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绣杀局》旭书

1、红绣踏煞，系统激活

　　——江南女儿，以绣为刃，以节为局，以宴为战场——

　　江南·青莲镇·三月初七·卯时

　　晨雾未散，柳絮沾衣。

　　苏婉儿坐在闺阁铜镜前，任“全福太太”用五色丝线为她“开脸”。

　　“左三绞，右三绞，绞去姑娘面，迎来新妇颜。绞得眉清目秀，绞得福寿双全——”

　　丝线绷紧，拉过脸颊，微痛。镜中少女肤如凝脂，眉如远山，可那双眼，却冷得像太湖深水，不起波澜。

　　她不是在等嫁人。

　　是在等——复仇的时辰。

　　“婉姑娘，时辰到了。”喜娘捧来嫁衣，轻声道，“沈家的花船，已到‘落凤桥’了。”

　　嫁衣是正红，百子千孙图，金线盘云纹——是沈家老夫人“恩赐”的，说是“图个吉利”，实则是压她“多子多福、安分守己”的诅咒。

　　苏婉儿指尖抚过嫁衣内衬，那里，缝着一只小小的——红绣鞋。

　　鞋尖金凤欲飞，针脚细如发丝，是她娘临终前，用最后一口气绣完的。

　　也是她绑定“绣魂系统”的钥匙。

　　【叮！检测到立夏节气将至，绣魂系统激活中...】

　　【绑定成功！宿主：苏婉儿。身份确认：绣魂传人·苏氏遗孤。】

　　【节气任务发布：借立夏习俗，在沈家立足破局。】

　　【失败惩罚：绣鞋染血，命丧沈府。】

　　苏婉儿闭了闭眼。开脸是“祛旧迎新”，可她要迎的，是血海深仇。

　　—

　　栖梧阁内，烛火未熄。

　　苏婉儿端坐绣架前，指尖缠绕一缕乌黑丝线——那是用“乌饭树叶”染就的“立夏线”，传说可驱邪避煞，护主安康。

　　她正在绣的，不是嫁衣，不是香囊，而是一张——宴席座次图。

　　【系统提示：立夏宴乃江南重节，宿主需借此契机展现实力，赢得三房庶女“沈如烟”当众认输】

　　【奖励：解锁【绣魂技·百子结】】 【失败惩罚：被剥夺“中馈”之权，发配冷灶房劈柴三月。】

　　图上，宾客姓名、身份、喜好、忌讳，皆以不同针法绣出：

　　沈老爷喜“左青龙位”，忌“白虎冲煞” →用“盘金绣”标其座三房夫人畏“河鲜腥气”，爱“蜜饯甜口”→用“打籽绣”圈其忌镇上布商王老爷嗜酒，但“酉时后滴酒不沾”→用“锁边绣”记其律 最关键——庶女沈如烟，座位“正对水榭风口”，裙摆易扬，腰带易松→用“暗裂绣”埋其劫

　　“夫人，”聋哑婆子吴妈比划着，指了指窗外——三更了。

　　苏婉儿头也不抬，只轻声道：“再等等。”

　　她在等一个人。

　　——阿阮。栖凤阁最伶俐的绣娘，也是她安插在沈家后厨的“眼”。

　　门轴轻响，阿阮闪身而入，发梢沾露，气息微喘。

　　“成了？”苏婉儿问。

　　阿阮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纸笺——《醉仙楼荷叶蒸笼租借契》，落款处，赫然盖着“织天锦·苏氏秘纹”！

　　“掌柜的见了这纹，二话不说，蒸笼明日辰时送到后门。”阿阮压低声音，“还说……若夫人需要‘十年陈酿桂花露’，他可偷一坛。”

　　苏婉儿唇角微勾：“告诉他，一坛桂花露，换他女儿进栖凤阁学绣三年。”

　　阿阮眼睛一亮：“是！”

　　她又从袖中摸出一小包东西：“这是‘赵记’的蚕豆，掌柜的听说是大少奶奶要，亲自挑的‘响豆’——一咬三响，寓意‘步步高’。”

　　苏婉儿接过，指尖轻捻——豆粒饱满，壳薄如纸。

　　“很好。”她将蚕豆收入绣囊，“明日，就靠它‘响’彻沈家。”

　　—

　　天光初透，雾气氤氲。

　　后厨早已人声鼎沸，蒸笼叠如小山，灶火熊熊如龙。

　　苏婉儿一袭月白交领衫，外罩靛青围裙，发髻只用一根木簪固定——毫无少奶奶架子，倒像掌勺多年的“灶头娘子”。

　　“乌米淘三遍，水用井水晨露各半！”她声音清亮，指挥若定。

　　“银鱼去骨要快，青梅取核留皮，蜜枣切丁不可沾铁器！”

　　下人们面面相觑——这位“赘妇”竟比周嬷嬷还懂行？

　　周嬷嬷站在门边，脸色铁青，手中帕子绞得死紧。

　　她是沈老夫人的心腹，今日本该“协理”宴席，却被苏婉儿一句“嬷嬷年高，立夏宜静养”打发去“监制凉茶”。

　　“大少奶奶，”一个粗使丫头怯生生问，“乌米...要加什么料？老规矩是只加盐。”

　　苏婉儿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小瓷瓶——“松子桂花蜜”。

　　“加这个。”

　　“这...”丫头迟疑，“老夫人说，立夏乌米，祖宗规矩，不可乱改...”

