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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多情自古伤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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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多月,玄晔都没来找我,渐渐我也习惯不再等他了。
于是我就想法子出去见他。
我去天桥河边逛了小半天,看到一袭黑色长袍的玄晔搂着一体态轻盈的女子,有说有笑向妓院门口走去。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我在家关得太久了,眼神不好使。
我不敢出声悄悄跟在他们后面,踏进了“怡香院”(京城最大的妓院)。
一进门就被老鸨拦住了。
“哟,好标致的姑娘啊!是不是苦日子过不下去了?卖身还是卖艺啊?我这儿可不会亏待你的……”老鸨用她那副京剧腔问我,一边不忘打量我,但是被我打断了。
“我不是来卖身卖艺的。”没空陪她耗着,我是来找玄晔的,“我来找人。”
“那可就对不起了,找人嘛……”
我掏出一大把银票。老鸨识趣地闭了嘴,赶紧夺过去数。
“告诉我,萧玄晔在哪间屋里?”
“这……您问别人也就算了……萧公子可是我们这儿的常客,又是贵客,我怎么能出卖他呢?”
“你不说,我自己找!要是把你这儿的客人都得罪光了,刚才这些钱就当是赔偿!”说着,我欲上楼吼叫。
“诶呀,我说别呀……他在兰香阁,二楼西厢最里边……”
我迅速的推开那扇房间的门,一股兰花的幽香扑鼻而来。这么俗的地方怎么配得上兰花香,算了,这不是重点,我是来找人的。
我沿着桌子往里走。床帘半垂着,床上果然躺着玄晔和那个女的,这回我看得清清楚楚,长的真不赖。(读者:回头打听一下叫什么名字。女主:拜托,你们还有心思搁这儿冷我,我都快怒火中烧了!读者:不好意思,您继续。作者:她叫小蝶啦!)他们盖着被子躺着一起,玄晔裸着半个身体。捉奸在床……!镇静!我使劲的闭了闭眼再睁开。
“我说姑娘啊,你怎么可以随便进别人的房间呢?”在玄晔怀里的女子不满地望着我,嗲声嗲气道,却似乎并无一丝羞涩。
玄晔就这样和我对视着,然后他先别开了视线。
我回过神,一边往前走,一边失望地望着玄晔那双冷漠的眼睛:“我在等你给我一个解释……”
他冷漠地看向我:“解释什么,你不都看到了么!”他语气的冰冷,好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说我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可你不是这样的人……”我很笃定,“我了解。”
“谁说我不是这样的人?我本来就是个浪荡子!既然被你撞见了,只好提前通知你,”他无动于衷地看向我,一字一句像针一样划上我心头,“我们结束吧,以后你我互不相干。”
我头顶一阵响雷(真的是打雷),有点站不稳脚,喃喃地重复了一遍:“结束?”
好像谁也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屋里再也没有一个声音响起。之后我才意识到他是在跟我提分手。
我望着他好像要把他望穿了一样:“我们患难与共的日子你忘了?团圆节的许愿树下是谁说要娶我的?”那么快就厌倦我了么,我甚至忘了问他为什么毫无征兆的提出分手,究竟是我做错了什么么?
“我现在要娶的人并不是你!”他如实地解开了我的疑惑。
那个浑身是伤却毫不犹豫地纵马跳崖只为救我、又坚持到寂修确诊我没事了才肯去休息的人去了哪里……
“谁要我答应,把我的快乐和悲伤都交给他,”这句话我仍然说的底气很足,我又往床边走近了一步,“我记得你对我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我这辈子最珍惜的一句话……难道你决定放开我的手去跟别人白头了么?”曾经觉得只有没骨气的女子才会低声下气开口挽回一个男人,而我永远都不是那样的女子;此刻,我放下骄傲和自尊,看着玄晔一潭死水的眼睛,期待他能回心转意。
“只是我偿还你的一种方式!那些日子你就当是白日做梦吧。”
我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意识到自己错了,然后想方设法地让我心疼感动、和他和解;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想,如果他马上起来穿上衣服跟我走,那么今天他犯下的错我都可以原谅……
可是他却很刻薄地笑我无知,所有美好的过往,于他竟是一句“白日做梦”。
然后我醒了。
“这么说你对我,从来都是假的?”我作最后的垂死挣扎。
“是,我就是这样一个处处留情的人!”他没有再看我,继续道,“我对你好,只是因为你救过我,你林若言是什么人,值得我为你抛弃前程爵位隐居山林!”
