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无法剥下的面具，无法撕破的谎言 ...
-
是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撒。。。
看着脚下尸体成堆血流满天。。。纲吉，不禁笑了起来。
谁会晓得呢。。。十年前那个懦弱的胆小鬼如今会成为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不对吧。。。虽然别人这么称呼他，但是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很过分。。。身边的家伙都是这个样子啊。而且。。。
这不正是里包恩的意图吗？十年前的那天，他根本不可能想象到。。。一个婴儿般搞笑存在的人，会将他一生引入黑手党最黑暗的世界。。。
呵呵。。。怎么办呢~？
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改变了。。。早已回不去了哦~
“十代首领！任务如何——您受伤了！没事儿吧！我立刻就去叫彭格列篆书医疗部门——”一进门，银发男子就滔滔不绝的自顾自的讲起话来。
“噗。。。呵呵呵。。。”纲吉微微低下头，笑了几声。
银发男子疑惑的望过来。“十代。。。首领？”
“没事儿噢，隼人，你继续。只是想起。。。以前幸福天真的日子了~”纲吉脸色微微潮红，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失淡雅的笑了笑。。。
“。。。十代首领！不要担心，不论如何，我心中那个温柔的十代目是永远不会改变的！”狱寺突然握住纲吉的手，承诺道。那坚定不移的目光映入纲吉琥珀的眸中。。。狱寺崇敬和信任的感情全部传到纲吉的心中。。。被信任的感觉。。。
真是。。。不习惯。。。
纲吉望着狱寺的眼神。。。那里有不论多少年都不曾改变的，不曾抹去的一丝天真。。。一丝温柔。。。然而在自己眼中，这些却早已不复存在了。
不过，狱寺不会看出来的。自己不会让他看出来的。
“呵呵。。。真是感动啊。。。”纲吉仰头毫不避讳的迎上狱寺的目光，眯起双眼，微笑。
“啊！。。。失礼了！十代目！想必你一定需要休息的时间！我先退下了！请保重！”银发男子深深地鞠一躬，但是朝下的脸面不知何时抹上一层红晕。。。
——果然，十代目最温柔了啊！
然后，他便悄然无声的撤出办公室。
是啊。。。隼人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份稳重。比起年幼时那个鲁莽的家伙。。。好吧，现在也是个鲁莽的家伙。。。但是，有进步，不是吗？
然而隼人关上门的那一瞬间，屋内男子的微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只是冷冰冰的视线，毫无情绪波澜。
“真是的。。。麻烦啊。。。如果我说，那个家族是我灭的。。。人全是我杀的。。。血没有一滴是我的。。。隼人，你还会向我投来那信任的目光吗？”
好狡猾啊。。。大家。。。
明明知道，现在身处的世界，已经没什么温柔可言，却固执的在他身上加上“包容的大空”这个称号。。。他是温柔的象征，是他们在这个黑暗世界中最后的救赎。。。
殊不知，他们的大空早已不再清澈，那是被染成黑色的混沌啊。。。
。。。如果这样的救赎，你们也愿意信奉的话。。。
呵呵。。。那是不可能的吧。
纲吉背脊靠在门上，顺着门轻轻滑坐到地面。
所以说，才要演出这样的戏。不得不演出这样的戏。
肯定会被识破的，早晚。这种过家家式生活在温室的游戏。。。就赔大家玩玩儿吧。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具会破裂呢？
大家，为什么不察觉呢。。。明明，明明只要轻轻一戳，面具就会破裂。。。
但是，谁也不去质问他，不去怀疑他。明明只要那么做，他就会轻易露出马脚。。。好狡猾啊，大家。。。把承受不了的黑暗全都推到他身上。把过重的希望和信心全都压在他身上。。。
他在努力哦~非常努力的扮演优雅的纲吉大人。
但是，假若有一天，面具崩溃了的话。。。不要怪他。。。
说定了哦~
“彭格列。。。真的要放过莱雅家族？他们没少让咱们吃苦头哦。”骸似笑非笑的靠在门边，对坐在办公室的纲吉轻轻说道。
“是啊，阿纲。虽然，我不愿意杀人。。。但是，也有不得已的时候。。。啊哈哈哈”山本说着和自己善良本性不符的残忍话语，最后觉得少了点什么，强硬的补上了一个“啊哈哈”的笑声。
