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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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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我说,为什么我非得放低姿态不可?平时那样子已经够好了不是吗,可是JIN CHAN你还是这样,像个小孩似的闹别扭,像个小孩似的独自跑去陌生的街道……”
“你够了,讨人厌的家伙。”
“嘿嘿,JIN CHAN才是,最•讨•厌•了。”
眼睛被异物遮盖而本能地闭上,猝不及防,这种事态总是猝不及防,亚久津试着在一片温热中撑起眼皮,看不出所以然,漆黑之中一道两道的不规则的罅隙透出光线,绝对的明亮,像拂晓时分刺破天空的太阳,渐渐透出人体温度的暖色调,他再闭上眼睛,这颜色就染上嘴唇。
“老样子。”
“什么老样子?”
“蒙着眼睛KISS的话就~~会意外的兴奋~”
“谁兴奋了!”
“再试一次?”
“喂……”
有什么东西缓缓侵入在口腔中滑动,这感觉很糟糕,几次想推开或者干脆咬那家伙一口,抵抗失败,他们的舌头相互摸索再分开,循环往复像是一种原始的舞蹈,突然在某一秒他会奇迹般地感到愉快,会有拥抱一个人的想法,会温暖得要掉下眼泪,窗外的蝉鸣门外的脚步声一切属于这个世界的响动,都不见了,渗透整个空间的只有唇舌相慰的情色的声响,在这其中,又会不会偶然透露那家伙心跳的速度。
“唔……还是不行。”
“什么不行?”
“嘻嘻。没办法,单是看到你就好想哭。”
隔壁病房的音疗法溢出墙壁传到这边,细碎的音节以难于察觉的音量浮游在他们周围,一架钢琴的演奏清澈透明,又寂寞,注入梦境与现实的故乡,延着复杂的通路自由滑行。
“……说谎。”
“生气?还是想哭了?”
“你白痴吗。”
“没骗你,这一次。真的。”
“……闭嘴啦。”
“不聊天,那我们只能睡觉喽。”
千石说着,极自觉地钻进亚久津身边的空档。
亚久津最难于承认的现实莫过于,自己对千石的无计可施,厚脸皮到了一个境界也是种才能,千石就是这方面的活教材。
“你!护士来了怎么办。”
“说我们在玩摔角。”
不是同一次元的对话根本无法进行,亚久津翻过身背对千石,干脆无视一切。
有件事是一直芥蒂着的,可能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又要持续到很久以后,讨厌变成父亲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可自己仍在朝那方向靠拢,直到遇见千石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改变,芥蒂的还是芥蒂着,这是他的性格,受人期待的感觉令他疲劳。优纪和千石都是娃娃脸,总爱对着他微笑,当这个家面临危机时他拒绝任何帮助,只是独自离开,很努力地打工赚钱,想证明的东西却得不到证明,他现在的样子,任性、自我又乖戾无比,变得越发惹人讨厌,但是为什么,溶解在后背的千石的体温会如此真实。
“……JIN CHAN你已经睡了啊。”
“我跟你说哦,那天在快餐店里碰上你真是我的LUCKY,准备放弃的事却突然看到希望,这很不可思议啊。”
“话说为什么JIN CHAN你会来收我的盘子呢?其实并不是不想见到我吧。”
“当时我很生气,不是因为饿,吃了一半的苹果牌和汉堡,你不觉得它们很可怜吗?我需要食物,食物也希望被我需要,这种感情真是微妙,食物们啊,大概都是很寂寞的。”
“我也很寂寞。”
千石的嘴唇印在亚久津颈后突起的骨节,若有若无地翕动,呓语似的口齿不清。
“如果没有你的话。”
亚久津闭上眼睛只看见黑暗中的橘子橘子橘子,脑袋里全是橘子的虚影。这状况很可怕,他竟抵抗不能。唯一能做的是拼死装睡,假装听不到千石的所说,假装抛弃掉那些复杂的情绪,这样,等他们再醒来,在千石眼里自己依然是个无念的男人。
千石软绵绵地粘着亚久津的背脊,像只狡猾的橘色猫。
JIN CHAN你啊,心跳声那么吵让我怎么睡得着嘛。
——他和他达到最理想状态的无限接近,有句话一直想说,但是终究没说。
That’s no-time limit between you and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