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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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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的时候,入目是古朴简单的房梁支撑的木质屋顶,鼻尖飘过若有若无的药香,还能隐约听到鸟叫。身上的伤口有着清冽的隐隐作痛,但却不会让人感觉不舒服,大概是上了草药的缘故。张起灵的意识有瞬间的停滞,不记得自己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
一阵夹杂着酒气的大吼在耳边炸开:“小哥,你可算醒了啊!你都昏睡几天了,吓得胖爷我吃不好睡不好,一身肥膘都要减半了!”张起灵微侧头,就看到一双溢满喜悦被肉挤压着却使劲瞪大的眼睛,一张油光满面的肥脸,以及……露出的门牙上粘着的葱花和辣椒。
“好饿……”张起灵盯着这张脸许久吐出两个字。
“饿的话,这里有点药粥,就着喝了吧。刚醒来不要吃太油腻的东西。”一个清新的嗓音在床的另一头响起。张起灵扭过脖子去看,是个穿着米黄长衣的青年,身上和这屋子一样简单明了,无任何多余的装饰。但是他的穿着在现代人眼里和拍古装戏的没啥两样。
张起灵微眯了眯眼,刚刚大吼的胖子又开始嚎:“哦哦,小哥你太有口服了!一醒来就能吃到天真大师亲手做的粥!快点起来喝吧,保证粥到病除啊!”“你已经连吃好几天我做的饭菜了,我养的鸡和羊都被你吃掉了几只,还说别人有口服。还有说了多少遍我不叫天真大师。”旁边的青年开口纠正,不过语气里并没有什么不快。
见到张起灵疑问的目光瞟过来,胖子马上拍着肚皮扭过去:“小哥,你应该还记得我们在海上翻船的事吧?”张起灵点头。“那小哥,你还记得我们翻船后被卷进漩涡里吧?”张起灵点头。“那小哥,你还记得漩涡里有条大鲨鱼不?”张起灵想了会儿,然后摇头。“完了,小哥的脑袋被咬坏了。”胖子煞有介事的下了结论。
青年在旁边似乎看不下去了:“你们的配合,真是不怎么好。别装了,这附近的海域里根本就没有鲨鱼。”虽然是有别的东西没错,青年心想。胖子的脸似乎有些挂不住,张起灵的眼神里还是带着询问,胖子只好开口:“那个,反正我们倒在岸边的时候伤的很重,然后这位大兄弟救了我们。”胖子指了指旁边的人。
“我叫吴邪。”青年略真略假的笑笑。
“小天真啊,你能别用那种表情笑不,胖爷我看了不舒服。”吴邪没有理会胖子一会儿大兄弟一会儿小天真的称谓,只是对着躺在榻上的张起灵说:“他说了,只要你好了,你们就会离开。现在你已经醒了,我看你们差不多收拾一下就走吧。哦,这碗粥还是要喝完的。”
张起灵还是用带着疑惑的神情看着吴邪,好像不太明白他说的话什么意思。胖子倒是有些着急的样子,抖着圆滚滚的肚子拦住吴邪:“唉,我说,这刚醒来离痊愈还差很远吧天真大师!”
“醒来了,就死不了了。那痊愈是早晚的事吧,为什么就不能走?”吴邪歪着头,好像一下子疑惑的对象就变成了他,“继续留在这里,我也不会再做什么对你们的痊愈有益的事情,本来救了你们的是你们自己,我只不过把你们从岸边搬回这个屋子而已。”说完也不等胖子有啥其他话可说,绕过他的肚子就走出门外。胖子一时语塞,转头很委屈地瞥了张起灵一眼:“小哥,你先慢慢养伤,我看看能不能再求求小天真。”张起灵强撑着从榻上坐起,淡淡地说:“不用。”然后左顾右盼地找东西。胖子有些无奈,这位大爷都不着急自己的身体他着急顶个屁用?不过以以往的经验来看,这闷哥的体魄确实不是他需要担心的。胖子看着张起灵开始皱眉,便假装咳嗽一声:“那个,你的刀在小天真大师那里。”张起灵沉默了一回便挣扎着从榻上下来,捂着胸口也要朝外走去。胖子没拦也知道自己拦不住,便坐回桌子继续啃他的大鸡腿。
出了那间房就是外面了,张起灵抬头看看,整座屋子是木头建的,没有什么二层三层,格局简单到一望到底。外面的景色不算多么壮观瑰丽,到底还是一派淳朴清新。门前有棵大到离谱的树,张起灵不认识它的品种,只是初步判断这棵树的年龄应该和这座岛差不多。屋子的旁边有看起来是羊圈的东西,不过里面一只羊都没有,大概是去岛的其它地方吃草了。
“唉,我不是都说过了嘛,牙疼虽不是大病但是会非常痛苦,让你不要老是偷吃我园子里的草莓了!你看现在搞成这个鬼德行!”