　　苏婉儿眼神一冷，指尖轻点丫头眉心——【锦上添花】悄然发动。

　　丫头眼前一花，仿佛看见那乌米腾起金光，香气化龙，直冲云霄！

　　“好...好香！”丫头脱口而出，“比祖宗的还香！”

　　周围人纷纷凑近，一闻——果然异香扑鼻，甜而不腻，带着山野清气！

　　“加！快加！”众人七手八脚，将桂花蜜倒入大锅。

　　周嬷嬷想阻拦，却被“香气”所惑，竟也点头：“...是比往年香。”

　　——她不知，这“香”，是【锦上添花】的幻术。

　　真正的杀招，还在后头。

　　—

　　临水长廊，朱栏曲折。

　　二十张八仙桌沿河排开，每桌中央，摆一盆“立夏三宝”——乌米、蚕豆、青梅，皆盛于青瓷小盏，缀以荷叶边。

　　苏婉儿亲自检查每一张座椅——

　　沈如烟的椅子，四脚微晃，榫卯处，她用【千丝引】缠了一圈蚕丝——看似牢固，实则一坐即松。沈老爷的茶盏，她亲手添了“十年陈酿桂花露”——香气惑人，可乱心神，便于待会“账目突袭”。三房夫人的手帕，她“不慎”滴了一滴“艾草汁”——沾肤微痒，让她坐立不安，无暇使坏。

　　“大少奶奶，”阿菱匆匆跑来，手中捧着一叠红纸，“‘称人’的秤和红纸都备好了！”

　　江南立夏，有“称人”习俗——用红纸记□□重，挂于堂前，寓意“夏日不瘦，福气不丢”。

　　苏婉儿接过红纸，指尖轻抚——纸上，她早已用“隐形绣”绣下暗纹：

　　沈如烟的红纸，绣着“断枝柳”——寓意“腰折” 沈清远的红纸，绣着“并蒂莲”——寓意“同心” 她自己的红纸，绣着“金凤衔针”——寓意“执掌乾坤”

　　“挂起来。”她淡淡道。

　　红纸随风轻扬，无人察觉暗藏玄机。

　　—

　　鼓乐起，宾客至。

　　沈老爷携沈清远入座“青龙位”，三房夫人强笑陪坐，沈如烟一袭桃红撒花裙，金簪步摇，姗姗来迟，故意从苏婉儿面前“拂袖而过”，留下一阵浓香——是“迷迭香”，可致人短暂眩晕。

　　苏婉儿恍若未觉，只含笑举杯：“今日立夏，承蒙诸位赏光，婉儿敬大家一杯‘青梅露’，祛暑安神。”

　　宾客举杯，一饮而尽——青梅酸甜，回甘无穷，纷纷叫好。

　　沈如烟冷笑，正欲开口嘲讽——

　　“妹妹！”苏婉儿忽然亲热唤道，“听闻你近日新学了一支《采莲舞》，不知可否让我等开开眼界？”

　　满堂目光聚焦沈如烟。

　　她一怔——这舞她根本没练熟！苏婉儿怎会知道？！

　　“我...”她刚想推辞。

　　苏婉儿已击掌三下：“奏乐！”

　　丝竹声起，竟是《采莲曲》！

　　沈如烟骑虎难下，只得咬牙起身，走向水榭中央——那里，正是风口！

　　她刚摆好起势，腰间系带——“啪”！

　　断裂！

　　桃红裙摆如花散开，露出内里素白衬裤！

　　满堂哗然！

　　“哎呀！”苏婉儿惊呼，第一个冲上前，手中绣帕“恰好”盖住沈如烟裙摆污渍——帕角，一只黑蜘蛛栩栩如生，正“爬”在污迹上。

　　“别怕！”苏婉儿声音温柔，“这是‘喜蛛’！主大吉！妹妹今日必有喜事临门！”

　　宾客中有人高喊：“真是喜蛛！我亲眼看见它从梁上掉下来的！”

　　“立夏见喜蛛，一年福气足啊！”

　　沈如烟羞愤欲死，却不得不强笑：“多...多谢大嫂吉言。”

　　【叮！沈如烟“当众出丑”判定成立！任务进度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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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称人喽——”司仪高喊。

　　宾客依次上秤，红纸记录，欢声笑语。

　　轮到沈如烟。

　　她咬牙站上秤——

　　“咦？”司仪惊呼，“沈三小姐，您比上月轻了三斤！这可不吉利啊！立夏瘦，秋来愁！”

　　沈如烟脸色煞白——她根本没瘦！是秤被动了手脚！

　　“不可能！”她尖叫，“这秤——”

