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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君心何意 君思何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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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麟望着碧海,沉思着。只是第一次,离海如此之近。母妃常说,双子的眼睛,如同大海的蓝,所以小时候一只很期盼两人一同观海。只是,那人早已不是自己记忆里的模样了。
“天麟大哥,你在想什么?……”,廉漪的发问把他拉回现下。
“无事……”,天麟淡淡说着,眼中却一直盯着天与海交接的地方。
“你那张脸缺乏表情啊!”,君丹耐心地把苹果削成小块放在碟子里,他本人不喜欢这种水果。倒是云罕很爱吃,不一会儿刚削好的苹果已经小半碟不见了。
“和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此处的主人,奉京的红莲爵”,浮舟引着华服之人,步入厅堂,接着一一介绍众人。
见到王室的人,天麟有些不舒服,就要往外走。
“三皇子天麟,留步,你身有异症请允许我诊断……”,侯爷笑着,不由分说上前搭着他的手脉。
天麟自是不依从,挥掌扫开,却被对方拆招化解。
“恩。虽气血活跃,经络通顺,但有一丝心血气结于心,估计是心中别有一番愁苦未述啊!”,红莲爵轻笑,转身食指点上廉漪的脖子。
“内息有损,以强行外气而补,心意迷乱,但有阴阳循环的武学姿态,想必一定是太易之学的传人,而且你在想念一个人”,红莲收了手,继续望向屋里的两人。
“我是医生,你不用探我”,君丹见状,忙挥手,生怕他靠近自己。
“情谊连绵,不用探,一看便知。你们……你们关系很好……”,话而一笑,意味深长。
“哈哈,今早便听浮舟说红莲爵是一个风流倜傥,幽默有趣之人。云罕拜会……”,云罕看着君丹一时间无言以对的样子,觉得对方确实是高手。
“哼,只是巧舌如簧的家伙罢了……”,君丹生气地别过脸去。
“冒昧之处,还请见谅”,侯爷倒是很大度地欠身行礼,君子如斯,怪不得殷都奉京的少女,全体为之倾倒。
“好厉害!你也是大夫么?……”,廉漪钦佩地询问。
“非也,略通一二,不过偶尔花乡做客,为小姐们治病而已”,一副逍遥中,语气略带过丝丝的暧昧。
“既是王宫贵族,你为什么帮我们?二皇子寒渊不是在追捕我们么?”,天麟冷冷问到。
“立场,非红莲处事的原则。我不过问朝政久矣,也不想跻身于俗世官场。你们即是浮舟的朋友,我自然不会协助王朝一派抓你……所以,三皇子,且安心吧!”,红莲爵悠然说道。
“不要叫我三皇子”,天麟不由分说,快步走出厅堂。
廉漪要去追他,被浮舟栏下来了,道:“让他一个人静一下也好!……”
“我的密探来报,殷都的消息。想必各位都很有兴趣吧!”,红莲爵挥挥手,影者便出现在房间内。
“主人……”,链儿单膝跪着,十分顺从。
“告诉各位殷都的状况吧!……”,红莲爵道。
“是,主人。……殷都滕王阁一带以及被二皇子夷为平地,大兴将军府。兽王师因为太子被杀,先王病重。已被召回殷都,恐怕二皇子迟早要等上皇位了。还有,密探到有一个神秘人常出入淇澳皇宫,但属下无法核实身份。再者,属下没有发现由息小姐的石函……”,一字一句,谨慎而小心。
“知道了,你退下吧”,红莲爵吩咐后,来者便消失了。
“如何……,浮舟你怎么看这事态……”,爵爷转向若有所思的浮舟。
“其实我一直没有明白一件事,……一开始,我认为是寒渊,因为他抓尤息为的是寒渊的令牌。但现在……”。
“现在怎么了?……”,廉漪问道。
“现在我们的对手很奇怪,先是尤息,然后是滕王阁,最后是你,针对的对象十分不明确。这不像二皇子的风格,更像是享受狩猎的游戏……而且,我们的一举一动,对方都了若指掌。若只是二皇子的话,还不足以用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滕王阁,又找到清凉居”
“二皇子,因为我们上次去救人,烧了他的寝宫而记仇也说不定啊!”,君丹补充道。
“恩,也有可能。可是,尤息是他亲自送出来的……所以,疑点重重啊!”,浮舟叹气,接着大大地笑了一个。
“不愧是商人,心理素质真好……”,爵爷在一旁看他完全轻松地分析,了然说道。忽而想起,“对了,各位,百花晏快到了。希望各位赏脸”。
“他们已经在这里打扰了,这怎么好?爵爷,你也太给那个奸商面子了”,门外走近一个妩媚的身影。
“啊!花夫人,你来了”,浮舟笑着打招呼。
