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白夜尽头

7、第 7 章

　　晚上，某咖啡厅

　　“欢迎光临！”酥脆的女孩子声音传来：“安生，这边招呼客人！”站在门前的女孩对安生招了招手，大声的呼唤道。
　　“啊！”安生放下手上的事情转身到门口迎接刚进门的几位客人：“您们好，这边请。”然后将他们引到窗边合适的位置坐下，点餐，然后再从后台出来的时候，已经累得有些支撑不住了。
　　他曲着膝盖弯着腰轻轻的拍打着大腿，然后扭了扭腰部，轻轻的叹了口气：“原来服务员这么累。”
　　“嘿嘿……”突然旁边传来笑声：“这才开始呢！”
　　安生抬起头，原来是李沫沫。自己找工作那天晚上，当时接待自己的便是这个女孩：“沫沫你还真厉害啊。”安生看她还是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不禁感慨。
　　“习惯了嘛。”沫沫咧着嘴笑着：“所以我要锻炼你啊。”
　　“对……所以你什么都让我来做。”安生扯了扯嘴角笑道。
　　“哈哈哈哈。”李沫沫爽朗的笑了：“这可是为了你好。老板娘不在就多锻炼，老板娘回来了你才能更好的表现啊。”
　　安生揉了揉肩膀：“你说徐姐啊？”
　　“对啊。不然还有谁？”沫沫嘟囔。
　　“诶？那老板呢？”
　　“徐姐啊。”
　　“老板娘呢？”
　　“笨啊！徐姐是女的，所以老板就是老板娘啊！”沫沫翻了翻白眼，仿佛真的看到了白痴。
　　“哦……”安生简短的回答：“她很少来店里吗？”
　　“嗯，非常少。”沫沫刚回答完，随着叮铃铃的响声，又进来一批客人……
　　“欢迎光临！安生！”女孩子大声的吼道。
　　安生堵着耳朵：“我就在你旁边啦，知道了……”然后他走了过去：“欢迎光临，这边请……”
　　这便是第一晚工作的场景，不能说如意，也不能说不如意……不过作为学生，能够找到这样合适的工作，多少也算是难得了吧。

