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久月深》钟久宇

6、【Keep Going】

　　＜我以为我们永远没有属于我们的这天，我太久没有知道喜欢一个人是感觉。事到如今，这股感觉竟然可以把我心里的空间都填满。我想你和我是同频存在的赫兹，我的真心不用加以修饰就能够被你全部察觉。＞

　　......

　　“下午去玩吗，我顺便还有一道题要问你。”思淇发来的一条微信，把毅生从回忆中扯了出来。

　　“那就晚点见。”毅生开心地回答道。

　　“还是在上次的书店吧。”

　　“嗯。”

　　再一次来到书店这里，毅生又是另一种感觉，只要思淇在的地方，毅生现在就觉得舒适。

　　“文具区，展品区，儿童区，嘶....在哪？”毅生焦急地寻找着，这有缺口的一天要见到她一面才算完整。

　　“队毅生!!”思淇开心地喊着，还向他招手。

　　毅生走近思淇等人周围，他迅速扫了一遍，能感受到一股不一样的目光，那是来自黄沁的打量。

　　“她保准和黄沁说了什么。”毅生想。

　　黄沁是思淇的好闺蜜，和谁在一起了，她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

　　毅生硬着头皮坐下，在他面前的是思淇的四个好朋友，其中只有一位男生，很自然地就坐在了毅生旁边。

　　“嘿，我是苏权，你叫我阿权就好了。”那位男生自我介绍道。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平日里只顾着学习而太落后于他们的缘故，队毅生明显能从气质上、穿着上以及谈吐上感觉出来，自己和苏权截然不同，当然他是灰头土脸的那一个。

　　无形不自觉的比对让毅生顿感自卑，他控制不主动地用余光打量着其他女生，猜测着哪个女生和他会是一对。（各方面都帅气的男生让毅生坚信他有对象）

　　“这位是陈文靖。”苏权指向其中一位女生说道。

　　“看来就是她了。”毅生心想。

　　在这四个女生之中，和苏权气质对得上的就是陈文靖了，运动白背心搭配皮夹克，飒爽地显露着自己的长腿，过膝袜修化了她全身的比例，好潇洒的一位女孩。

　　“你好啊，毅生，我听思淇说过你。”文靖笑着说道。

　　“是...是嘛哈哈。”毅生敷衍道，回避着文婧的视线。常年的自卑使他一直不敢看着美女说话，尤其是那些热爱生活，光鲜亮丽，活力十足的阳光女孩。

　　毅生不是一个很会应付社交的人，他只得怔怔地回了几句，然后又安静下来，不过好在思淇很快就问起了问题，毅生得以有点事情可以做，只不过是要顶着大家的目光，尤其是黄沁。

　　等到毅生给思淇讲解好了思路，她就埋头苦做起来，毅生托着腮，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

　　“她今天好像化了淡妆，洗了头，嗯……有点香”

　　“思考的样子挺可爱，好想掐一下她的脸蛋。”

　　“怎么感觉她和之前不一样了，情人眼里出西施吗？”

　　“能够和你谈恋爱真好，以前都不敢想。”

　　“……”

　　毅生不断地在心里想着这些话。

　　思淇做完题，转过脸来和毅生对视上，粉扑的双颊红了一度，毅生能听到身旁的苏权，文靖和黄沁的欢快私语声，看样子是在挖掘些八卦。毅生苦笑着回应他们的目光，尽管这样并没有削减他们的“热情”。

　　日落西山，思淇一行人走出了大门口，本来毅生想亲自送思淇回家，可是碍于她的好朋友，毅生始终没敢说出口，也没能尝试牵起她的手。少年总希望感受到对方的存在，靠交流，靠接触，但现在毅生只能待在原地，目送着思淇等人从日落那边远去。

　　“没事，这才刚多久，要适应得慢慢来”毅生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直到看不见思淇的背影，毅生这才转过头来准备回家。

　　“路上小心，到家告诉我一声。”

　　毅生发信息说道。

　　“噢，知道啦！”

　　思淇几乎秒回。

　　“今天你的朋友一直在看我，我想送你回家都不敢开口的。”

