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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瓶邪#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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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油瓶去长白山已经过了几年,我没记清。
  我想我是刻意没有去想,只是浑浑噩噩的过正经日子,拜了一个个年夜,大概又长了好些岁数,从镜子前都可以对比出的苍老,我想等他回来的时候,也许我都不好意思再和他相见。
  宛如昨日,闷油瓶来我的小古董店和我道别,我还记得他那不变的面瘫脸在那时甚显朦胧,太阳很大,炫目的打在他脸上,我眯着眼还看不太清,只觉得这日子真他妈应景,很适合出行。
  他就匆匆和我说了几句,甚至还没有跨进店门槛叙叙旧谈谈情,或者喝杯小茶。就跟打报告似的,意味我就是和你打声招呼,不是来经过你同意。我也明白,他做事总是这样神出鬼没,有时候就跟个不谙世事的小鬼般令人烦躁,可是到最后我总会发现不谙世事的那个人其实是我。
  所以,我没有拦,没有问,没有说希望同行。
  只是从口袋里抽出个烟点起,侧着脸看着店门口不大挺拔的柳枝,嫩嫩绿绿,怕该是送别。吐息了好几口说:嗯。知道了,注意安全。
  把烟扔在地上,用脚使劲蹭了蹭。笑道:再见。
  回过身走进店里,哪怕知道他看不到,那僵硬的笑容始终挂在脸上,不知道是慰藉他还是我自己,而我终究没有勇气先去看他离开的背影,真是弱惨了。
  呐,闷油瓶,看着我这样你有没有些许痛心,当然,不会有吧。
  却还是骗不过自己,搁置几秒,我奔出门,希望他还站在原地,可是,四处已经没有他的身影。
  我不会哭。那样太娘们了对不对?
  早些日子,胖子从北京飞来杭州找我,说是念旧情,我猜他也是因为有些货急着脱手,也不戳穿,笑着到机场接他,没想到的他并没有给我带个好货,倒是给我个惊喜。
  他从机场出来后就牵着一个清丽的女孩,看见我后乐得直挥手,老把女孩往我面前拱,说:瞧!天真!我媳妇!那女孩总会含羞着打趣:去你的!咱俩还没成事呢。
  我笑而不语,说实在在这些苍白的年份里,唯一只有这件事让我忽得意识到我还生活在这里,而所有人都在拼命的跟着时间跑,走到我无法企及的地方去。
  但是值得庆幸,关于这件事,我很开心。
  胖子说,他这些年还有在不断下斗,这女孩就是在斗里不打不相识。
  胖子说,这女孩在斗里可威风了,和现实中根本不是一回事。
  胖子说,嘿,还真有点当年我们相遇时的那种缘分,你说是不是天真?
  当年。那是几年前呢。
  我顶着小青头的头衔邪气冲天,招惹粽子闹出机关,那个给我无比安全感的你,现在在哪呢。
  胖子看我一脸沉思,突然就不说话了。
  晚上他把那女孩放在了宾馆,就我们单独聚餐时,他喝多了,他问:天真,你不会还在等小哥吧?
  我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看了我一眼闷头嘀嘀咕咕又喝酒去了。
  我才没有在等他呢,胖子,没有,大概。
  父母从催我相亲到最后的无能为力,只任我折腾,我心下觉得抱歉也只得在夜里潸然着默默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心里已经太过空白,空白的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泼墨渲染,空白的只希望某个人来填满,而那某个人,爸妈,对不起,你们真的给不起。
  王盟也娶妻了,我给他了个顶级大礼,就是这古董店里的所有东西。
  老板,我可消受不起。他摆着手异常严肃。
  我笑道,别急啊,我又没说把店让给你,你只要在这地留个位置给我每天就这么坐着就好,其他随意。
  王盟傻愣着没听明白,兴许是以为我逗他呢,你平常不也就这么坐着?他问,没再反驳什么的就跟以前一样过日子。
  只是他后来问我每样事宜,我都会说,由你决定。
  也应该只有我知道,这里已经不再属于我,属于我的仅有这张太妃椅,和一个门外的还未出现的黑影。
  我第26次合起笔记,自我提起笔写已是又过了好几年的暮春。
  笔记的结局突兀的停在闷油瓶的离开,我想它并不完美,迟迟留了一页空白。
  王盟的孩子会识字后经常问我,为什么不给它填个结局拿去卖什么的绝对能赚大钱。
  我告诉他,因为这个人实在太诡异,不知道怎么写才好。恍而又顿顿了说,其实是他做什么的都无法代替。
  孩子总是似懂非懂的歪着脑袋,撒着脚丫又跑到娘亲那撒娇去了。
  我望着天敞开笑,独自想,我是不是越来越像你了?像你会一直望着天,才发现其实天挺好看的,至少比人纯粹,脾气好的时候就碧蓝无垠,脾气不好的时候就异常暴躁,天真的要死。
  一仰视间,不知过了多久,天色灰暗。
  我起身走出店门回家,又过了一天,我总会这样感叹。
  拉开门,抬头,不远处一个熟悉的黑影渐近。
  帽衫,龙脊背。
  不变的颜。
  风起。
  我不哭,因为我怕看不清你。
  -吴邪,带我回家。
  -混蛋,我才没有在等你。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