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煞神HE了》春日鼠鼠

2、初识天元

　　从秘境出来的瞬间，外界略显稀薄却正常的空气涌入肺腑，柳承敏几乎要落下泪来。阳光刺目，她眯着眼，看着身后那逐渐闭合、如同水波荡漾的秘境入口，恍如隔世。
　　短短不到一日的经历，比她过去二十多年的生涯加起来还要惊心动魄。想起穿越前的种种，她心头一阵酸楚。原本只是想在社畜生活之余度个年假，谁料会遭遇这等变故。远在现代的父母和弟弟若得知她失踪的消息，不知该有多难过。想到这里，她眼眶发热，连忙仰头将泪意逼了回去。
　　“小子，就这里散了吧。”领队的壮汉回头瞥了她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样，也没啥收获，以后量力而行，别啥地方都往里闯。”说完，也不等柳承敏回应，便带着队伍里其他几个明显有收获、面露喜色的散修匆匆离去，显然是急着去处理战利品。
　　柳承敏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沾满泥水的长袍（是从某个不幸陨落的低阶修士身上扒下来的），脸上泥灰未净，胸口被紧紧束缚着，浑身都散发着落魄和狼狈。
　　“主人，我们……安全了吗？”脑海里，那小蛇怯怯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
　　“暂时吧。”柳承敏在心里回应，一边打量着四周。这里似乎是一处山谷出口，远处能望见连绵的山脉和隐约的城镇轮廓。人来人往，大多穿着古朴，有的身负刀剑，有的气息沉凝，显然都是修士，只是修为高低不一。她这“尚未引气入体”的模样，在这里属于最底层。
　　来不及太多难过，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这个世界的基本情况，以及……弄点钱，她快饿死了。穿越过来就遭遇连番变故，体力早已透支。
　　她摸了摸眉心，“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那些修士……嗯，还有很凶的人要追你？”她直觉那玄衣男子和修士打斗的目标就是因为这小东西。
　　“我……我不是普通的蛇！”小蛇的声音似乎努力想显得理直气壮，但依旧带着奶气和怯懦，“我是……是螭（chī）吻！龙子螭吻！”
　　柳承敏脚步一顿，差点被路边的石子绊倒。龙子？就这胆小鬼？她脑海里瞬间闪过那顶着鼓包、绿豆眼、瑟瑟发抖的小东西，怎么也无法和传说中的龙联系起来。
　　“你？螭吻？”她语气里的怀疑毫不掩饰。
　　“真的！”小蛇急了，“虽然……虽然我血脉不纯，还是幼生期，但我真的是螭吻！我们这一族，天生擅长隐匿、守护和……和疗伤。我的本源龙气，对修复修士的暗伤、巩固根基有奇效。那个很凶的人，他体内有很重的旧伤和隐患，他肯定是想抓住我，炼化我的本源！”
　　原来如此。柳承敏恍然，怪不得那慕春洲如此执着。对于任何一个修仙者而言，能修复暗伤、夯实道基的宝物，确实值得拼命。而这小东西选择自己，除了自己“弱”不会伤害它，恐怕也存了借她这“灯下黑”躲避追查的心思。这螭吻的隐匿天赋，看来是点满了，连那么强大修士的神识都能瞒过。
　　“那你以后就叫‘小白菜’吧。”柳承敏果断道。螭吻一族什么的，太招摇了，还是接地气点好。
　　“啊？……”小菜花蛇（被迫接受新名字）发出一声委屈的呜咽，但不敢反驳。
　　凭着在现代练就的观察力和厚脸皮，柳承敏很快找到了山谷外一处看似热闹的坊市。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有售卖丹药、法器、符箓的，也有收购材料、发布任务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金属味和灵植的清新气息。
　　她找了家看起来门面不大、掌柜面相还算和气的杂货铺兼当铺走了进去。
　　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中年人，修为大概在练气三四层的样子，正拨弄着算盘。见到柳承敏进来，感受到她身上几乎微不可查的灵力波动（主要是小菜花自身带的，柳承敏本人还没开始修炼），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眼皮：“客官要点什么？还是出货？”
　　柳承敏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几样东西——一个金属外壳的打火机，一小块碎成两半但边缘锋利的化妆镜碎片，还有一个空空如也的矿泉水塑料瓶。这是她身上衣服袋里的东西，还好当时穿的是户外连体工装，不然都带不了这些东西。
　　“掌柜的，您看看这几样……奇物，能值多少？”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
　　掌柜起初不甚在意，但当他拿起打火机，下意识一按，“啪”一声窜出稳定的火苗时，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有灵力波动，却能生火？他又拿起那块镜片，当看清其中清晰无比、毫发毕现的影像时，手指微微一颤。如此清晰的“水镜”，绝非普通琉璃所能及！还有那透明如水晶却轻若无物的瓶子……
　　他仔细摩挲着这几样东西，材质、工艺皆是他前所未见。
　　“嗯……东西是有点奇特，蕴含一丝微弱的异界气息，但于修行无甚大用，不过是些奇技淫巧之物。”掌柜捋着山羊胡，故作沉吟，“这样吧，三件一起，十块下品灵石。”
