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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瞿景深闭目靠在椅子上,桌上文件换了书,书换了文件,来来回回不过翻了几页。夜深了,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听不到外面任何动静。
      桌上的钟时针转过一个格又一个格,他站起身来,推开门。
      电视仍旧开着,沙发上躺着女孩。
      莫小璃看午夜剧场正看得起劲儿,被电视里耍宝的女主角逗得咯咯笑,听见开门声,转过头跟他打了个招呼,又回头接着看。
      她穿着瞿景深的睡衣,瘦瘦小小的身体整个儿地裹在过大的衣服里,袖子卷了好几道才勉强停在手腕,她又爱闹,动一动衣服就往下滑,大半个肩膀就露了出来,看上去分外纤细。
      瞿景深去吧台倒了杯红酒,慢慢地一点一点抿尽。
      “这么晚了还不睡啊,还喝酒?!”电视播到关键处戛然而止,莫小璃懊恼地死命按遥控器,一边嘀嘀咕咕:“真不是乖孩子~”
      酒杯“碰”地放下,瞿景深径直去关了电视,客厅里顿时一暗,他冷着声音:“去睡觉。”
      莫小璃摸摸胳膊:“你不要那么看着我好吧……?很阴森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
      “好好好,我去睡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想看的已经放完了,莫某人别别扭扭往客厅里走,“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的……”
      瞿景深有些挫败地坐到沙发上,拎着酒瓶倒酒,仰头一口饮尽。
      第二天早上,他出去之前,走到隔壁房间的门前,缓缓推开,某死孩子仍旧睡着,被子极纠结地裹在身上,枕头抱在怀里,身体微微蜷着,睡得很熟。
      他轻轻阖上门,将写着“把早点热一下再吃”的便签放在桌上,拿了车钥匙出去了。
      瞿氏企业是瞿景深父亲瞿英东一手打拼下来的天下,从当年经营非法业务的小帮会一步步洗白,到如今成为在国内外举足轻重的企业,个中过程不可谓不艰辛。
      瞿英东为人冷漠,对儿子也很严厉。瞿景深目前读大四,同时还在瞿氏下属的一个小公司里做经理.
      要想站在顶峰,只能自己一点点从底层慢慢爬上去。
      瞿景深一路驱车往公司走,盘算着今天的工作,可能还要抽空去学校看一眼,最近一直在忙一个项目,已经很久没去了。
      道路两旁的行人商店飞速消逝,他突然想,家里那只有没有醒,在干什么,会不会用微波炉。脑子里盘桓这昨天晚上她的话,突然心里一跳,打着方向盘掉了头往回开。
      家里的门没有锁,拧着把手轻轻一推便开了。
      他记得他走的时候是锁好门的。
      桌上的早点没有了,便签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的手放在客房的门把手上,轻轻一拧,推开。
      房间里没有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如果不是床上放着一套他穿小了的睡衣,这个房间似乎没有人来过。
      他在床上睡衣的旁边坐下,满心里都是无力。
      从昨天起他就不再平静,莫小璃的出现打乱了他的所有。再见的欣喜之后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他看着她,装傻,假笑……那愤怒就从心底不可抑止地涌起,就好像是看见自己曾经努力要保护的东西受到伤害,就好像是看见自己人生中最美好的事物被污染。
      那不是她的错,所以尽管他生气,却极力平息怒火,用平静的表象掩盖一切。
      他的心里是沸腾着的、是无力的。他生气,可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这十多年里他没有去改变,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渐渐忘却了当年的小姑娘了,这是他的错,很多人的错,唯独不是她的错……他觉得怒火无法发泄,只能无力。
      他默默回忆着十几年前的时光,那不过是短短几个月,嵌在记忆的某个角落却格外深刻。
      而本应该是灰色的日子,每次拿起,却格外的甜美,像在冬日里,小火慢煮,融化了的巧克力。
      ××××××