“阿奴,来者是客。不然这家伙出去了该说我红莲爵小气了”,爵爷把人揽入怀里,蜻蜓点水地一吻,弄得廉漪不好意思地把眼睛低下了。
“好吧,好吧!……既然爵爷都说了”,女子柔媚答应了。
“百花晏,也许我不能参加了。还请爵爷照顾我这几位朋友”,浮舟忽然说道。
“怎么了,是不是我地位太低了,请不动您这大商人”,爵爷笑笑道。
“哎!爵爷说笑了。滕王阁被毁,我总得亲自去收拾一番残局,那些被安置清凉居的奇宝也不安全。况且……”。
“知道了,你不必细说……去吧,剩下的有我照顾着……”,红莲爵会心看向浮舟,看来对方还是着急着那宝贝一般的尤息。
水光幽幽然,丝线一般巨大的茧,陈在水底,安静而美好。少女的梦在继续,停止不了的终焉之战。
“谁在叫我的名字……”,睁眼,熟悉的庭院,熟悉的天空。
“起来了么?”,一朵白色的玫瑰簪在她的头发上,对方如天空一般眼睛在看着她。轻轻扶她坐好,梳理被压乱的长发。
少女闭上眼睛,慢慢靠过去,也许真的很眷恋。
“怎么了?……”,对方宠溺的问着。
片刻安静后,少女叹息:“要是这是真的多好!……”。
“这是真的……,不要怀疑了,亲爱的妹妹啊!”,对方温柔笑着。
“你在我的梦里变成他的模样,用他的声音说话。只不过,要看我一次次梦境幻灭的绝望罢了……”,少女无力地说着。
“哦!的确,这很有意思……”,化回原来的样貌,银色的发丝垂下,身后的九条尾巴华丽而优美。
“我说过,臣服……是不可能的”,少女看着远方的天空,诺诺说着。
“吾允许你的坚持,愚昧的选择。这是强者给弱者喘息的恩赐,只是,你还能坚持多久呢?这挑起了吾之兴趣……”,阴冷的声音传来,周围的一切顿时成为血腥的海洋。
杀戮,一切只剩下堕落后的死亡和绝望。
“是啊!那夜的黑暗,染透了我们的灵魂,亦如我们不在如阳光般金灿灿的发丝”,少女闭上眼,却挡不住蜂拥而来的画面。
“尤息,希望和梦是渺茫的存在。最后星星点点的光,还是会被自己亲手掐灭的。你可以不臣服,但是你的心却在迷失了”,冰冷的声音,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贯穿心口的剑,是磨灭不了的疼痛。
“我……,我……”,少女眼睫颤抖着,泪水融进了池水里。
而岸上,银质面具下的笑意变得有些疯狂。
的确,这能使他快乐,猎杀的快乐。
“猎手从来都很有耐心,直到在狩猎中啃食完你活生生的所有希望,哈哈哈哈”,冷冽的笑声回荡,激起一阵水面的涟漪。
“对了,另一只猎物,不知如何了”,关上封印之门,银色的面具下狭长的双眼透着寒冷的辉芒。
“廉漪,廉漪去看园子的草药了……”,君丹这是第三次晃他了,最近他又开始走神了。
“啊!君丹大哥……,你们先去吧!”,廉漪转头,笑了一下。
“好吧!……别一副心神不凝的样子”,君丹叹气,微笑着摸摸他的脑袋。接着兴致冲冲和云罕去看那些红莲爵的奇花异草去了。
看他走远,廉漪小小懊恼着自己怎么又藏不住情绪了。忽然发现,桌的对面无声无息坐着红莲爵,结果被吓了一跳。
“啊!爵爷你什么时候在这的”
“这个嘛!刚到……”,红莲爵眼神缓和地笑着,夕阳的余晖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接着笑道:“我一直好奇你在想谁呢?朋友?亲人?还是,红颜知己呢?”
“恩,都不是……”,一时间廉漪也很诧异自己会在想一个或许真的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人。
“无论如何,你在意那个人……”,红莲爵慢悠悠地说道,“在意得无以复加……”。
廉漪一时间,脸忽然红彤彤了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啊!我知道你还不知道的情,一种让人无比快乐,却无比痛苦的感觉。算是,花丛百炼出的成果吧”,红莲爵坦然地笑道。
“情?……”,廉漪有些不解。
“人和人之间,灵与灵之间,无一不被情牵连着”,红莲爵优雅地挥手,旁边的一株茶花苞蕊就开放了起来。
“当然,情可以说永恒不变,又瞬间万变。是有条件,又没有条件的”,爵爷接着说道,“你是个重情之人,这和我年轻时很相像”。
“侯爷年轻的时候?”,廉漪星眸打量着风华轩昂的红莲侯。
“只是,太年轻,忽视了对方的心情,结果抓不住那个人。所以……”,红莲侯起身,背对廉漪去摘下那朵茶花,离开时留下一句话语,“所以,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以问问那个人对你的感觉”。
“问问他的感觉……”,廉漪小声重复着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