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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圣歌锁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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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支魔箭准确地洞穿靶心之后,暗魇终于放下了酸痛的双臂。手中的魔弓是专门供学生训练的初等武器,但是其重量和控制都不是玩笑。
“真是了不起的成绩啊。”检视完箭靶从对面走过来的莫邪难得地露出笑容,“从小到大没有人能在眼力这方面比过我,你还真是隐藏很深。”
连认识都是从现在开始的,何来隐藏一说。暗魇笑了笑,“用我爸爸的话说,为病人缝合伤口却把针忘在人家的皮肉里,这样是不是很荒谬?所以眼力的集中我很小就掌握了。”
莫邪耸了耸肩,“你说话总爱绕弯子...”
“武斗训练即将开始,同学们请集合——”号令从远处的武斗场扩散开来。
“不过如果说到这个的话,我就当仁不让了。”莫邪鹰一般明亮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走向武斗场。
暗魇最后擦拭了一把魔弓,然后跟上去。
这是来到圣歌学院的第三个月,圣歌的训练系统,日程以及各位导师都已经进入了少年们的生活。每天早起是魔气的晨练,日复一日地练习调动魔力,调整分配以及快速收回是一个优秀魔力使用者的基础。然后是体能训练,学生们可以自选,射箭,近身格斗,魔法格斗,长时间凝聚魔力等。不过最后评判的标准都同样地严格。
然后就是现在正要进行的武斗训练。武斗训练采取格斗比赛的方式,这来自圣歌一向的实战演练原则。自己练习并不能了解真正格斗的状况,所以这一环节都让少年们彼此进行格斗,就如同真正的战斗,分出胜负为止。
“记住,在这一刻,你对面的那个人不是你的同学,而是你的敌人。在战斗的时刻,唯一要做的就是用尽全力,击败对方。”
武斗导师炎刹在第一天接手少年们的武斗训练时,就把这样的话钉子一般钉进了大家的心里。他所要做的,除了是把少年们的武斗能力提升到可以面对战场的层次,还要培养他们的武斗精神。在战斗中,要求进入对手必须击败的状态,面对谁都不能够有动摇。
炎刹大概三十几岁,右眼处有一道延伸过整个侧脸的伤疤,这使得他的面容有些扭曲。不过狰狞的气息仍然不能掩盖那张面容的英气,据说他曾经是天魔前线的高级指挥官,在一次战役中被刀锋劈中侧脸,然后退下来成为了圣歌的武斗导师。
炎刹的脾气暴烈,就是那种任何事都想马上看到结果的类型。少年们都刚刚起步,他的作风就像一条被烈火包围着的鞭子,毫不留情地催赶少年们前进。
“你早上没有吃饭么?”炎刹一只手掰开武斗姿势有点好笑的两个少年,指着其中一个的鼻子,“你还是以为这是在跟同学游戏!在战场上,敌人会跟你玩么?”
雅卡西看着那只顶到自己鼻尖上的手指,低下了头。“老师,那真的是我能使出的最大的力气了...”
“所以才说你没用!”炎刹一挥手,指向远处的射箭场,“你这种力道,连最初级的弓箭都拿不动!如果魔族都是你这样的人上了战场,根本毫无战斗力可言!”
雅卡西咬紧了嘴唇,一句话也不说。对面的那个少年早已脸色土黄。
“下一组!”
雅卡西回到队列,和所有人都背向地低头站着。暗魇向后倾了倾身子,一把将他的脑门往上一周,“这副要死的样子最好收起来。”
“我真的努力了啊。”雅卡西瞪着眼睛。
“那是另一回事,关键是你这个程度无法打败天族的杂碎们。”
雅卡西顿了顿,“我想自己呆一会儿。”飞步跑向远处的小树林。
莫邪一边做着伸展动作,“他不怕被炎刹导师逮住么?”
“那也比在这么多人这里哭出来强。”
站在场地上的是两个女孩子。秋若水在手指上灵活地将武斗棍转了两圈,目沉秋水。
对面的女孩子是个陌生人,好像是因为某种缘故晚一点加入圣歌的。她乌黑的头发高高地束成马尾,在手里抻着一条柔软的鞭子。
“武器格斗?”炎刹抱起双臂,“你们两个倒是会给自己主动增加难度。”
“导师的心里,是希望我们现在就可以拿着高等武器上战场的不是么?”秋若水调动武斗魔气,进入格斗状态。
炎刹没有说话,看向另外一个少女。她一直在手中抻着鞭子,没有任何魔气调动的意思。
秋若水眼瞳中蓝光喷耀,风一般的身形抢了过去。
黑发少女轻轻一闪,手中的鞭子如同瞬间获得生命的蛇,唰一下紧紧缠绕住秋若水手中的武棍。
“你倒是很快...”秋若水顺势一拧,整个身形翻飞一周,把黑发少女禁锢在了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她的鞭子也被抻直到有崩断危险的程度。
炎刹很满意地笑了,“这才是战斗的状态!”