张起灵循着声音往旁边走去,就看到另一棵树上盘着一条不算粗但也绝对不细的蛇,嘴巴张的老大,蛇尾好像因为疼痛一直甩来甩去。而那个叫吴邪的青年的手就在蛇的嘴里倒腾来倒腾去。
张起灵知道,那是一条野鸡脖子,毒性很厉害。可是吴邪一副老朋友的样子总在数落它。
“痛!”蛇开始叫唤,尾巴摆动的弧度更大了。张起灵有点意外,他以前一直以为野鸡脖子虽然会模仿人说话,自己却并没有组织语言的智商。不过既然是这个岛,那么一切应该也没什么好奇怪。“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叫我就把你两颗毒牙都拔掉!”
“嘶嘶嘶嗷!!哪有痛还不让叫的啊!”
“我明明给你撒了麻醉的药粉,怎么还可能会那么痛?”
“你的药粉量只能用来药蚂蚁啊呆瓜!”
“药粉放多了会影响你的毒液效果!我等一下还需要几滴熬药的,还有你喊谁呆瓜?!”
走近了才看清吴邪手里捏着一根极细极长的银针,银针的一头扎在蛇其中一颗毒牙旁的肉里,另一头被小心翼翼地灌着透明的液体。吴邪嘴里虽然一直喋喋不休,但是表情却是专注认真。
直到大蛇不再叫唤并且蛇尾不再摇晃,吴邪才把银针拔出,接着用一个瓷质细管抵着蛇牙开始取毒液。之后满意地拍拍大蛇的头:“已经好了,走吧。”大蛇没有表达感谢,哼哼唧唧地斜瞥了眼张起灵,开始沿着树枝往上爬。爬到一定高度的时候回头瞅瞅吴邪拿的那根瓷管语带不屑:“跟你说了去人界帮你弄一根叫试管的东西你偏不要,用这玩意儿抵的我肉疼死了。”说完往前一跃飞到另一棵树上,飞来飞去就不见了踪影。
吴邪摇了摇瓷管里的毒液,笑的很开心的样子,一转头才发现张起灵一语不发地站在旁边。 “你这是要和那个胖子走了吗?呜,我给你们准备一下。”“我的刀。”“嗯?哦对,刀,等送你们走的时候会把它给你的。”张起灵微皱眉,“我不打算现在走。”
“哦……不对,你不走?”
“嗯。”
“凭什么?”
张起灵不说话,只是用黝黑的眼睛一直盯着吴邪。
一瞬间吴邪就想起了他用来炼烛九阴身上的油的那个瓶子,不到八十一天绝对不会响一下的闷货。
“你们留在这里不止会让这里的生灵危险更会让你们自己危险,所以不管为谁,早点走才是上策。”
张起灵还是不说话。
吴邪和他对视半天正要发作,突然风大的厉害,天上乌云翻滚,大海也变得波涛汹涌。吴邪吸了吸鼻子似乎在闻风里的味道,然后挑挑眉啧了一声。
“你要是死了我连个洞也不会为你们挖直接把你们扔海里喂它。”吴邪丢下这句话从袖子摸出一卷红绳,转身面对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