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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熊熊燃烧的妒忌之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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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林间空地上，露珠尚未散去。
叶无影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宿醉带来的并非头痛，而是比头痛更烈千百倍的心绞痛。
不远处，苏九儿蜷缩在赖克宝身边，脑袋枕着他的大腿，睡得正沉，小手还紧紧抓着他破损的衣角。晨曦洒在她毫无防备的睡颜上，纯净美好，却像最毒的针，狠狠扎进叶无影眼里、心里。
赖克宝早已醒了，或者说根本一夜未眠。他全身紧绷，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动也不敢动。看到叶无影醒来，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讨好笑容。
叶无影的眼神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站起身，一步步走过去，每一步都像踩在赖克宝的心尖上。
他没有看苏九儿，只是死死盯着赖克宝，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刮骨的寒意：“你，很好。”
赖克宝头皮发麻，不敢接话。
“同生共死契……”叶无影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无尽的恨意和屈辱，“……她竟与你……签了这东西……”
他猛地抬手，赖克宝吓得一缩脖子。但那蕴含着恐怖剑气的手并未落下，只是悬在半空，微微颤抖。叶无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立刻将眼前之人碾成齑粉的冲动，因为他看到苏九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要被惊醒。
他收回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冰冷地命令：“给你三息时间，让她松开，滚过来。”
赖克宝如蒙大赦，又心惊胆战。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地将苏九儿的手拿开，再轻轻托起她的头，想把她放到旁边的草地上。
然而苏九儿却嘤咛一声，迷迷糊糊地反而抱紧了他的胳膊，嘟囔着：“哥哥……别走……”
这一声“哥哥”如同烈火，瞬间将叶无影最后的理智烧得干干净净！他猛地背过身去，肩膀剧烈起伏了一下。
赖克宝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用最轻柔的声音安抚：“九儿乖，哥哥就在旁边，不走，你好好睡。”
好不容易将苏九儿安抚住，赖克宝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来到叶无影身后数丈远的地方，大气不敢出。
叶无影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内容却让赖克宝如坠冰窟：“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我现在就阉了你，让你这辈子都做个真正的废人。”
赖克宝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二，”叶无影缓缓转过身，眼中是压抑到极致的疯狂，“从今天起，我‘亲自’指点你修行。你不是想变强吗？不是想保护她吗？我成全你。”
赖克宝瞬间就明白了这“指点”意味着什么。这是阳谋，是酷刑，是叶无影唯一能名正言顺折磨他、却又让苏九儿无法强烈反对的方式！
他能怎么选？他有的选吗？
“我……我选二！多谢叶兄……不，多谢叶前辈栽培！”赖克宝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的，还得装出感激涕零的样子。
“很好。”叶无影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那现在，去告诉她，你要随我修行了。要是让她看出半点不情愿，或者让她跑来求情……后果自负。”
赖克宝硬着头皮，回到刚刚醒来的苏九儿身边。
“哥哥，你的脸怎么了？疼不疼？”苏九儿看着他昨天被毛猛打出的淤青，小脸上满是心疼。
赖克宝心中苦笑，更疼的还在后头呢。他按照叶无影的威胁，挤出最温柔的笑容：“九儿乖，哥哥没事。你看，那位叶大侠，是哥哥请来的师父，他可厉害了。哥哥要跟他学习很厉害的本事，以后就再也没人能欺负我们了。”
苏九儿歪着头，看向远处冷着脸的叶无影，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小声问：“一定要学吗？会不会很辛苦？九儿怕你疼。”
赖克宝鼻子一酸，差点破防，赶紧忍住：“辛苦是肯定的，受伤也是难免的。但要想保护九儿，哥哥必须变强，对不对？”
苏九儿似懂非懂，但“保护九儿”这几个字她听进去了。她犹豫了好久，才小声说：“那……那哥哥不要太辛苦……疼了就要说……”
“嗯，哥哥知道。”赖克宝摸摸她的头，心里把叶无影骂了千百遍。
“训练”开始了。
叶无影所谓的“指点”，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凌虐。
“气息沉丹田？你这猪猡练的什么玩意！”一道指风弹出，精准地打在赖克宝小腹要穴，痛得他瞬间蜷缩倒地，冷汗直流。
“闪避如此迟钝！敌人都砍到你脖子了！”叶无影并指如剑，带起凌厉的破空声，贴着赖克宝的咽喉划过，留下一条细细的血线。
“运转功法！没吃饭吗？！就你这废物也配练《逆渊录》？”澎湃的剑压如同山岳般砸下，逼迫赖克宝疯狂运转《逆渊录》抵抗，经脉都仿佛要被撑裂。
赖克宝被打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一次次倒下，又一次次在叶无影冰冷的嘲讽和威胁的目光中挣扎着爬起来。
苏九儿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看得小脸发白，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记得赖克宝的话，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也不敢过来。
每次赖克宝被打趴下，她都会带着哭腔小声问：“哥哥……疼不疼？累不累？我们不学了好不好？”
赖克宝总是抹一把脸上的血和汗，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大声回答：“不疼！没事！叶前辈教得好！哥哥变强了才能保护九儿！”
他每一句话都像油，浇在叶无影心中的妒火上。
叶无影的脸色越来越冷，出手也越来越重，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暴烈的“训练”，才能宣泄那无处安放的痛苦和愤怒。
一天的“训练”结束，赖克宝几乎是被叶无影用剑气“扫”回临时营地的，浑身衣衫破烂，没一块好肉。
苏九儿立刻跑过来，拿出之前攒下的干净露水，笨拙地想帮他清洗伤口，眼泪啪嗒啪嗒地掉。
叶无影站在远处，看着苏九儿对赖克宝那毫无保留的心疼和依赖，看着赖克宝明明痛得龇牙咧嘴还要柔声安慰她“真的不痛”……
他猛地转身，一拳轰向旁边的山壁！
轰隆！
巨石崩碎，烟尘弥漫。
巨大的声响吓了苏九儿一跳，她惊恐地望向那边。赖克宝也心头一紧。
烟尘中，传来叶无影冰冷压抑的声音：“明日清晨，继续。”
说完，他身影一闪，消失在了密林深处，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一个快散架的赖克宝。
赖克宝瘫倒在地，望着星空，感觉自己离被练死大概也不远了。但奇怪的是，在极致的痛苦和《逆渊录》的疯狂运转下，他感觉到自己地阶九阶的修为，似乎真的凝实了那么一丝丝。
这用命换来的“进步”，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夜风中，隐约还能听到远处山林里传来的、属于某位剑仙的、压抑不住的剑气轰鸣与树木倾倒之声。
今夜，无人能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