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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昏暗。白骨溶出的死光冷冷闪耀,冷得彻骨严寒,丢下淋淋漓漓的,陈腐的血肉。
      禁忌的平衡被打破。夹杂着幽凉气息的焰,犹如鬼火,在少女苍白纤长的指尖流连。
      水墨洇开的最后一抹烟雾裙裾,广袖缠绵着细小流苏。发尾略略几缕从底端束起,帷帽遮去了一张美人如玉。云锦繁复的小靴有节奏的敲击着地面,“嗒,嗒”,清晰地在空无一物的昏暗中回荡。
      又瞬地止住。
      右手流连的焰划开一道八角形的结印,细小流苏如戒串起黑色玛瑙佩于中指。强烈的光亮源源不断的从结印中涌出,陈腐的血肉尖叫着爬回白骨,拖下黏稠血腥的痕迹。
      女子身形在明亮光线映衬下并不明晰,右指的玛瑙石无声地吞噬着残尸,却未落下丝缕的血色妖娆。消了片刻。少女从一片明丽中扯出半缕碎阳,扔进焰中。蓝紫幽凉的焰“霍”地升腾,转为一阵灿烂明丽的华光,又蓦地下降,重化为蓝紫幽凉的焰。
      少女漫不经心地轻跺了下左足,旋身消失。
      原先奇异空间迅速在光亮中压缩成格子大小,摔在人间农家院上,七零八落,乌黑如碳。

      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
      发丝稍稍蜷缩,宕开细小波浪,肆意无风自舞。秀美绝伦的女子,侧身坐着拎一小壶,醉眼朦胧。依依稀稀望见一个白衫女子模糊走来,步履摇晃不稳,歪歪斜斜。她眯着眼睛瞅了好些时候,幽黑潋滟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牢牢锁在来者容颜。她也不恼,呆站着任她打量。
      好半天她方展颜微笑:“梳,梳子。你,你又,又翘班了。”一番话她说得结结巴巴,约莫还未完全苏醒。女子干笑几声,也席地而坐:“没关系,没关系。”又猛地憬悟:“姽婳!是望舒,望舒啊!”她羞恼地挥舞着月白色的袖,发簪有些松垮,几缕墨发垂落,勾勒出清冷到足够掩盖内在气质的容颜。
      “梳子,”她丝毫没有在意自称月神的某人抗议:“清理那些幼稚的空间太低级了。”姽婳低头饮了一口酒,玛瑙折射出淡淡光晕。
      “那丫确实有够无聊了。”望舒放弃了纠结于名字:“我们去吹风吧。”
      “吹,风?”
      “顺便值一下班。”某人露齿一笑。“这酒给我尝尝,就一口,一小口……”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
      沐汩一如寻常独坐阑干,庭前微凉。
      “仙君,望舒大人……”一侍从匆匆步入内室。
      “望舒?呵,谁也没料到她居然会去值班。”沐汩冷俊的线条稍稍柔和,似乎十分愉悦,言语中些微的不可思议。
      “不是,大人她将月车跌进银河了。”他愁眉苦脸地上言。
      “。。。。。。”沐汩微微愣怔,复摊开书卷:“罢了,她一贯如此,寻常不过了。”
      “仙君也在。”三秀局促不安地说。
      “什么?!”沐汩提高了声调,眉头纠结地拧起。许久,长叹,挫败地放下书卷。

      银白的流光穿梭在黑夜无际。
      “姽婳,”望舒单手提着壶,径自握着壶口往口中灌,喝得有些熏熏然了,“泰帝不是说‘滋事繁琐,暂先搁置’么,怎么又让你去做了?”
      月车上月桂枝条伸延嫩芽,微小淡雅的小花一点点绽开,现出莹白璀璨的至美光华,使得月车展出一种极美的意象。
      姽婳半倚在座上,满心都是爱酒被夺的沮丧:“他一抽一抽的,我怎么知道他为毛抽啊。”
      望舒转头看她,“咕嘟咕嘟”咽下一大口琼浆,洁白的面上染上些许红晕。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有道理。”
      一阵小风吹来。女孩酒气略略消散,清醒了几分。伸手拢了拢衣襟,十六边形的玛瑙石贴在面上有些冰凉。“梳子,把头扭过去,也不怕走错路。”姽婳从虚空中扯来一件丝绒小衾,裹起身子。
      望舒笑眯眯的,满不在意的样子:“没关系,他们早习惯了。”
      姽婳摇了摇头,低头把玩墨色玛瑙。天神中若论最不负责,望舒第二,无人夺桂。
      一阵轰鸣。。。。。。
      银白的流光一头栽进银河。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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