　　**

　　同时，某酒吧

　　昏暗的舞池中，有人在疯狂的舞蹈，有人在旁边观赏。灯光下每个人的脸都染上了各种彩色。激烈的音乐让每个人的心脏都狂躁不安，不，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狂躁不安反而让大家更安心，会狂躁，会不安，是因为还活着……还好好的活着。
　　所以人们总是做些极端的事情，没有好处，但是还是会做，只是为了感受活生生的自己。
　　一层层的推开人群，穿越过人海，走廊两侧的包厢便展现眼前，有些门紧闭，而有些却打的开开的，里面的场景或不堪，或无趣。不过，这些都是在一般标准下得出的结论。
　　也许，他们认为……那便是“有趣”和“高尚”，这种东西，标准不同，谁说，怎么说其实差别都不大。
　　在走廊尽头的包厢里，正对门口的最大沙发上坐着一个人。他穿着和这里氛围很不搭的简单休休闲T恤和牛仔裤，嘴里衔着一支烟，烟雾升腾起来让他的脸有些模糊。
　　包厢的灯光打的很暗。门外两侧站着两人，门内两侧依然站着两人，分别面向走廊和面向包厢里面。
　　男人就这么默默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他旁边坐着的女人，浓妆艳抹，穿着性感，想来应该见惯了各种场面，见惯了各种人物，却也有些局促，仿佛不知道该如何撩拨此刻在自己旁边正襟危坐的男人的情绪，他给人的感觉太禁欲，太过没有感情。
　　“苍术先生，老大说请您再等一下，他马上过来。”从门口进来一个人这样说道。
　　苍术低了低头，将烟从嘴上拿下，然后他点了点头，再转过头对旁边的女人说：“你可以走了。”
　　“啊？”女人仿佛有些讶异有些惊恐：“苍术先生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但是请不要……”
　　“不，你很好。”苍术回答：“我很满意。”
　　女人仿佛快要哭了……“对不起，请问我需要怎么做？”她说着便扑通一声从沙发上跌跪在苍术身边，然后伸手拉苍术的裤子拉链：“我知道我的错，我马上做，你等等。”女人紧张的手不住的颤抖。
　　苍术一动没动，就这样低头看着女人颤抖着手拉自己的牛仔裤拉链，可是却一直拉不开。
　　苍术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撵熄，然后他一把拉着女人的手，自己站起身的同时也将女人拉了起来。
　　他轻轻的将头靠在女人耳畔，然后慢慢的吐出话语：“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问题，我……不喜欢女人。”
　　女人睁大的眼睛睁的更大……
　　苍术放开女人说：“谢谢你陪我静静的坐了这么久。我很满意。”然后他给门口的人递了眼色：“你们带她下去吧，给赵哥说我很满意。”
　　女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放心了似的垮下了肩膀：“谢……谢谢苍术先生。”
　　“你们不可多嘴。”苍术对着带女人下去的人说道，然后他又转了转头看了看女人。
　　女人仿佛瞬间明白，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不可多嘴。
　　是的，什么时候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这些人都明白，都清楚，因为……都是舔食者别人的脚尖过活的人，拼了命的活下来的人。
　　“苍术。”突然从门口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久等了啊。”
　　苍术不禁全身肌肉紧绷，然后他抬头说：“说吧，什么事。”
　　“别这么心急。”男人按了按苍术的肩膀强迫他坐在沙发上：“怎么？刚才的女人没让你尽兴？”
　　苍术看着眼前的人笑的不露痕迹的样子，一阵恶心。
　　“赵哥找的女人，怎么可能不尽兴。”
　　“方远近，刚才怎么样？”被称为赵哥的男人却只突然对着门口的其中一人大声的问道。
　　“苍术先生说，他很满意。”那人却回答的不慌不忙。
　　苍术暗自感慨，都不是省油的灯。
　　“那……苍术，你说，她刚才怎么让你爽了？”男人说着站起身，然后靠近了苍术坐着。
　　苍术依然没有任何表情：“这个你不用管。”
　　“是用手还是用口？”男人却依然幽幽的问道。
　　“啧……”苍术皱了皱眉：“你让我留在这里等你到底什么事？”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大笑：“什么事？不就是我想上你这件事吗？”
　　苍术眉头皱的更紧了，可是却一言不发。
　　“今天那个人怎么送回来了？”男人收回了笑容突然问道。
　　苍术知道是问在自己那里动手术的人。
　　“他能活。”苍术简短的回答。
　　“他能活？他是我送你的礼物！送去的人没说吗？啊？告诉你苍术，就你研究的那点变态东西，不来个能活的你能研究出来？你他妈能成功才怪！”
　　“不用你管。”苍术说着站了起来：“你就说这个？那我走了。”
　　“方远近关门！”男人却突然大吼一声：“苍术你个混蛋！你自己说都多少年了？我送你多少个人了？你他妈的能活的都送回来，不能活的你又研究不了……你说吧，你到底什么时候成功？”
