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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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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夏若,夏莲的女儿夏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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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清晨,春寒犹有几分凛冽。
      大郢皇都之内,行人开始慢慢多了起来。
      一顶小小的软轿静静地在朱雀大街中的御道之上向前行着。
      “这又是哪家找着了那位?”待小轿行远便有人调笑着低语,“可别又是个不长眼的,被真金白银前程利禄给蒙了心窍,找着哪个假的来充数。”
      “据说这次可不一样,”有好事者插嘴道,“这次可是夏侯爷亲自派人找着的。”
      “夏侯爷亲自认得那敢情是真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姑姑亲表妹,这总不至于会认错吧。”
      “……这也不一定,这夏妃娘娘自出嫁之后便未曾回过娘家,夏侯爷那时年幼的紧估计是认不得夏妃的,而这表妹……”有人叹气,“当今圣上尚且不一定识得,何况是夏侯爷。”
      “谁说的,这血溶于水,只要见着了自然是会认得的。”有人打断他道,“再说了,整整找了3年多,若是再不找着这小公主,恐怕是与国无益啊。”
      “哎”,众人想起这几年大郢为了寻找这为小贵人,全国上下草木皆兵,动辄便有人因着一些极其莫名的缘由入狱,着实是十分的不妥,边都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四下散去了。
      明妃夏氏,这个曾经被誉为平城明月的女子一生尊贵无双,却命途多舛。自己命丧敌手不说最后甚至还连累的自己唯一的女儿也在一次突袭之中失踪。当今圣上也是个多情人,这么多年来,虽说子嗣繁多却从没有一日放弃搜寻明妃所出的小公主的。
      当今圣上真乃一慈父。——大郢所有幼童如是说。
      当今圣上真乃一情种。——大郢国内的女子如是想着。
      当今圣上乃一真男儿。——大郢境内的男子如是赞道。
      大郢当今圣上是一位仁君?这一点似乎是百姓们公认的。但事实如何,百姓们自然是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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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内
      “皇上,小公主带到了。”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李沐抬起头,疲惫的按了按太阳穴。东边有海寇威胁作乱,西边的容国在虎视眈眈,北边的襄地日益强盛恐怕不日也将成一大患,南边的属地偏偏此时有起了水患。最近被这些事弄得焦头烂额,心力很有几分透支,每每朝堂之上两派之间开始扯皮推脱之时他的太阳穴便隐隐作痛。
      正事都处理不过来,哪有闲心看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丫头!
      “谁让你们带过来的?”李沐不悦的抿起唇。
      “陛下,是夏侯爷带着……”大太监陈德小心翼翼的回着话,却在称呼上犯了难,叫公主吧,万一是假的呢?可万一是真的这叫其他的也不妥啊,陈德最终只能含糊的带过“小贵人来求见陛下。”
      “……”放下手,李沐眼前似乎浮起了一层蒙蒙细雾,在那漫漫长空中,一抹艳红缓缓绽放。
      “宣。”李德垂头等了很久,久到越来越不安之时,却终于听到了李沐的声音。
      “是。”李德退出殿外,挥手招来一名小太监让其代为宣旨。太极殿,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安静呢?李德想着,记得夏妃,哦,不,是明妃尚在宫中时,皇宫之内遍值牡丹,这太极殿外也时常充斥着欢笑之声。明妃是一个端庄贤淑的女人,但却又是一个艳丽的几近妖媚的仙子。明妃与陛下二人私下相处之时,李德常常疑心李沐已经忘记了自己身为帝国统治者的身份,忘记了他族灭夏氏清除几大世家盘根错节的势力,使大郢的权柄真真正正为君王掌控,成为百年来第一个真正君临天下的大郢帝王的宏愿。

      大殿之内,夏侯牵着一名小小的少女一步一步向李沐走来。
      这便是莲的女儿么?李沐有些犹疑。
      曾经的平城明月是个纵使不施粉黛也颜色倾城的妖娆女子。她的女儿纵使没有那些绝世的才情风韵,美人腮、桃花眼、坠泪痣,这些总该是会留下一二的吧,为什么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点莲的影子?
      眼前的女童是个圆润的吉娃娃,她有着大而明亮的眼,浓黑的眉,发极黑肤极白,全然不是记忆里明妃妖娆张扬的模样。
      “卿是在戏弄朕么?”李沐有些不快。
      “陛下,臣不敢,”夏侯躬身道,“俗话说,儿肖母女肖父。殿下在仔细看看吧。”
      李沐有些不耐,有何好看的?自己又不是太医院的医正,有什么本事分辨真假。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夏侯见殿上之人并无反应,垂首道,“陛下,臣初见公主之时也并不肯定她就是姑姑之女,直到臣下见到了此物。”
      一块陈旧的锦帕上盛着一只血色凤镯。
      九凤血镯,原本只属于凤宫的女主人。从没有一个女人能够在入主凤宫之前拥有它,也从没有一个女人会如莲一样将其弃如敝履。
      李沐悄悄捏紧了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微微的闭眼,待睁开之时却又重回平静。
      “卿寻回至宝,朕心甚慰。”李沐道,“但,这也不过是件死物,就算卿寻回的是莲臂上的那只银环也不能说明她就是当年的若儿……”
      李沐话到一半却不由停了下来。
      殿下,那名一直未曾出声的小小女童抬起一直低垂的眼眸,看向了自己,她甜甜的笑着,轻轻抬起了左手,拂开了自己长长的流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随着她的动作,长长地袖子顺着白皙的小臂滑下,竟露出了另一只血色凤镯!
      九凤血镯天下间只有两只,一只早已毁了,另一只在自己的眼前,那么她手上那只又是什么?
      “你要是还不信的话,可以过来看看,”女孩的声音清亮明媚,“当年我年纪小,什么都记不大得了。不过,逸哥哥告诉我,我眉心的这颗美人痣实际上便是那镯子上的血玉。”
      这,这是怎么回事?夏侯有些愣了,他有几分疑惑的望向殿上的君王。
      是了!经这一提醒,李沐到是想了起来,那似乎是那次自己暴怒之下失手毁了那只九凤血镯之时,有一枚小小的血色玉片不知怎的竟嵌在了那孩子的眉间。刚开始时,兵荒马乱之下人人都忙着劝慰自己也没人注意到,等到有侍女猛然发现小公主眉间竟是平空多了一颗血红的美人痣时,却已是晚了。那块小小的玉片已被血肉包裹,没有太医敢在小公主的眉间动刀子,毁了公主的容貌,再加上血玉乃是天地奇珍,李沐当年便也没放在心上,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玉确实应该仍在若儿的眉心。
      挥手招她近前,细细的端详这眉间,是了,不会有错,这色泽这玉质确实是九凤镯上的那枚玉片!
      “你真是若儿?”李沐仍是有几分犹疑,“为什么你长得一点也不像你的母妃为什么?”那声音轻轻地,不似诘问反像是自言自语。
      “我叫夏若,你便是我的爹爹么?”小小的女孩轻轻的问。
      偌大的宫殿,一片寂静。
      良久之后,一个声音淡淡的回答,“我是你的父皇,你从今日起姓李名若,是这大郢皇朝的长公主。”

      庆元春,三月,长公主归,时六岁。上大喜,曰,“大善,天不负寡人之心矣。”继而,开宗祠,告宗庙,欲以“镇国”之号封之,然百官俱进长跪而进,曰,“无大功德而以镇国居之,恐于主不利已。”遂罢之,退以“倾城”之号封之,再谏,上怒曰,“再进者,斩矣。”乃止。俄而,天下大赦,同庆三日。
      ——《史记•帝王本纪•郢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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