      人贩子,某些地区又被称为拍花子,在C国很多地方都很猖獗,尤其是近几年,人贩子拐卖小孩的花样层层不绝,不断刷新着人类智慧以及无耻程度的新高。
      莫小璃老娘冯谷英、老头莫德全夫妇当年就是这众多人贩子中的小角色。
      莫老头年轻的时候也是村中一枝草,所以才能突破众多本乡帅小伙,勾搭上邻村大屁股大胸的一枝花冯谷英。不过莫小璃一直认为,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他们两个的无耻程度不相上下,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两个无耻程度都不可斗量的青年同志成亲后不久就追随某位老大哥开始进行拐卖人口的工作,成为人口贩卖线路中的重要环节。
      由于这两位够无耻、够狡猾,沆瀣一气,相辅相成,“工作”了几年竟然没有被抓住。他们渐渐形成了自己的工作模式,在贩卖人口的链条中扮演着拐走小孩——带到偏僻的山区——转手到链条的下一环节这一重要角色,几年下来干的风生水起。
      遇到瞿景深真是莫德全这辈子最倒霉的事了,这从他是如何认识这位未来瞿氏老大这一点就可知。
      那天莫德全刚刚做完一笔大生意,一时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去喝了几杯,醉醺醺走在大街上,一边极有职业责任感地物色合适的目标。
      没成想天降横祸他踩上了一根儿香蕉皮摔了个跟头,趴到地上那一刻他下意识一抓,竟然真让他抓到了什么,虽然这并没有对他趴在地上的结果造成任何正面影响。
      莫德全一边往起爬一边破口大骂——从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看出有其父必有其女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参考前面莫小璃摔倒的情景)
      一爬起来他就目瞪口呆说不出话了,乖乖,谁家的小孩长成这个样子啊。
      这时他的手正握着一个七八岁小孩的裤腿,此小孩唇红齿白,皮肤晶莹剔透,活脱脱现实版的芭比娃娃——正是正太时期的瞿景深。
      那时瞿景深年纪小小,脸上表情却跟他长大以后一样乏善可陈。他扫了一眼被莫德全仿佛刚掏过煤的黑手抓过的雪白的长裤,秀气的眉毛皱起来,冷冷看着此刻正盯着他发呆的人。
      莫德全此生猥琐,坏事做尽,但不包括猥亵幼童这一项,所以他很快从我们幼年瞿美人的美貌中反应过来,收回手,心里估摸着这个小孩大概能卖多少钱。不过这一思路很快被打断了,因为小孩身后走过来两个泰山般的巨人,穿着□□电影里标志性的黑西服黑领带,黑色墨镜遮不住目光如炬,看得莫老板两腿发软,所以他很识趣地打消了拐走这个小孩的念头。
      小小瞿景深冷眼看着朝他笑出一口黄牙的莫德全,高傲的下巴不曾动一丝一毫,转身往旁边擦洗得锃亮的汽车里走,一边对跟着他的两个人说着什么,声音不大,不过莫德全还是听的很清楚:“让阿成送一条新裤子来。”
      我们可以想象到这一场景下的瞿公子对于众多有仇富心理的穷矮挫来说有多欠扁,所以即便是莫德全,也拿出所剩无几的羞耻心,小小地愤怒了。
      不过也仅止于愤怒而已,那个小孩一看就知道是有背景的,他还没能耐到什么人都敢动。
      然而天心难测,谁知到上帝也是喜欢开玩笑的。
      某天莫德全去老大哥家里领钱,拐过一个弯,竟然看到昏暗的巷子里,小瞿景深提着包深一脚浅一脚地走。
      小孩仍是一身白衣,干净得没有一点瑕疵,莫德全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只是抬眼皮扫了一眼,那一眼里有冷漠,有高傲,然而更多的竟然是茫然。
      他低着头浑浑噩噩地走,路过莫德全的时候莫老板鬼使神差地伸手抓了他的衣服一把,小瞿美人只是皱起眉头,竟然没有路出厌恶的表情,恐怕是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现在在什么地方,站在他身边的是什么人。
      莫老板嘴角勾起来,这小孩现下孤身一人,这个巷子偏僻得几百年都不会有人来,他口袋里装着没用完的迷药,还有一辆破三轮停在巷子外面,三轮车里正好有前几天刚裹过一个胖姑娘的蛇皮袋……所谓天赐良机啊……
      所以我们可怜的瞿美人人生第一次失误,就栽在苦逼的莫老板手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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