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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伤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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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婶婶家以后，章楚澜再也没和妈妈有过交流，她们之间也没有联系方式。
章母偶尔会向高英询问章楚澜的状况。
一月二号，章母打来电话。
高英把通话内容告诉给章楚澜，说妈妈很想她，希望今年能一起过年。
章楚澜心底发冷，她一想到那个女人就犯恶心，不知道对方打什么算盘要见她？
高英知道母女间有隔阂，她片面认为隔阂是夫妻离异和家庭重组导致的情况，殊不知侄女深受其害。
高英还告诉章楚澜，她的继姐赵熙在重庆xxxx职业技术学院读书。
再次听到那个人的名字，章楚澜浑身冒鸡皮疙瘩。
“听你妈说，你继姐现在是网红，在搞直播赚钱。”
网红是不是怕有黑历史？
那个贱人会找上她吗？会再次要挟她吗？
一定会，那个人不会放过自己。
章楚澜的心情如同冬日里逐渐西沉的夕阳，原本温暖与光亮的希望之心，正在不可逆转地黯淡下去。
临近期末，章楚澜频繁向张初暖请教学习问题。
后来她们约好每天第二节晚自习去办公室讲题。
“这类题型我老是做不出来，期末又要考。”
“套路都一样，但是运算过程比较复杂，要学会转弯。我们先把这个值求出来。”
……
张初暖耐心教导，“懂了吗？”
章楚澜用笔指向草稿本上的过程，“为什么突然从这步变成那步，这怎么算的？”
“它是通过这个公式推导出来，你可以这样算。”
……
章楚澜再把过程从头到尾计算一遍，“现在我懂了，但是我担心换种考法又弄错了。”
“我买的练习册上有好多这种题，我做过了。我把题目抄下来给你，你拿去做，多练练。”
“抄下来多麻烦，你把题目拍照给我也行。”
“好。”
张初暖回到教室，韩茉打趣说：“你们到底是在学习，还是在约会？进展怎么样了？”
“只是在讲题而已，没什么特别。”
“章楚澜表现怎么样？她不找老师同学，每天都专门找你，是不是想和你……再发展一下？”
韩茉眼神意味深长。
“她要是真的想就好了，我觉得她还是只想和我做朋友。”
“没事，只要她还喜欢你，你就能成功。”
“我会让她一直喜欢我。”
今日办公室没有其他老师和学生在，张初暖刻意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讲题的时候，张初暖的鼻息扑面而来，让章楚澜一阵心慌意乱。
她努力保持镇静看题，假装不在意张初暖的凝视。
张初暖对章楚澜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喜欢，她好想亲吻心上人的脸颊。
没有前进，没有后退，保持平衡，互相克制。
“你们又来了。”
一位女老师走进门，对她们打招呼。
张初暖和章楚澜略显尴尬地向老师问好。
明明她们什么也没做，却感到一阵心虚。
张初暖问：“寒假你有什么打算？”
“寒假我要去我爸爸家。”
“你爸爸在哪里？”
“在成都。”
“那我可以去成都找你玩。”
“啊？”
章楚澜显然易见的不愿意。
“你不想我找你玩？”
“没有，我觉得太麻烦了。”
“重庆到成都不麻烦。”
章楚澜委婉的回拒，“寒假过年忙，我可能没时间。”
张初暖铁了心要约章楚澜出门，“过年后也行，我们也可以去其它地方玩。”
“看情况吧。”
章楚澜表情平淡，心中充满苦涩。
她要在期末考试后和张初暖疏远关系。
张初暖决心要在寒假成功攻略章楚澜。
她想，就算是冰山也能为她融化！
两人不同的决定注定事情的发展超出想象。
寒假第五天晚上，张初暖收到章楚澜发来的小作文：【张初暖，你值得更好的人，我根本不配。我想了很久，最终决定我要和你保持距离，非必要不联系。下学期开学，希望我们互不干涉，变成普通的同学关系。我知道这样做很绝情，可我不想在你喜欢我的情况下借朋友的名义相处，你的感情我无法接受，远离你才是最好的选择。我的生活一团糟，真实的我很差劲，你看到的只是我伪装的优点，所以请你放弃我，不要再打扰我，谢谢你】
张初暖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内容，她打电话质问章楚澜，对方却一直拒接。
张初暖上一次这样气愤、无助、心寒是在面对何淑琼的时候。
为什么喜欢的人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自己总是受到伤害？
今天下午，何淑琼挑事的责骂张初暖一顿。
今天晚上，章楚澜再次无情拒绝张初暖的心意。
张初暖得不到家庭的温馨，得不到何淑琼的肯定，也得不到章楚澜的爱情。
她的生活看似完美无缺，实则充满裂痕。
她为缝合裂痕付出的努力，反而造成了更深的缺口。
她的希望，如同破碎的玻璃，碎片四溅，刺痛她的心。
张初暖失去理智，连发数条信息：
【你凭什么决定我们的关系】
【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高尚】
【你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你好搞笑】
【说得话莫名其妙】
【你的行为真的有病】
【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个傻*】
【哈麻批】
【我*你妈】
【喜欢你是我的耻辱】
最后她打算删掉章楚澜，停顿几秒选择取消特别关系和置顶。
章楚澜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她明白自己彻底激怒张初暖了。
她内心充满悔恨，既怨恨说出愚蠢透顶的话，又后悔推开张初暖。