　　“妹妹莫急，”苏婉儿柔声打断，递上她的“断枝柳”红纸，“许是近日练舞辛苦，瘦些也是常事。姐姐这里有一道‘乌米松子糕’，最是养人，你多吃些。”

　　她亲手夹了一块糕，送到沈如烟碗中。

　　糕上，松子如星，桂花如雨——正是用了“织天锦”边角料染色的“金松子”，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沈如烟盯着那糕，忽然觉得头晕目眩——【锦上添花】的香气，混着迷迭香，让她神志恍惚。

　　“我...我认输...”她喃喃道，“大嫂...才艺双全，我...甘拜下风。”

　　满堂寂静。

　　沈老爷抚须微笑：“好！苏氏持家有道，连‘称人’都能称出福气来！”

　　沈清远目光灼灼，落在苏婉儿身上——她站在水光日影里，浅笑盈盈，像一幅活过来的《江南仕女图》。

　　【叮！立夏宴任务完成！奖励发放：【绣魂技·百子结】激活！记忆碎片×1解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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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上柳梢，蛙声渐歇。

　　苏婉儿独坐绣坊，指尖抚过红绣鞋——鞋面金凤，双眼已亮如星子。

　　【百子结】——技能说明：以发丝或绣线编织“同心结”，可短暂绑定一人行动或情绪，时限一炷香，每日限用一次。

　　她轻笑：“好一个‘百子结’...沈如烟，你的‘孩子’，怕是要从我手里‘借’了。”

　　正思忖间，阿阮匆匆入内，手中捧着一物——“落花帖”。

　　“夫人，这是在沈如烟房中‘借’来的。”阿阮低声道，“她...真的假孕了！这是她找‘张婆子’开的‘安胎方’，还有...这‘落花帖’。”

　　江南风俗，女子怀孕，需写“落花帖”——记录受孕时辰、胎动吉凶、生产预兆，藏于床头，保母子平安。

　　苏婉儿展开红帖——

　　“三月初九，亥时受胎，胎动如鱼跃，宜东厢房安养，忌见血光。”

　　三月初九？

　　苏婉儿冷笑——那日，沈如烟分明在“醉仙楼”与布商王老爷“赏月”！

　　“好一个‘鱼跃’。”她指尖划过“胎动如鱼跃”五字——正是“水牌记账”中“盈门”之兆的暗语！

　　沈如烟假孕，是想借“立夏宴”宣布有喜，夺“中馈”之权！

　　“阿阮，”她轻声道，“把这‘落花帖’，好好‘保管’。重阳登高时...我送她一份‘大礼’。”

　　—

　　苏婉儿卸下钗环，独对铜镜。

　　镜中人，眉目如画，眼底却淬着寒冰。

　　她取出那半枚玉珏——母亲遗物。

　　玉上“织天为甲，绣魂为刃”八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光。

　　【记忆碎片解锁——】

　　画面：昏暗绣房，母亲咳血绣鞋，手中正是这半枚玉珏。 “婉儿，”她气若游丝，“女子生子，在江南叫‘落花流水’...孩子的‘落花帖’，要亲手写，亲手藏。那是你的命，也是他的命...” “若有一日，你为母...切记，‘落花帖’不可假手他人...沈家...祠堂...牌位...” 画面戛然而止。

　　苏婉儿攥紧玉珏，指甲陷入掌心。

　　“娘...”她低语，“女儿懂了。‘落花帖’，是命书，也是战书。”

　　她起身，推开窗。

　　河面飘过几盏“立夏灯”——是孩童放的，祈求夏日平安。

　　灯影摇曳，映着她眼中的火。

　　“沈如烟，你以为假孕就能赢我？”她冷笑，“重阳登高，我让你——‘落花’成真，‘流水’成殇。”

　　—

　　苏婉儿剪下一缕青丝，心念一动。

　　发丝如活物，在她指间穿梭，眨眼间，编成一枚小巧“同心结”——红绳为骨，青丝为脉，隐隐有光流转。

　　【百子结·试用目标：吴妈（聋哑婆子）】

　　她将结轻轻系在吴妈腕间。

　　吴妈原本在打盹，忽然睁眼，眼神清明，竟开口道：“夫人，老奴...听得见了。”

　　苏婉儿一惊——技能竟能短暂“治愈”聋哑？！

　　“吴妈，你听我说。”她低语，“明日，你去老夫人院中，‘不小心’说漏嘴——就说...沈如烟的‘安胎药’，是赵德全给的。”

　　吴妈点头：“老奴...明白。”

　　一炷香后，同心结化灰，吴妈眼神复又浑浊，茫然四顾。

　　苏婉儿却笑了。

　　“好一个‘百子结’...”她轻抚红绣鞋，“明日，就让老夫人和赵德全，好好‘母子情深’一番。”

　　—

　　【系统提示：端午将至，新任务准备中...】 【江南节气习俗系统已激活，下一个节气：端午】

　　苏婉儿望向窗外，月色如水。

　　她的复仇之路，将与江南的节气习俗紧密相连，每一个节日节气，都是她的战场。

　　端午，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