　　柳承敏心里冷笑，这压价手段，跟她前世遇到的甲方有得一拼。她面上却露出为难之色：“掌柜的，这打火机无需灵力即可引火，风雨不熄；这镜片清晰可比高阶水镜术；这瓶子材质特殊，轻便坚韧。十块下品灵石……是否太低了？至少三十块。”她好歹也是做过项目预算、跟财务扯过皮的人。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十八块下品灵石和一本大陆通用文字与语言的启蒙玉简（掌柜声称是附赠）成交。柳承敏知道还是亏了，但初来乍到，信息不对等，能换来启动资金和了解世界的工具，已属不易。
　　揣着人生第一笔“修仙启动资金”，柳承敏立刻找了一家看起来最普通的食肆，点了一大碗灵谷饭和一碟据说是一阶妖兽肉炒的菜，花了半块下品灵石。饭菜入口的瞬间，那蕴含的微弱灵气和扎实的饱腹感，让她几乎感动落泪。穿越以来，终于吃了顿像样的饭！
　　一边吃饭，她一边将神识（虽然微弱，但似乎穿越后自然拥有了一丝）探入那枚启蒙玉简。海量的信息涌入脑海，主要是关于天元大陆的通用文字和语言知识，也夹杂了一些最基本的世界常识。
　　天元大陆，广袤无垠，宗门林立，王朝并存，以修仙为尊。境界划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每个大境界又分初、中、后期乃至圆满。货币主要是灵石，分下、中、上、极品。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大陆的东域，东域三大宗门便是谬山宗、玄剑门和百花谷。
　　“主人，你想要去进去宗门吗？“小白菜感受到她的思绪，问道。
　　“嗯，这是目前看起来最稳妥的出路。“柳承敏在心里回答。散修太难了，没有功法，没有资源，没有靠山，随时可能死在哪个角落。宗门至少能提供相对安全的修炼环境和基础的指引。
　　“可是……主人你的资质……”小白菜的声音带着犹豫，“我感应到你是五行杂灵根，而且年纪已经二十六了，在修仙界，这算是……根骨定型，很难有所成就了。”
　　柳承敏扒饭的动作顿了顿。果然，穿越也没给她开什么金手指，反而是困难模式开局。杂灵根，大龄，debuff叠满了。
　　“总得试试。”她咽下口中的灵谷饭，味道比她吃过的任何米饭都要香甜，“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至少要先踏进门。”
　　吃完饭，她仔细清洗了一番，换上了新买的灰色粗布衣裳。看着水中倒映出的清秀面容，因为连日奔波显得有些憔悴，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坚定。
　　她开始在坊市里有意无意地打听各门派的消息，尤其是关于招徒的。很快，就打听到东域三大宗门之一——谬山宗三年一度的外门弟子招收考核，就在半个月后，于山门外的“迎仙镇”举行！
　　消息像风一样早已传遍了坊市，许多年轻的、修为多在练气初期的少男少女都在摩拳擦掌，准备去碰碰运气，这也让柳承敏轻易的知道了这些消息。
　　柳承敏心中一动，但问题也随之而来。这招收考核也是有年龄和修为限制的，通常要求有灵根的骨龄十五以下，或者成年人修为至少练气三层。她都二十六了，年龄肯定是不达标，修为更是零基础。而且，据说考核颇为严格，要看灵根资质、悟性、心性等等。
　　直接去参加考核，大概率是当炮灰的命，连名都报不上。
　　得另辟蹊径。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有正规渠道，就必然有“非正规“操作的空间。几年职场，她见过太多条条框框之下的人情往来和潜规则。
　　她开始重点打听谬山宗内部的一些“人情世故”。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某个茶馆角落，花费了一块下品灵石“请”一位看起来消息灵通的老修士喝了壶茶后，她得到了一个关键信息：谬山宗外门有一位姓王的外门管事，修为不高，筑基初期，但掌管部分杂役弟子的分配和一些外围产业，为人……颇为“懂得变通”，尤其喜好一些新奇有趣的玩意儿，据说曾用宗门贡献点换过一些没什么实际用处但造型奇特的“异宝”。
　　柳承敏眼睛亮了。
　　她摸了摸怀里剩下的十七块下品灵石，以及那个被她小心翼翼收好的太阳能小手电筒，心中迅速盘算起来。这手电筒是她夜跑时用的，体积小，亮度强，最关键的是无需电池，晒太阳就能充电，在这个没有电的世界，或许能算个“新奇玩意儿”？早知道会流落至此，当初穿的衣服就应该多几个口袋，多揣点东西。剩下的手机，电量只剩一半，不到万不得已，是绝对不能动的。
　　直接去参加考核是下策，成功率无限接近于零。
　　那么，目标就是这位王外门管事了。
　　想办法见到他，用自己手上这太阳能小手电，看能否为自己谋一个进入谬山宗的机会，哪怕是……最低等的杂役弟子身份！
　　先混进去，站稳脚跟，学习修炼之法，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活下来，才有未来。
　　先想办法混进去，站稳脚跟，了解这个世界，学习修炼之法，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以后……走一步看一步，活下来，才有未来，然后想办法回家。此时的柳承敏，虽然前路艰难，但凭借着社畜的韧性和乐观，依然对未来抱有希望。
　　打定主意，柳承敏不再犹豫。她向老修士仔细询问了迎仙镇的位置和王管事可能出没的地点后，便起身离开了坊市。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她紧了紧身上新换却依旧不合体的粗布衣服，朝着迎仙镇的方向，迈开了脚步。
　　怀揣着仅有的灵石和一个可能改变命运的小手电，以及一个看似不靠谱的螭吻伙伴，她的修仙之路，从“谋图入学“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