“我。。。”纲吉稍稍停顿了一下。“我宁愿相信他们。他们说好，会合并的。。。”
“kufufufu。。。所以说，彭格列你还太天真了。幸运的女神不会总是眷顾你的。。。”骸摆摆手，像雾一样慢慢那消散。
山本则摇摇头。“如果需要，随时跟我们说。。。”
他转过身，踏出办公室。然后，又忍不住回头，再次叮嘱。“纲吉，真的，你太善良了。。。说实话，当时进入黑手党世界，我还真怕你接受不了这种黑暗的现实。但是你却坚强的忍受着，并且不失去自己最本性的温柔。我好羡慕你，阿纲。一切平息了之后。。。回到日本。。。再一起玩儿棒球吧。”然后山本又露出了他那这么多年来一成不变的阳光笑容，便消失在门外。
那份笑容，那双忧郁的眼神中，也多了许多少年是不曾有过的黑暗。然而，眼中更多的，却是悲伤与无奈。并不后悔。。。但是对于消失在自己手下的生命的确是悲伤的。
大家，都是这个样子啊。。。除了个别的几个人之外。。。真的，有时候纲吉觉得自己很自私。竟然，为了不孤独，把大家都拉下水了。但是山本仍是依旧乐观的，至少在表面上，执著于棒球。
其实纲吉也知道，山本那只是在安慰他。结束什么的。。。怎么可能？事到如今，回去过那种安详的温式生活，纲吉绝对受不了。
他需要。。。刺激。
这种杀戮的血腥生活，他已经离不开了。。。染黑的白纸再也回不去从前，只有亲手扼杀鲜活的生命才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在这个污浊的社会中，自己还活着，还拥有能力抹去他人的痕迹。。。他们永远的消失则象征着他永远的存在。。。那些在他手下死亡的生命，他们亲人的痛苦，朋友的悲伤全部将化作他曾存在的证明。。。
而且，很有趣，不是吗？
说了那么多黑暗的消极话语。。。其实，总归来说，体会生命掌控权在自己手中的感觉。。。会上瘾的。
多少次都不会厌倦的，人们纤细的脖子被拧断时“咯吱”的脆响，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风铃。
人们坚硬的头颅，在自己手中被捏碎的感觉，眼球向外鼓，最终化作血肉模糊的泥顺着手臂滑下的感觉。。。那是世界上最舒适的温泉。
人们跳动的，火热的有生命力的心脏。。。那有规律的跳动，被自己的指尖穿过，在那瞬间定格形成永远的记忆。。。甚至如果刺得很准，手臂完全插入之后，甚至还能感觉到炽热的心脏微弱的膨胀，收缩，裹紧他的肌肤。。。
呵呵呵呵呵。。。。
虽然把大家都拉下水了。。。这些感情，绝对不能让他最亲爱的朋友们，最信任的他的守护者们发现哦~
所以说。。。当他独自一人在莱雅大开杀戒的时候，身边是没有任何伙伴的。
看到纲吉像是得到了世界上最好吃的糖的孩子一样，笑得天真无邪，一个一个的捏爆莱雅成员的头，脖子，心脏。。。任由血飞溅在他的身上，纲吉并不在意。
那些血。。。是温暖的哦~
也许，可以融化他那颗冰冻的心。
满身血肉模糊，但是却没有一滴是自己的血，纲吉优雅的迈着步伐，脸上挂着淡淡的满足，走向莱雅的办公室。。。一脚踹开莱雅首领静雯办公室的大门。纲吉略歪头，过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他大步走上前，一脚实实的踏上了办公桌上，膝盖上架起胳膊，另一只手轻浮的挑起静雯的下颚，对上那煞白的脸。琥珀妖艳的眸子映入静雯眼中，纲吉那轻佻笑容完全消失殆尽，剥开了绅士的表皮之下，他的目光锐利到让人畏惧。
然后，霎那间，纲吉掏出产权转移证书，一巴掌拍到静雯的脸上。
“静雯君，对于现在的处境感到不安吗？担心吗？恐惧吗？”
字字含着挑衅之意，那带着妖媚之色的笑容是藏着利刃的毒酒。
无需说明，用颤抖的双手，静雯拿下脸上的产权证书，哆嗦着从抽屉中翻出盖章，并印上自己的火焰加以证明——从此，莱雅的支配权完全在彭格列手中。
“呵呵呵。。。乖孩子。。。好啦，去死吧。”纲吉在他放下笔的那一刹那，迅速用手捏住了静雯的脸庞，稍稍一用力。。。碎得血肉模糊。眼球都鼓出来了呢。。。
从办公桌上，纲吉拾起崩出来的眼球。。。滑溜溜的，还布满血丝，真恶心啊。。。
他随手一扔，然后小心的将产权证书折起来，咧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但是全身是血的纲吉，不论笑容再淡雅，也掩盖不住那嗜血冷酷的本性。
“纲吉！咱们真是极限的走运啊！！！莱雅竟然会放弃战斗，同意合并！！！”了平兴奋的跑来，也不敲门，就闯入办公室。。。险些砸到刚要踏出去的云雀。