啪的一声,黑发少女的鞭子断了,从断口处也弹出了裂为两截的武棍。两个少女同时身形飞退,然后在对峙距离内双双立定。
秋若水抹了抹下巴侧面的血痕,黑发少女也面无表情地抬手看着手心上武棍刺下的伤口。
少年们躁动不止,莫邪靠近暗魇,“很厉害啊...而且达到了炎刹导师那种只认敌人的要求。”
暗魇瞳孔静漠地看着两个少女鞠躬下场,点了点头。
“看来你们这一代,战场上最出色的会是女战士啊。”炎刹的袍子在微风中泛起波纹,“还有,那位同学,你是才批准入学的么?报一下你的名字。”
黑发少女背对着炎刹,不回头也不停步,“宫云夕,导师。”
炎刹的火爆脾气完全被熄灭了一般,不对宫若夕傲慢的行为做任何回应。这女孩子是个强者,虽然现在都还是低层次,但是强者就有傲慢的资格。
“宫云夕...”秋若水一边用手按着伤口,一边看着对手的背影,“她的鞭子真是厉害,我那么快还是被抽了。”
“喂,若水,你研究黑魔法还不够危险么?”莫邪露出直率的惋惜表情,“还搞近身格斗,你可是个女孩子啊。”
“战场上敌人会因为我是女的,就手下留情么?”
温雅的秋若水总是能用一句话抹杀掉莫邪的说话能力。入学三个月,暗魇和她、莫邪已成为好友,说是好友,只是觉得彼此还能搭上几句话。再加上雅卡西,他也不想再交什么朋友圈子。
说起来,雅卡西这小子跑到哪儿哭去了?
“一会儿我给你治一下。”暗魇说话时却不看秋若水,目光放在远处。
“谢谢。”秋若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远处正有五六个导师向这边走来。
“站好!”炎刹一声命令,少年们有些慌乱地码齐了队列。
忘川罕见地穿起了白色袍子,胸前依然有一朵精致的什刹之花。他的威沉与冷傲,果然都有着深厚的资本。
走在最前面的金发青年是魔法导师墨熙,他在入学的第一节魔法教习课上用一只手指就解决掉了学生不小心弄出来的元素爆炸。他精通白魔法,不过不妨碍对秋若水的器重。
红色头发的库尔达像个顽劣少年一般带着坏笑,身为魔力体能导师跟学生相处最多,这样能与少年们打成一片的性格或许不错。难以想象的是他是这些导师里惟一一个和忘川一样,拥有两朵什刹之花的人。
伊冬的银白色长发又长了一些,优雅地搭在双肩上。她是元素魔法演练的导师,用八根手指熟练地控制各种破坏力惊人的魔法元素。据说她是在阿兰若远征队的时候失去了左手的两根手指,如果她十指齐全,她将不仅仅是大贤者的层级。
卡因仍然不言不语地走在最后。他是所有导师里年龄最大的,头发都已显花白,却似乎没有长者的领先感。他负责少年们各项训练的最终评判和指导。在一次训练意外中他显现了魔徽,他的能力层级在大贤者之上,不过还没有达到“先知”的水平。
“真稀奇,导师们都来了。”秋若水沉静地耳语,“有什么重要的事件吧?”她转头看向莫邪。
莫邪有些迟钝地眨眨眼睛,传递一般扭头看向暗魇。后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训练如何?”墨熙拍了拍走上前来的炎刹的肩膀。
“倒是小丫头们比较出色。”炎刹点了点头。
墨熙文雅地笑笑,“同学们,你们已经入学三个月,我们的生存竞争也要启动。从明天开始,我们将正式进入‘锁链’状态,你们要做好准备。”
圣歌锁链,是圣歌学院的生存淘汰制度。导师们会让学生们接受实地战训任务,主要地点一般都在什刹海外围的未央山和莫斯卡尔大森林。少年们会见识到各种灵兽,面对各种危机。他们可以选择组队或是单独行动,以完成任务为标准,直至淘汰出最后的强者。各类课程也会根据战训情况跟随展开。
“好戏终于来了。”莫邪兴奋地一捏拳头。
“我们组队?”秋若水弯下腰,隔着莫邪问暗魇。
“这是邀请么?”暗魇向前一倾,笑道。
并不需要什么动员,“锁链”开启的通知就足够让少年们洗脑一般严肃起来了。虽然并不是真正的天魔战场,但是危机和伤害都不是家家酒。
“那么今天下午集合,分配具体事宜。”墨熙说完,用眼神示意炎刹过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要来圣歌?”炎刹皱起眉头,看了其他人一周。
“这是王上的意思。”墨熙歪歪头。
炎刹凝目一秒,转身一挥手,“解散!”
暗魇三个人在鸟兽散的人群中转身。“好像有什么机密...哎,暗魇你去哪儿?”莫邪抻起脖子。
“我去找雅卡西,你们去休息空地等我好了。”暗魇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他和雅卡西的性格完全不同,能从小玩到大也是有意思的事啊。”莫邪晃晃头,对秋若水说。
秋若水看着商量什么事般走远的导师们,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