　　他说着伸手按动苍术的肩膀，将他按在沙发上，一把推到了下去。
　　苍术一直没有挣扎，他知道，自己是个变态，自己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而只有这个男人愿意支持他，愿意给他提供“原料”，愿意知道他是个怪物后还是“想要”他……可是……自己早就不是给点糖就能喜笑颜开的小孩子了，那个时候早就一去不复返了。
　　“赵耀你放手。”苍术只是小声的说道：“我们有约定。”
　　“放你妈的屁约定！你自己算算我这样把你按倒已经多少次了？你到底怎样才肯让我上？你到底怎样才能属于我？你他妈到底还要我做什么你才能看看我？他妈的……”赵耀跪坐在苍术的身上，他伸出手开始扯动苍术的衣服……
　　“赵耀，放手。”苍术依然低低的说着简短的话语。
　　可是下一秒苍术的唇便被封住了。
　　赵耀看着眼前的人就来气，一直说着“放手放手”，他只觉得心烦气躁。
　　当初自己怎么就和他做了那个什么狗屁约定？当年直接上了不就好了？直接让他在自己□□哭泣不就好了？还说什么约定？说什么等他成功了就让自己上……狗屁！去他的约定！
　　就在唇舌交融那一刻，苍术便突然全身动弹，开始反抗起来，两人互不相让，啃噬着，拉扯着……
　　一个下定了决心要让对方属于自己，一个下定了决定要逃离……怎奈都是格斗好手，一时难分高下。
　　最后两人精疲力尽，跌坐在地上。苍术整理了一下被拉扯的失了形状的T恤，然后抽了支烟出来，递给西装衬衫凌乱的赵耀。
　　“你有赌场，有自己的组织，手下人数众多，有男人有女人。”苍术抽了口烟说：“你什么都有。”
　　烟雾在手指上萦绕，变换着形状。
　　“你他妈的……存心气我是吧？只要你跟我，啊，只要你跟了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你信不信？苍术……你信不信？”赵耀把衬衫唯一还扣着的口子一把拉开：“我他妈什么都有？我告诉你……我就差你！”
　　苍术低着头深吸了一口烟：“不行。”
　　“你……你他妈的……你他妈的当初被我捡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说一声不？怎么不说一声不啊！”赵耀气得站了起来，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已经暴跳如雷。
　　“我说过，如果我成功了便让你上。”苍术站起来拍了拍尘土，披上外套：“如果你觉得我可恨，你让手下杀了我吧，反正对于你来说这太容易。我……斗不过你。”
　　苍术打开门，方远近依然静静的站在门口。苍术冲他点了点头算是道别。
　　赵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你斗不过我？你斗不过我？”赵耀气得发抖，他伸手拿桌上的香烟，可是却没有了：“方远近，拿烟来！”大吼一声，方远近出现在门前，递上了烟：“赵哥。”
　　“他说他斗不过我？”赵耀狠狠吸了口烟，然后对着方远近说：“他说他斗不过我，你怎么看？啊？远近，你怎么看？”
　　每一次，赵耀叫方远近的时候为远近的时候，便是他情绪低落的时候，而这种时候并不多。
　　“他不用斗。”方远近低着头默默的回答。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赵耀大声的笑了起来：“说的好，远近说的真好啊……哈哈哈哈哈哈”赵耀仿佛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不用斗……不用斗也能赢啊……哈哈哈哈哈啊哈”
　　方远近看了看几乎疯癫的赵耀，然后平静的说：“赵哥，那个女人怎么处理？”
　　赵耀耸了耸肩：“刚才问你，你不是说苍术很满意吗？”
　　方远近笑了笑：“有什么是瞒得过您的？反正这里的事您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不是？我的回答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
　　“远近啊……我就喜欢你这点，明白事理。”赵耀站起身：“要是苍术有你一半就好了。”然后他拿着外套抖了抖披在身上：“处理嘛……就老规矩吧。”
　　“是。”方远近抽了抽挂在鼻子上的眼镜：“我这就处理。”

　　****

　　当晚，某别墅
　　“啊……到家都十点了。”安生当了一晚的服务员，感觉很累，只想着赶快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可是当他走到别墅大门口的时候却看到了正好回来的苍术。
　　“啊。”安生突然有些紧张：“苍术啊，你回来了。”可是他还是鼓起勇气打了招呼。
　　苍术听到声音抬起头，在停顿了几秒钟后，慢慢将头转了回去，进了屋。
　　被苍术盯着的那几秒钟，安生差点觉得自己心脏被捏碎……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好接触啊……
　　然后他摇了摇头，进了屋去。
　　而今晚，昔拉依然没有在电脑前。
　　客厅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