云雀不满地皱了皱眉。。。但是没有动手。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也懂得什么时候该动真格。。。顶多下次找个理由搜刮点补贴费。不过。。。莱雅竟然认输了。泽田纲吉，可真是能招徕幸运的女神啊。
他回头看了看纲吉，对上纲吉眸中闪烁的欣喜之情。那灿烂而明媚的笑靥，像是能包容一切一样，让人不自觉地安心下来
真是的。。。云雀摇了摇头，踏出大门。
“真是，太好了啊！”纲吉高兴的笑了，毫无保留的绽放出最灿烂的笑容，让了平不禁呆住了那么一瞬。
“哈哈哈！真是极限的好呢！”了平突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也转身离去。
“果然，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在了平没有拐弯之前，用他还能听到的音量，纲吉“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声。
——呵呵。。。果然，啊纲还是很善良的孩子。都不忍心将他带入黑手党世界了啊。。。了平自嘲的笑了笑。。。这哥哥是怎么当的啊。。。
刚要收回笑容的纲吉，突然感觉到，有人靠近。“里包恩？你来了！有好消息噢！那个莱雅家族竟然放弃战斗了！他们——”
里包恩却不给纲吉留面子，将莱雅的产权证书狠狠的向他砸去。“蠢纲，收起你那副模样。守护者们都走了，别在我面前装蒜。看着就恶心。”
纲吉一偏头，听了里包恩的话，一愣，接住了那堆文件，抿了抿嘴。。。
然后，他微微低下头，悲伤的笑了。“里包恩。。。这也没办法。。。”再次抬起头，纲吉的眼中充满着焦虑，痛心，以及恳求。“不要告诉守护者们。。。求你了。。。为了家族，为了大家，我。。。宁愿肩负一切杀人得罪恶！”
里包恩压低帽沿，没有直视纲吉。“这种事。。。我也知道。太累了啊，我们。”
纲吉的笑容仍旧那么温暖，但是里包恩看在眼里，总感觉比哭泣还让人心痛。温暖的大空已经千疮百孔，那大概是濒临破灭的，最后一丝苦笑。。。“蠢纲，你不可能永远保护他们的。这个世界的黑暗你自己也不晓得，逞什么英雄。”
顿了顿，里包恩再次叹气。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过分，他继续接道“你得学会抛弃你的温柔。这样，也为了彭格列好。。。为你自己好。纲吉，太善良的人，是得不到好下场的。”里包恩嘴角钩起转瞬即逝的笑，转身从门口消失了。
只留纲吉独自一人。
纲吉低下头。。。双肩微微颤动。。。抬起头的时候，表情又恢复到独自一人时的轻佻。只是倘若不看他的眼睛的话，他的确是和之前毫无分别，他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那是从地狱里绽放的、既天真又危险的罂粟。
里包恩。。。连你也看不透我了吗？
真是的。。。温柔？善良？扯淡呢，里包恩，大家。。。
都是大笨蛋啊。。。
刚刚，在里包恩砸过产权书的一瞬间，纲吉心脏突然收紧，屏住呼吸——难道。。。终于，终于要被发现了？
自己隐藏起来的真正感情，自己沉浸于杀人时的欢乐，自己冷酷的视人命如蟑螂一般的行为？
所以，他在最后的最后，拼了一把，勉勉强强扯出一个不着边际的谎言。。。但是，里包恩没有拆穿。他没有剥下那最后一层面具。明明已经那么的接近，那么的接近真相了。。。
狡猾。。。
总是要依赖于大空的包容。。。大空早就不能包容了，然而大家仍沉浸于谎言当中。一层层厚厚的谎言铺盖起了他们新的天空，那是一个混浊不堪的世界。
然而大家总是甘愿这么生存下去。。。
明明自己杀人的时候，连家族的一点边都不会想起来。什么为了家族，为了朋友。。。杀人，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快乐。
统治，不过是为了自己的欢娱。
如果为了自己的私心行为能称作是包容的善良和温柔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真的再也不可能恢复光明了。
所以说，人类，很狡猾。
呐。。。这种谎言，什么时候能拆穿啊。。。
他累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无法剥下的面具，无法撕破的谎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