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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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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上重新行走的时光,不仅抚平了妈妈岁月的褶皱,也像一剂强心针,注入了小光的灵魂。他不再犹豫,也不再恐惧。那个藏起来的足球,被他再次拿了出来。
小光没有选择在课间嘈杂的教室,也没有在放学后拥挤的走廊,他需要一個能让他们安静说话的空间。
于是,他写了一张简单的纸条,趁阿杰不注意时,塞进了他的笔盒:「放学后,能去操场后面的老槐树下等我吗?有事想和你说。——小光」
整个下午,小光的心都悬着,既期盼放学的铃声,又害怕那一刻的到来。
他偷偷观察阿杰,看到阿杰打开笔盒时愣了一下,随即面无表情地将纸条攥在了手心,没有看他,也没有任何表示。小光的心沉了沉,但这一次,他没有让沮丧占据上风。他握紧了拳头,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去面对。
放学后,小光背着那个装着足球的书包,一步步走向操场后方那棵枝叶繁茂的老槐树。夕阳将树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围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当他走近时,看到阿杰果然站在那里,背对着他,脚尖无意识地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小光的心跳得像擂鼓。他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混合着自己紧张的情绪。
“阿杰。”他轻声叫道。
阿杰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有些复杂,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小光。
气氛有些凝滞。
小光感觉喉咙发干,他努力吞咽了一下,走上前,在距离阿杰一米多远的地方站定。他没有立刻拿出足球,而是先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清晰却带着微颤,“阿杰,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
他直起身,勇敢地迎上阿杰的目光,继续说道,“我不该那么冲动,弄坏你最喜欢的足球。我知道,它不仅仅是一个球,它对你很重要。这段时间,我心里一直很难受。”
阿杰抿着嘴,依旧没有说话,但紧绷的下颌线似乎缓和了一丝。
小光这才拉开书包拉链,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个用绒布包裹的足球。他像展示一件珍宝一样,轻轻揭开绒布,那个修复一新的足球呈现在阿杰眼前。闪电标志和签名依旧,只是多了一道无法忽视的浅色疤痕。
阿杰的瞳孔微微收缩,目光立刻被那道疤痕吸引了。他下意识地向前挪了一小步。
小光将足球托在手上,声音变得沉稳了许多,“我和爸爸,还有小胖、莉莉,我们一起把它修好了。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匹配的皮料,爸爸教了我一种很难的针法,从里面一点点缝起来的……我们失败了很多次,线也崩断过……”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抚摸着那道疤痕,眼神真挚,“但是,它留下了一道疤,去不掉了。我爸爸说……”他的声音在这里变得更加坚定,“这道疤痕,不是丑陋的缺陷,是它勇敢的故事。”
阿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它记住了那次错误,也记住了我们为了修复它付出的所有努力。”小光继续说道,话语如同溪流般自然流淌,“它现在可能不是最完美、最光滑的了,但它很结实,我试过,比以前更耐踢。而且,我觉得……它比以前更有意义了。因为它承载了我们的故事,还有……还有我最想对你说的一声‘对不起’。”
小光将足球向前递出,目光恳切而真诚,“阿杰,请你收下它,好吗?我不指望它能立刻回到从前,但我希望……我们还能有机会,再一起踢球。”
一番话说完,周围只剩下风声和树叶的摇曳声。
阿杰沉默着,他的目光在小光真诚的脸上和那个带着疤痕的足球之间来回移动。他看到了那道修复的痕迹,也仿佛看到了小光这几个星期来的挣扎、努力和成长。他脸上的冰霜,开始一点点消融。
过了好一会儿,阿杰才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个足球。他的手指触摸到那道微微凸起的疤痕,指尖传来一种粗糙而坚实的触感。他低着头,久久地凝视着它。
忽然,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砸落在了球面上,洇开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
小光愣住了。
阿杰抬起头,眼圈红红的,他用力抹了一把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你知不知道……这是我爸出国前给我买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
小光的心猛地一揪,他这才明白,这个足球对阿杰而言,重量远超他的想象。
“我……我当时气疯了……”阿杰吸了吸鼻子,“我以为……它彻底完了……”
“对不起,阿杰……”小光再次道歉,心中充满了更深的愧疚和理解。
阿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情绪复杂。他抱着足球,用力摩挲着那道疤痕,仿佛在确认它的真实存在。终于,他抬起头,看向小光,眼神里的隔阂和愤怒已经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释然和一丝久违的暖意。
“其实……”阿杰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说,“我看到你们成立修补小分队,帮同学修东西……挺……挺厉害的。”
小光眼睛一亮。
阿杰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问道,“你们那个小分队……还收人吗?”
小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巨大的喜悦像烟花一样在他心中炸开!他用力地点头,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伸出手,“当然收!欢迎加入,阿杰!”
阿杰也终于露出了笑容,虽然还带着点不好意思,但他伸出手,和小光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夕阳的余晖将两个男孩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色,老槐树的枝叶在他们头顶轻轻摇曳,仿佛也在为这场跨越裂痕的和解与新生鼓掌。那道疤痕,静静地留在了足球上,也成为了他们友谊中,一段独一无二、勇敢而珍贵的记忆。
一个新的伙伴,带着一段修复好的友谊,加入了他们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