　　“没事啦，她们没有恶意的。”

　　“其实我想牵手的……”

　　毅生越说越失落。

　　“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们再牵咯，你在路上注意安全哈！”

　　思淇回道。

　　一句话就让毅生重新振作起来，这肯定是一种魔力，一种能够驱动毅生的魔力。

　　“你到家了吗？宝。”思淇和毅生后，打开微信发消息给黄沁说道

　　“还没，你呢？”

　　“路上。”

　　聊天框里的文字打了又删，思淇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所以你们两个这样算是在一起了吗？”黄沁突然问道。

　　思淇没敢说什么。

　　“好，那我换个问法，你那晚确定答应他了吗？”黄沁接着问道。

　　“我不是发聊天截图给你看了嘛......”思淇回得有点没底气。

　　“可是你们今天怎么一点情侣的样子都没有？？”

　　“这是有原因的......”

　　“就一句话，你确定你是喜欢队毅生的？”

　　“算...吧？”思淇思考片刻回道。

　　“唉......那你就先试试吧。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嗯嗯。”

　　对林思淇来说，她不确定这份感情究竟算什么性质，更加不确定这份感情出自于哪里。难道是这三年里，学校生活总是有他的身影出现？还是自己习惯了有他在，他能给自己带来很多欢乐？队毅生不同于其他男生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不会像班上其他人一样死板。他的思维跳脱，想法新奇，总是能给思淇带来很多惊喜，而且他也玩得开，总是愿意配合自己做很多事情，即便那些事情是别人不敢做的，甚至是自己都不敢做的事情。林思淇承认，她喜欢这种新鲜感和刺激感。

　　但是队毅生是个大笨蛋。

　　他怎么就不懂矜持呢，或者说，不像自己看过的小说或者剧一样呢？别的男主都很克制，很禁欲的。没在一起之前还看不出什么来，该拽的拽，该贱的贱，现在在一起了之后，他的一举一动表达出来的喜欢都快要溢出来了。林思淇不清楚到底是他表现明显还是自己把他研究的太透彻。

　　也许有机会，她应该出一本《队毅生行为使用规范手册》。

　　“笨蛋......”

　　想到这里，她还是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呼出，闭上眼睛扶着额头，黑屏的手机时不时被自己拿来敲打脑门

　　“怎么就没忍住呢......晚上真是一个容易失去理智的时间段。”

　　事到如今，思淇也只能先怀着这股还没分析得出来的感情走下去了。

　　......

　　由于一开始说好的“地下情侣”的约定，毅生在学校不敢有任何声响和举动，毅生只当她还是自己的“普通朋友”，只不过，经过她的班级时会多瞟几眼。

　　不过处于青春期的女孩是很敏感的，单凭毅生路过瞟的这几眼就让思淇被张锦审问了一通。思淇在她面前是瞒不住事的，张锦对于思淇来说是绝对的武力压制，张锦摁住她使劲儿挠痒痒，她就服软了，但是这次面对审问，她却死活不肯交代，直到晚上和毅生聊天时聊到了这事儿。

　　“你老往我们班上看什么？”

　　“纯路过。”

　　“下次低着头走过去啦，被张锦‘虐’了一下午了，老让我说点什么出来。”、

　　“那你说了吗？”

　　“当然没有，反正你下次不要再看过来了。”

　　“你真能抗。”

　　“……？”

　　“好！遵命！下次绝对不看！”

　　“嗯。”

　　毅生答应道，心中不禁一阵窃喜。

　　凭张锦的本事，怕是用不了多久毅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找思淇了，然后就可以享受一段属于自己的青春校园恋爱。

　　“张锦，加油哇”毅生想道。

　　不过尽管毅生这么想，但还是实打实的“妻管严”，仍然遵守着他们的约定。他的妈妈从他小的时候就告诉他：“毅生，一定不能够让女孩子落泪和生气哦”

　　所以毅生至今仍然不敢惹任何一个女孩，遇到心上人的时候总会拿出百般的诚恳和真心。毅生一直觉得，自己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可以受得住别人欺骗自己，所以也就任由自己用真心去碰壁，碰了又碰，碎了又碎。

　　他认为这样也好，好过和别人相互猜疑，好过让别人破碎，好过让别人痛苦。

　　“我总可以碰对一回吧？”毅生这样想。

　　既然是“地下”，那就代表着不可以走漏风声，所以毅生接下来打算安分一点。刚好市一模即将到来，毅生便全身心地投入到备考当中，只有晚上回到家的时候才能和思淇东扯西谈地传递自己的思念，以及每一天早上的那一句早安。

　　......