理智告诉她应该不管不顾，但她终究还是心软了。
张初暖坐在床上大声哭泣，积压在心底的情绪全部爆发，她独自漂浮在悲伤的海洋里。
不知哭了多久，等她再次看手机的时候，章楚澜发来很多信息。
【对不起！我错了！】
【我真的是个大傻*】
【我不该这样对你】
【我觉得自己好蠢】
【你说得都对】
【你生气打我骂我可以】
【我不该挂你电话】
【不该擅自决定我们的关系】
【不该把个人意愿强加到你身上】
【我是个蠢货】
【让你生气是我的错】
【我真心向你道歉，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
【除了不和你在一起，我什么要求都能接受】
张初暖又哭又笑，不知道是被气笑还是无奈笑，又或是在庆幸。
章楚澜一夜无眠，到中午张初暖才给她回信。
【你要当面向我道歉，并告诉我你的所有事情】
【你总是拒绝我的原因，真实的你是什么样子，你的秘密，你的缺点】
【这些都要讲清楚】
【不许有任何隐瞒，不允许逃避，不然后果自负】
事情的发展逐渐走向失控。
章楚澜本来就是想隐瞒所以才造成在的局面。
她不得不撕开伤口，向喜欢的人道歉。
这也可能是救赎自身的契机……
她不能隐瞒一辈子，迟早都会有这一天。
章：【好】
【你知道真实情况后可以嫌弃讨厌我，但是不要传出去好吗】
张：【我肯定不会把你的隐私告诉别人】
【你真的有那么差劲吗】
章：【我不知道我算不算差劲】
【我现在在成都】
【等我过完年回来再见面好吗】
【给我一点准备时间】
张：【行，你要说到做到】
章：【放心】
两人各怀心事。
章楚澜在考虑要不要先透露一些情况让张初暖有心理准备。
张初暖在考虑要不要道歉，她觉得昨晚自己的话太伤人了。
她们踟蹰不前。
韩茉问好友和章楚澜情况如何。
张初暖暂时不打算告诉朋友们那些事，只是说计划还没展开，一切正常。
唐瑾给张初暖发来许多照片，说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都能帮忙找。
张初暖看着各种女同的帅照和美照，内心毫无波澜，回答：【我只要章楚澜】
过年当天，章楚澜没有准时给张初暖发新年快乐。
她在等张初暖的新年快乐，企图通过对方的主动来判断她们之间的关系是否在无形中有所缓和。
她回完朋友们的信息，对方依然没有任何表示，甚至韩茉和唐瑾都主动给她发消息问好。
张初暖与她一样在等待。
总有一个人要主动。
张初暖准备早上再发新年快乐，而章楚澜在一点发来两百块的红包，并说：【祝超棒超赞超美超聪明超迷人的张初暖新年快乐！愿你在新的一年不劳而获，无功受禄，坐享其成，一步登天，心想事成（笑脸）（笑脸）（笑脸）】
张：【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谢谢！】
章楚澜特意用土味搞笑逗张初暖，希望她们之间的氛围不再僵硬。
张初暖发来语音祝章楚澜新年快乐。
声音甜美，笑意盈盈。
过年喜气洋洋，她们和好如初。
在各自所在场合热闹背景音的衬托下，两人闲聊了一大堆。
章：【我30号回重庆】
张：【好，我很想见你】
张初暖深吸一口气，愧疚在心里装的太久，她要释放出来。
张：【我要向你道歉，我之前太糊涂了才骂你，那些不是真心话】
张初暖的几句话戳中章楚澜的心坎。
章楚澜鼻子一酸，迟迟没有往键盘上打字，犹豫一会儿后才组织好语言。
张初暖盯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不安感在心中扩散。
章：【没关系。我身上有很多伤疤，看着很恶心，我被人霸凌过。我过去的生活很不幸福，那些事是我的心结，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总是回避你。现在我下定决心要对你敞开心扉，只有对你展示我身上的疤痕，清楚告诉你我的经历，我才能彻底放下】
【你值得让我这样做，我相信你的人品】
【我们见面好好聊】
张初暖一字一句反复阅读，泪水模糊眼眶。
真相比她想象中更加残忍。
她们约定好2月1日在张初暖走读的房子见面。
章楚澜熟练输入密码，张初暖在门口等候。
两人见面都感到不自在，上一次这样的情况还是在表白的时候。
张初暖主动给章楚澜一个拥抱，“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章楚澜没有准备任何铺垫，她打算直奔主题。
张初暖领会对方的想法，她轻轻握住章楚澜的手，“我们去房间里面说。”
房间内，空调孜孜不倦地吐出阵阵暖气，试图将整个空间包裹在温暖之中，可章楚澜依旧感到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在体内蔓延。
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终于鼓足勇气让张初暖转过身去，她要脱衣服。
张初暖闻言，心脏加速跳动。
她背对章楚澜，心情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的忐忑，也有对章楚澜的深深关切。
最近这段日子里，她一直在做心理准备。
……
章楚澜全身只留下贴身衣物，对于即将到来的场景，她原本紧绷的神经突然变得无比平静，内心没有了恐惧与抗拒，只剩下一片坦然。
“你可以看我的双腿和背，转过来吧。”
张初暖视线落在章楚澜的后背上，她睁大双眼，震惊于眼前的景象。
过去半分钟后，章楚澜缓缓转身，同张初暖目光交汇。
在看到张初暖惊愕与心疼的表情时，章楚澜忍不住眼眶湿润。
张初暖低下身去更加仔细地查看章楚澜的双腿。
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章楚澜的整个双腿和背部，布满了被烟头烫伤的圆圈痕迹！
伤痕形成色素沉着，颜色深深浅浅，位置看似杂乱无章，却能模糊分辨出几个“一”字形、“二”字形、“三”字形、“十”字形、三角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