戴多了整天觉得头重得很！”
　　“哦！”伊兰应声，就放下手中的东西，回身出去。
　　我呆坐在铜镜前，现在的我只有15岁，比我现实的身心年龄是小了几岁，但还好，没有浓缩成小儿身，那样不知道有多痛苦了。蒙古装打扮的我，还有几分豪气的嘛！至于那公主的贵气，就算了吧！这点儿我还算有自知之明。
　　后面凉风一阵，一定是有人进来了，我端了端笑容。“公主，大汗让您过去呢！”是伊兰，这么多天来，我到是跟她熟了不少。
　　在伊兰的带领下，我来到了一顶大帐前，帐前站满了卫兵，那阵势丝毫不亚于皇宫重地。
　　掀帘进帐，走到父汗跟前，行了个礼，然后坐下。他们蒙古人较为开通，并未设有太多的规矩。
　　“父汗，您找芸儿有事？”我正了正面容，还是对他有些敬畏。
　　他紧锁着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的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进关了！”
　　“进关？去哪儿？”我满怀疑问，没听别人提起过啊。
　　“就是上次跟你说的进关选婿啊！怎么到现在还不乐意？还要再骑马逃走吗？”
　　选婿？逃走？心中一惊，我算是明白这个朵芸为什么会昏迷了，可我究竟是怎么穿梭过来的呢？还有选婿，我可不想这么快就结婚。按现在的年龄算，我可还是个小孩子啊！
　　“芸儿，父汗也是迫于无奈，你得体谅我们科尔沁现在的处境！”父汗是满脸忧伤，差点儿没哭出来，没想到我在他心中的地位怎么高，竟使他这样地伤心。
　　“啊！父汗，我记着呢，没忘，我这就收拾行李，明儿就走，好吗？”虽是极不情愿进清廷去，（那儿的人心那么地复杂，我这个头脑简单地人怎么去生活呢！）可还是不想让那个父汗再为我伤神了。
　　我是三月十五从科尔沁出发的，虽说这春寒很是逼人，但这马车被裹得密密地，不透一点风，就是递送东西也是从小孔处递送，没有让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受到一丁点儿寒气。
　　上路已有这么些天了，也让我七七八八地知道些有关我进关选婿的内幕。是因为最近几年草原上的各个部落活动愈发频繁，而科尔沁又是嫡系蒙古皇裔，明儿个说是我进关选婿，实际是让我当人质去了……
　　呵！呵！不管怎么说，我可还是个公主，手上还有父汗临走前给我的免死金牌一枚，据说这可是皇太祖恩赐给的，关键时候怎么也能派上点用途吧！
　　今儿是四月二十八，还有三天的路程就可以到北京城了。一路上虽说走得是官道，但我却一点也不开心，根本就不让我出去逛街的嘛！

　　“你说，让不让我出去一趟，大不了让侍卫跟着嘛！”我穿上便装，半哀求半命令地对伊兰说。
　　伊兰低头跪着：“公主，这可不行，要是您出点儿什么事，可让我怎么办啊！公主，您就饶了奴婢吧！”
　　看着她哀求着，又不好意思起来，是啊，如果我出了事，她就也不好活了，也不能连累她不是。突然，我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电视剧里常用的招儿：“那好，你把英琪将军给我找来！”
　　哼！这么些日子来，总看他摆着个臭脸。什么迎我进京的将军啊！一点儿面子都不卖，今儿个非得好好整整他。
　　看着伊兰走出门，我就赶紧把门给关上。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一套侍卫服。哼！如果这点我都想不到，我还配是现代人吗？哦！现在还是古人，不过我这心嘛可就高科技多了！
　　听着脚步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就赶紧打开后窗，然后就躲进柜子里。“公主，英琪将军来了，我推门了哦！”伊兰在门外象征性问了一声，就推门而入。“公主，公主，你在哪呢？”我偷眼望去，房屋里的两个人神态各异：伊兰像热锅上的蚂蚁到处乱窜，而英琪则沉静地原地站着，突然他一转身，朝我藏匿方向走来。啊！难道他发现我了不成。
　　他一步步地向我逼近，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低估了古人的能力，该不该马上现身呢？要是被抓出来可就丢脸多了。“来啊！公主失踪了，马上纠集人马，跟我出去寻找公主！”他突然出声喊道，吓了我一身的冷汗。呵！看样子，古人还是低智能的，这么点雕虫小技都看不出来。乘着一阵混乱，我也从柜子里出来，混入侍卫之中。
　　“你们这队到前街去，伊兰姑娘你带着这几个人到后街去，你跟着我在这条街找。”他用手指着我，为什么单单是我跟着他，可恶。
　　看着伊兰跟着那群侍卫都走开了，我总算是舒了口气，可我怎么摆脱这个魔星呢？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又往前走着。
　　哇！这街好热闹啊，什么都有，有卖东西的、耍杂耍的还有很多很多，比那电视剧里的街面热闹多了，也真实多了。
　　“公主，我只给你一时辰的时间，过了这个时辰，我就要送你回去。”他没有回头，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哼”，他冷哼了一声。
　　什么跟什么嘛！看不起我不是，亏他还是个将军，竟然那样地耍我。我是不是也得耍耍无赖啊，谁叫他看不起我来着。“流氓啊，非礼啊，流氓啊，非礼啊！”我摘下帽子，弄散头发，快前一步抓住英琪的手，大声喊道。立时，一大群人围了过来，更有几个“好心人”抓住英琪不放，要带他去见官。我呢！就乘这会儿还不开溜……