　　市一模这天的场面是很热闹的，学校走廊外面早已沸沸扬扬，有的人在人海中挤破头只为看看自己到底在哪个班考试，好去临时“踩点”，有的人则是在寻找熟人聊天。在毅生的学校里，只有尖子班可以不用被打乱分散到不同的班级考试，毅生他们就在本班考。

　　“成绩优秀就是一切。”毅生走在人群中，不由得想起了这一句话，同时他还想到了思淇，如果能让她也为自己骄傲的话，这也不妨是一种动力...

　　毅生一步一步走上了五楼，前一脚踏进教室门口，迎面就撞见了一个女生：陈鱼。毅生和她从小学就认识了，但直到初三被分到一个班后才开始熟络起来。

　　“欸，队毅生，考试的时候记得给我抄抄答案。”陈鱼肘了一下毅生的肩膀说道。

　　“少来，大家水平都差不多，你可别捧杀我。”毅生笑着摆手道，以前很少交流的印象让他没有察觉陈鱼原来是这么一个活泼的女孩。

　　“高我们几十分也是差不多？这分数你不要的话就给我吧。”在毅生身后又走出来一位女生回怼道，她叫冯莹，一个机灵鬼，小个子，向来有话直说，多疑，毅生总认为这会给她带来不好的影响。

　　“就是就是。”紧接着陈鱼身后也走出一位女生回应道，她叫梁心云，比起陈鱼，毅生和她更熟，一般叫她阿云。毅生之前发生的风流事迹，阿云全都知情，这也许是毅生一直忌惮她的原因......

　　“别搞别搞，我们一起加油。”毅生只得苦笑道。

　　“能考过你最好！”三个女生同时说道，然后回到班上寻找各自的座位

　　“别管她们，你答案借我抄就行。”一位叫黄彦凉的男生在她们走后，搭上了毅生的肩膀说道。

　　黄彦凉是一个高个子。光从身材上，毅生就没有话语权了，不过两个人一直都很好，称兄道弟。

　　“去你的，你要点脸哇，黄彦凉！靠你自己行不行？”刚找好位置的陈鱼远远地对彦凉喊道。

　　“你管我啊，考你的试！”彦凉回应道，然后好像还嘀咕了什么，不过毅生没有听清。

　　毅生对这一切都只是抿着嘴看戏，大家都是一个班上的同学，这些事情早已习以为常，就像是两年前别人看他和思淇吵吵闹闹的一样，习以为常。毅生和这群人早就是一个小团体了，平时做什么都会一块干，吃饭，学习，偷懒等等...其他时候也是彦凉和陈鱼拌嘴多，毅生觉得他俩多半是要成了。

　　突然之间，毅生在走廊外瞟到了一个熟悉的发型，于是下意识就跑了出去，到思淇面前，就这么对视，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在学校里的他们不应该有这种氛围才是。

　　“那什么...考试顺利。”毅生支支吾吾说道，眼神四处飘忽不知道看哪里才好。

　　“噢...”思淇愣愣地应了一声，接着就回班上了。

　　“有够谨慎的”毅生看着思淇的背影，当时只是这么想的。

　　毅生回头走向班级的时候，心里面又开始胡思乱想：

　　“这好像是我谈恋爱之后的第一次考试，考不好岂不是说明了一些什么？”

　　“我能兼顾好的吧。”

　　“我可以的。”

　　毅生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回答自己......

　　......

　　......

　　＜但如果有太多的疑惑还没看清的话，你怎么都不会发现的。因为一座名为“信任”的大山诞生在这，你不敢轻易挪动，不敢辨别虚实，只得一次一次进行没有答案的验证，就这样被情绪毁了一日又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