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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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她可以采取兵丁甲的做法，打死不跟胡青牛见面，可是，那并不是什么长久之计，日子久了，反而更会被人怀疑。到时候，恐怕视她为敌的就不只是胡青牛一个人，而是整个无忧城的人了，那时候，局面会更难收拾吧。
程灵素一脸心事，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藏书楼，放眼望去，一整排一整排的医书，琳琅满目，多得让人眼花。她随手抽出来一本，翻开来看：
张湛曰：夫经方之难精，由来尚矣。今病有内同而外异，亦有内异而外同，故五脏六腑之盈虚，血脉营卫之通塞，固非耳目之所察，必先诊候以审之。而寸口关尺有浮沉弦紧之乱，腧穴流注有高下浅深之差，肌肤筋骨有厚薄刚柔之异，唯用心精微者，始可与言于兹矣。
“都说的什么东西啊！”程灵素无奈地揉揉太阳穴，烦躁地将书合上，塞回了书架。
不行，她根本一点都看不懂，就算想要临阵磨枪也来不及了。此时她多么渴望在前世的时候自己是个医生啊，可是自己喜欢的偏偏是最冷门的机电专业，莫说医书看不懂，就是古文，她也是看得磕磕巴巴的。
胡青牛既然坚持了五年，这一次肯定不会就这么放弃，他还会再回来的。
其实城主之位，她并不是不能舍弃，只是舍弃的原因她不得不着重考量。她现在是程灵素，是无嗔大师的得意弟子，连她师父都说无药可解的毒她都能解，她的医术可见一斑。
她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将这个位置让出去，她不能让人对自己起了疑心，最最主要的，是她不能让自己最疼惜的女子因自己而丢了脸面。
想到此处，程灵素重新将那本书拿了出来，静心看了起来，她强忍住心头对古文的不耐，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看，细细思量意思，她想就算不能赢胡青牛，也不要输得太难看。
“想学医还是先看看黄帝内经比较好。”不知何时，那王公子来到了藏书楼，一双眼睛精光四射，让人不由得忽略了他难看的脸和小小的眼。
程灵素不悦地皱了皱眉，她好不容易才理解了一点点，此时此刻，她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打搅自己。
王公子淡淡地笑了笑，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放到程灵素的书上面，“无论做任何事情，都要先了解事情的本质和重点，不然只抓那些具体的细枝末节的东西，你会很辛苦，而且。”
听他说的有些道理，程灵素接着他的话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会事倍功半。”
程灵素点点头，她很懂得什么叫从善如流。
“昔在黄帝，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徇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乃问于天师曰：余闻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世异耶？人将失之耶？
岐伯对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这本书似乎更好理解一些啊，程灵素这个古文白痴居然也能大略读懂意思，她不由得抬头朝王公子望去，如果忽略他的样貌，他这个人还真是个不错的人。
这个不能怨她肤浅，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能例外，况且事实也是如此，如果他有俊美的容貌，再加上好听的声音和精湛的医术，唔，他绝对是个能让无数女子拜倒在他石榴裤下的男人。
可惜啊可惜，老天爷从来都是公平的，给了一样，便会拿回另一样，不可能有十全十美的好事发生在一个人的身上。
“我的脸上长花了？你你你，不会看上我了吧？我告诉你，我有心上人的，你别妄想勾引我。”王公子十分具有自我优越感，说出来的话，让程灵素很想去撞墙。不过撞墙很疼，她只是赏了他两个卫生球吃，便转过头不再理他。
房间里很寂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和不时翻动书页的摩擦声。
程灵素渐渐看入了神，碰到看不懂的字句，她便暂时放开不管，虽然有点影响，却还是让她看懂了大概的意思。
在她的理解里，黄帝内经主要讲述的是理论方面的东西，论点大概是人与自然与自身的互相契合和顺应，若是这种顺应和契合出了问题，人的身体便会出现一些毛病。等等。
她的理解不能说错，也不全对，然而，对于一个从来不懂医术的人来说，她的理解算是最接近的了。
“要不，你求求我。”王公子忽然开口笑道。
程灵素从书中回过神来，转头不悦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对她这么迟钝的反应，王公子感到十分无奈，他耐心地解释道，“你求我，我就帮你去跟胡青牛比试。怎么样？求我吧。”
程灵素很不屑地嗤笑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特别讨厌他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若换做他人，也许她真的会考虑这个建议的。“非常感谢你的好心，不过，我不需要。”
“喂，你”
“还有，请你离开藏书楼，不要影响我。”程灵素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她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明明，他也是好意不是么？虽然口气太欠扁了一点。
王公子却似乎不会生气，他眯了眯眼睛，笑道，“不后悔？”
“后悔的是王八蛋。”
王公子扯了扯嘴角，点点头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地道，“王八蛋，嗯，不知道女王八蛋是什么样子的呢。”
一本书从背后砸过来，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胡青牛暂时没有来骚扰，程灵素钻进了藏书楼，废寝忘食地啃起了晦涩难懂的医书，她吩咐平四没有天大的事情不要来打搅，平四自然惟命是从，他也已经知道了胡青牛来挑战的事情。他又担心又欣慰，担心的是姑娘的失忆症那么严重，铁定不是胡青牛的对手，欣慰的是姑娘没有让他失望，她很努力。所以，就算以后真的输了，她也输得光彩。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便过去了一个月，已经进入了九月。
九月九日重阳节，平四从藏书楼将程灵素拽了出来，“姑娘，休息一天吧，难得天气这么好，咱们到城里看菊展去。还有，阳澄湖的蟹绍兴的黄酒都已经运来了，兄弟们都盼着呢。”
原来每年的重阳节，丰都那边都会发一大篓子好吃的过来，发最多的就是蟹和黄酒，作为对城主辛苦一年的犒赏，往年程灵素收到犒赏的时候都是邀齐了府兵们一起享用，年年都形成了习惯，所以，一到这个时间，那些府兵们都眼巴巴地望着。
程灵素的注意力终于从书上回来了，她瞪着眼睛问平四，“阳澄湖的蟹？你没搞错吧？”
平四愣了愣，应道，“没没错啊，我亲自验看过了，还有丰都的印呢。”
程灵素把书往腰间一插，“走！吃蟹去！”当先大步朝着厨房而去。
开玩笑，阳澄湖的蟹啊，在她那个年代那玩意儿是个稀罕物，几百块一斤啊，不是小老百姓吃得起的，她也只吃过一次而已，还不知道吃的那蟹是不是正宗的。
平四哎了一声，忙忙地跟了去。
厨房里，二十个兵丁早早围在了那篓子蟹旁边，个个眼神如狼似虎，盯着爬来爬去的蟹流口水。
“大人来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余下的人忙抬起头来，退到一边，顺便揉了揉僵硬了的脖子。他们已经保持那个动作半个时辰了，不僵硬才怪。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