　　“听说了吗？月老庙今天开光啊，如果今天去月老庙求姻缘的话，准灵的！”听一边的八婆叽叽呱呱地说着，心也有点痒痒了。放下手中的茶点也跟他们一起去？好，就这样决定了。
　　没走几步，就来到了她们所说的月老庙。确实很热闹，有很多来来往往的人，一个个的不是绑着辨子的公子哥，就是蒙帕羞涩的大家小姐……
　　“小哥，求个签吧，会有好姻缘的！”一旁摆摊的老伯向我喊着。
　　“你是对我说吗？”我凑过去，见他点点头，就坐了下来。
　　那老头笑眯眯地看着我：“哦！原来是位姑娘，来求个签，保你找到你的如意郎君!”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女的。”看看身上穿着的侍卫服，没有错啊，不可能让人看出来的啊。
　　“老夫阅人无数，岂会看错，而且姑娘还是大富大贵之人，只是……”那老头捏了捏胡须，对我卖关。
　　我伸手掏出一绽银子，放在桌上：“大师，有话请直说。”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只是当时已惘然。姑娘我只能说这么多了，这其中的意义就只待你自己去参透了。好了，姑娘的卦，老夫已算，银子收了，姑娘可以走了。”那老头，说完话后，就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走人。
　　我赶忙着从袋子里掏出一绽金子：“大师，请再给我补算一卦。”
　　“今日三卦已满，要想补卦，明儿请早。”
　　没等听完话，那老头就已不见了，什么啊?当自己是东方朔再世啊，一日三卦，卖弄学问，俺才不稀罕。
　　提步上台阶，还没进门，就看见一大堆人围在一起，有什么热闹好看的吗？我也过去瞧瞧？好不容易才挤了上去，就看到了不好的事情。其实这也没什么，在古代，大户人家的公子哥欺侮民女是很正常的，可我就看不过去，凭什么有钱的就可以欺侮没钱的、男人就可以欺侮女人的。
　　“住手，你，你们给我住手。”我喊着冲了进去护在那个女孩前面。那女孩见我这样，先是一愣，没过多久就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袖不放。
　　“别怕，有我在，他们不敢再欺侮你了！”我坚定地向她点点头。
　　她的眼神也从怀疑转向了信任，这回，我可就要做一次英雄救美的义举了。
　　“唷嚯，小小的侍卫还当起英雄来了不成！”那公子哥摇着扇子挑衅地说道，“来啊，给我上。”他一挥手，顿时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我一看有人围攻我，就本能地回手反击。三拳两脚地就看到他们一个个地被我打得趴下，才发觉原来我的跆拳道在这儿这么的好用，看来我是有能力自我保护和保护别人了……哈哈，暗自偷笑着。
　　他们也被我有这般身手所惊讶，立马所有的人都围攻上来。双手还难敌四拳呢，更何况是这么多人，我就是再能打，累也会累得趴下，更何况还没有人帮我，由始自终都是我一个人孤军奋战，周围有的只是看热闹的。突然，有人称我不备，从后面袭击我，一掌就被打中，还打落了帽子，散下一肩的长发。
　　那公子哥，睁大了眼睛看着我，那色迷迷地神态，简直有点恶心：“快，快把这个小娘子给我活捉了，不要伤她一丝一毫。”
　　这时，差不多有一柱香的时间了，我拼得是浑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了，只好是束手就擒了。“死英琪，烂英琪，怎么到这会儿还没找到我，再不出现我可就要……”暗自哭诉着，怎么现在才发现有侍卫存在的好处呢……
　　我被两个大汉挟制着，没有任何的反抗机会，让我郁闷的是，我被抓了，那个小姑娘却被放走了，她而且是头也不回地逃走了，没有一点儿的留恋。现在终于让人明白到一个真理：做好人一定不会有好报。
　　我被他们穿巷过街地带到了知府衙门内院，原来那个恶少是知府的小儿子，怪不得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胡作非为了，原来是有后台啊，不过俺的后台也不弱啊，说出来可以吓死他的吧，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说的身份，人家大都是不会相信的，我还得另想他法自我解救。可指望不上他们来救我！
　　他们把我关进了一间房后，都退了出去，只留下了那个恶少……
　　眼看着，他一步一步地逼近我了，脑子里却还是乱烘烘地，想不出一点辙。啊！有了……“慢着。！”我想恢复体力，就得拖延时间，本人本事不多，但瞎瓣是最在行的，“这位公子，小女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是不是让我先知道些你的事情，这样我们也可以培养培养感情嘛！”
　　“怎么？看上了本公子不是！我就说嘛，就我这相貌，这身份，一个格格嫁给我，我还嫌呢！小女子能跟我好，那是你的福气！……”在那恶少大吹特吹的这段时间时里，我也差不多恢复了体力。哼！以为自已是白马王子其实是癞蛤蟆转世，要不是我想要逃出生天，还真想狠狠地吐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