我知道了,这就是我等了这些天的答案,原来需等到风住尘香后才可以看到最后,花好月圆只是一场梦。
我闭了闭眼睛,勉强恢复平静:“我以为你不一样,以为你听了我这些话会感动,以为你不会说出让我失望的答案,是我……”我咽了咽口水,其实是没有留出来的眼泪,“太傻、太笨,以为那些生死相依的日子我已经看你很清楚了!”
外面又一声响雷,老天真是配合我啊:“现在我梦醒了,不是我看错了你、是我看清了,自己在你心里究竟有几斤几两重。”
我一边踉踉跄跄地后退,一边下最后的决心,“就当我今天没来过、这辈子没见过……你们继续吧……你自由了……以后互不相干……”说到后来好像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以至于转身的时候,我再也无力控制眼泪、终于肆无忌惮地涌下。
就算离开,也要留下潇洒的背影。
“不躲了,娘子有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岂不很好!”
“就算全天下遗弃你了,我也绝不丢下你。”
“这辈子,我赖定你了,因为和你相遇的机会,是我尝遍所有折磨苦难才换来的!”
“所以我会为你创造那个神话,此生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一生一世一双人!”
……
他说过的话,他真的忘了么?!
我跌跌撞撞地走出妓院,天昏然下着细雨,还好路上没有行人,因为我在哭,只是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突然发现,我没有去处了。于是,我没有方向地走着,一直没有停下,也一直没有走到家。多希望路是没有尽头的。这时头顶多了一把雨伞。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在这儿?”玄晔突然就站在我的身后。
也许还是白日做梦,我没有说话,也不敢转身。
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只是我彻骨的冷再也感觉不到半点温度:“是不是不记得来时的路,要我送你回去?”
他绕到我面前,举着伞看着我浑身湿透的样子,目光闪烁。
我的脸上不断滴着雨珠,抬头眯着眼睛看他:“如果你对我是假的,现在又为什么要跟出来?!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才不想娶我?是不是你爹娘不同意?”
他把伞塞到我手上:“你看错我了!我说过我是个处处留情的浪子,在你出现以前就是,你这样平凡的女子,有什么值得我停留的呢!”
我自嘲地笑笑,我这是何苦又讨没趣。
“你忘记我,忘记我们在一起的日子……我祝福你……”他放开手,冷冷的看我一眼,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我扔掉了伞喃喃自语:“你知道么,雨太大了,伞是没有用的……你和思远,原来是一样的,原来你这么久不来见我,其实老早就心存异念了对么?!”
为什么还要追上来再强调一遍我看错了你!留给我一点念想不好么!
我们那么深刻那么美好的时光,即便你对我没有爱情,就算只是普通的友谊,也舍不得这么轻易的放手啊!
我想,连上天都在告诉我,这个曾让我暗许终身的男人,已经和我结束了,所以他下了一场大雨叫醒我。
我继续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小华的身影在雨帘向我跑来。
看到他,我加快步伐迎上去,抱住他放声大哭,哭完了我才说:“小华,你姐姐失恋了。”
他拍着我的背安慰我:“姐姐,我们回家吧。”
回到府上,浑身湿透的冷,却没有心冷。小雪看到我的样子,吓得不轻,一边放热水给我洗澡,一边说笑话逗我笑。
躺在床上喝着姜汤,我还在配合地笑,笑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我想我已经接受事实了。
“小姐,你难过就哭出来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笑得比哭还丑!”小雪终于忍不住了。
“小雪,你来府上几年了?以前都是照顾谁的?”
“不到三年。以前是照顾小少爷的。”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直到睡着。
自此,我安安心心的待在府上,照样吃东西、说笑,不再成天想着出去了。
我早该想到的,他那么久不来看我,一定是变心了才会如此!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真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可我依旧每天折千纸鹤,只是从原来的两只变成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