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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   残垣断壁间,血腥气尚未散去。那名被藤蔓缚住的小头目尤在挣扎,双目赤红,状若疯虎地嘶吼:“…待我大将军至,必屠尽尔等猪狗,鸡犬不留!”

      “大将军”三字如一道冰锥,刺入林清心间。她目光一凝,落在那头目扭曲的脸上——不,不是看他,是看他周身萦绕的那股几乎化为实质的黑红色戾气。这气息,与战场上感知到的同源,却更为浓烈、污浊,充满了毁灭与杀戮的欲望,正死死缠绕着他的神魂。

      原来如此。

      刹那间,她心中澄明一片。这并非凡人天性之恶,而是有如跗骨之蛆的 “邪戾之气” ,侵蚀了他们的心智,放大了他们的恐惧与贪婪,将他们化作了只知杀戮的傀儡。这戾气本身,才是真正的病灶,是一切痛苦与疯狂的源头。

      念及此,她眼中闪过一丝悲悯,径直朝那头目走去。

      “妖女!你要作甚!”头目厉内荏地吼道,挣扎更剧。

      林清不言,只在他身前站定,无视那扑面而来的暴虐气息。她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下,虚按于其额前。指尖有温润的青色光华流转,那是她最本源的木灵生机之力。

      “净。”

      她轻吐一字,柔和而坚定的青色光华如潺潺溪流,注入对方灵台识海。

      “呃啊——!”

      头目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剧烈抽搐。只见丝丝缕缕的黑红戾气仿佛被投入烈火的寒冰,从他眼、耳、口、鼻中疯狂逸出,在空中扭曲、尖啸,最终不甘地消散于天地之间。

      当最后一缕戾气散尽,头目眼中的赤红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巨大的茫然与深入骨髓的疲惫。他瘫软在地,粗重地喘息着,仿佛刚从一场无尽的噩梦中挣脱。

      林清收回手,看着他恢复清明的双眼,声音温和却带着洞穿人心的力量:“看到了吗?这才是你。方才疯狂的,噬人的,并非你的本心。”

      她选择了净化这恶的根源,而非惩罚被操控的躯壳。

      做完这一切,她并未停留,转身走向那些受伤倒地的民夫。指尖青光萦绕,为他们止血、抚平伤口。面对民夫劫后余生的感激涕零,与残余兵卒惊疑不定的目光,她依旧平静。

      “皆是血肉之躯,父母所生,天地所养。”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何苦相互戕害,徒增孽债。”

      风掠过焦土,卷起淡淡烟尘。她立于废墟之中,身后是茫然无措的昔日敌人,身前是感激涕零的无辜百姓。青衣素手,却仿佛定住了这一方天地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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