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终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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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带领众天兵清绞九头蛇妖残部，剩余小妖除了被镇压灭杀的外，还有些见势头不妙，就逃窜奔走，弃城而去，但杨戬不打算放过他们，派出一队前往追击，其他的同他驻守原地。
在锦官城外等待许久，还不见哪吒出来。
那琴声反而如同蛛网般丝丝缕缕缠绕在废墟之上，愈发凄厉诡谲，钻入耳膜，直透灵台。
更令他心下一沉的是，哪吒的气息竟被这层层叠叠的魔音包裹隔绝，变得模糊不清。
杨戬的天眼骤然收缩，如同寒星迸裂。
“不好。”他心头一凉。
哪吒心志虽坚，但这琴音邪门，专攻心神软肋，久陷其中，难保不出差池。
他绝不能坐视不理。
“梅山兄弟，结‘清心净灵阵’，压制琴音妖气！康安裕，你带一队人，随我前去接应中坛元帅！其余人肃清残妖，不得有误！”杨戬语速极快。
不能再等，他化作一道银色流光穿透音障，三尖两刃刀在前开路，强行撕裂音波，朝着最后传来哪吒气息的方向，一路疾驰而去。
康安裕率领精锐天兵紧随其后，结成战阵，抵御着音波。
越往深处，琴音越是尖锐。
杨戬谨守灵台，天眼神光护体，方能不被其侵扰。
他心中担忧更甚，哪吒那性子，万一真着了妖魔的道……
终于，冲破层层迷雾后，前方景象豁然开朗。
入眼便是一片残垣断壁。
残柱之间，出现哪吒身影。
朱红的背影挺拔如松，火尖枪斜指地面，枪尖滴落点点银屑，细看竟是碎成齑粉的幽兰花瓣。
在他身前，被九头蛇妖护住一缕妖息方才得以逃跑的玄音夫人已不见踪影，地上先前已被劈成两半的七弦琴，似又被真火灼烧，焦黑一片。
周遭那扰人心智的琴音，正迅速消散。
杨戬快步上前，皱眉问道：“哪吒！我闻琴音有异，以为你着了这魔兰的道，特来接应，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哪吒没有回头，背对着他，声音倒是轻快，一切如常：“你多虑了，区区魔音，能奈我何。”
杨戬收回兵刃，略松了口气，绕到他身侧：“想来也是，不过……”
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他脸上。
见杨戬忽然噤声，哪吒挑眉看去，只见对方正盯着自己。
“你的脸……”
说了一半又停住了。
哪吒讨厌他这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抱手直言：“我脸怎么了？俊逸到刺痛你的天眼了？”
杨戬一时无语，心下暗翻白眼，抬手指了指自己耳下颌边，提醒道：“刺痛不至于，只是有些寒心。”
说着，作痛心疾首状：“兄弟在外边灭妖伏怪，三太子倒是自个儿在琴音里享受上了。”
哪吒不解，抬手照他所示位置摸去，摸了摸耳下，才惊觉耳下传来微微刺痛。
他猛地忆起什么，神色微变。
杨戬竟真瞧见他耳根染上些许薄红。
本只想出言试探，不料竟真有所获。
天眼扫过，哪吒周身并无妖气侵体迹象，他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好整以暇地打趣道：“在那琴音里遇到了什么？不仔细分说分说？”
“没什么。”
“当真？”
“没有！你怎的这般啰嗦！”
见他这般反应，活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儿，杨戬心下顿时了然，岂肯放过这难得的机会，追问道：“那你耳下这牙印，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牙印！”哪吒反驳得又快又急。
话音落下，两人俱是一静。
杨戬耸肩，从善如流：“那就是……吻痕？”
“不是！”哪吒咬牙切齿，猛地偏过头去，语气冷硬，“被狗咬了。”
“哦？”杨戬故作沉吟，“那我得空可得好好问问哮天犬，什么狗儿咬出的痕迹竟是这般形状。”
“……”
杨戬仿若未见哪吒那阴恻恻的脸色，目光扫过地上残存的零星兰瓣，语气颇为惋惜：“不过话说回来，早知如此，你该留这玄音夫人片刻，让我也瞧瞧这女妖究竟有何等能耐，竟让向来枪下不留活口、速战速决的中坛元帅，在此逗留了这么久。”
这话如同一点火星，溅入哪吒躁动未平的心湖。
他倏然回想起冲破琴音的前一刻——
清冷的馨香萦绕不散，那道身影贴近他身侧，附耳等他说那句话。
他却并未如她所愿说出那两个字。
他说了另外两个字。
然后，他便清晰地看到，绯色如何迅速染上她的脸颊。
可惜那个角度，他只能瞥见她如墨的青丝，否则她当时的表情，定然极有趣。
因为下一刻，她便侧过头，在他耳下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他似感觉不到疼痛，也未推开她，而是低笑出声。
抬头望了眼四周愈发浓重的迷雾，耳畔琴音一道厉过一道，似在焦躁地催促。
“时候差不多了。”
束缚他手腕的混天绫不知何时已然松开。
他抬手，缓缓抚上她的肩头，继而移至后背，最终绕过流泻的长发，停留在那截纤细的脖颈上。
未等她反应，五指已收拢，扣住了她的咽喉。
“到此为止。”
语气之中，先前的旖旎荡然无存，唯余绝情和冷漠。
指下发力，眼前的曼妙身影顷刻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火尖枪应召而至，他握枪随手一劈，红莲业火奔涌而出，横扫妖气，重重迷雾瞬间溃散。
混天绫飞扬而起，直击祸根，将藏匿在琴音之外操控断弦的玄音夫人牢牢捆住。
玄音夫人还想挣扎逃脱，眨眼间枪尖已抵在喉前。
“说吧，方才幻境中的是什么？怎么做到不仅形貌无二，就连灵息也是同源的？”
玄音夫人受制，知自己此番落败他手下，绝无生还可能，竟癫狂地笑了起来，声音嘶哑：
“幻境？哈哈哈……我的琴音……从不编织幻境！它只会勾起人心底最深处、难以明言、甚至连自己都未必敢直视的……欲念！你看到的……是你自己想看到的！为什么是‘她’……哈哈哈……中坛元帅，你该问你自己！”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抖，火尖枪毫不留情地贯穿了她的灵核，玄音夫人变回原形，本体幽兰也在红莲业火的灼烧下化为灰烬。
……
玄音夫人临死前那尖锐的嘲讽，仍隐隐回荡在他耳边。
“你该问你自己！”
可是，他该问自己什么呢？
他并不觉得自己该知道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终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