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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在理工本升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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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回舟看着两人截然不同却都带着新奇与一丝不安的神情,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他双手插兜,语气平静地抛出了那个无法回避的选择题:“好了,认清现实吧,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他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条路,进入灵术高专——专门收容、教导并管理像你们这样觉醒灵力的人。”
接着,竖起第二根手指,声音沉了几分:“第二条路,成为灵警局的长期实验体——我们会尝试清除你们体内的灵力,如果成功,你们就能抹掉这段记忆,重回普通人的生活。”
花延年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眉头紧锁:“等等,尝试清除?意思是……目前还没有人能成功地把别人体内的灵力清除掉?”
孟回舟点了点头,目光坦诚却也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酷:“是的,如果选择这条路,你们会成为探索未知的先驱,这个过程可能漫长,也可能……充满不确定性。”
“我选第一条!”花延年没有丝毫犹豫地说,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当什么前途未卜的实验小白鼠!
“学长!我也选第一条!”沅醉紧随其后,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显然对实验体三个字充满了本能的抗拒。
孟回舟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点了点头:“很好,那么,你们今天就回去收拾行李吧。明天一早,会有人接你们去新学校报到。”
“明天?!”花延年惊呼出声,一股强烈的不舍瞬间涌上心头,“那……那要在那里待多久?”
孟回舟的目光扫过两人,给出了一个模糊却真实的答案:“这取决于你们自己,当你们能够完全掌控自身的灵术,并确保不在普通人社会引起骚动时……就可以回来了。”
花延年沉思了片刻,追问道:“我的那些同学,他们还好吗?”
孟回舟给了一个很让人安心的回答,道:“在你们所有人失去意识后,我解决掉了那个变异花,灵警局的人已经清除他们的记忆,休息几天后就能继续军训了。”
……
三人沉默地回到了熟悉的理工大学宿舍。
花延年一头栽倒在床上,望着熟悉的天花板,这两天光怪陆离的经历如同沸腾的潮水在脑中翻涌。
从看热闹到目睹恐怖变异,再到自己觉醒超级计算机的能力……这一切发生得太过迅猛、太过离奇,哪怕是最荒诞的小说情节,恐怕也不敢发展得如此迅速。
孟回舟的警告言犹在耳——关于灵力,关于灵警局,关于昨天操场上的惨剧,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摸出手机,指尖无意识地点开了置顶的聊天框——好兄弟柏麟的头像静静躺在那里。
该说什么?怎么说?无数个念头在指尖盘旋,最终却只化作一片空白。他打了几行字,又烦躁地删掉,仿佛手机屏幕也变成了一个无法解开的难题。
就在这时,屏幕一亮。
【柏麟】:在干嘛呢?
花延年盯着那行字,深吸一口气,敲下回复。
【花延年】:在躺着。
几乎是消息发出的下一秒,手机铃声便急促地响了起来。花延年环顾宿舍,其他两个室友都不在,只有孟回舟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似乎在看什么资料。他定了定神,接通了电话。
“喂?”
听筒里传来的第一句话,便是柏麟那特有的、带着敏锐直觉的关切:“怎么了?” 那声音清朗,仿佛穿透了电波,直抵花延年心底那点不对劲。
花延年喉咙有些发紧,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没什么事,昨天……太忙,累着了而已。”
柏麟似乎顿了顿,但并未追问,转而轻松地说:“后天下午体育馆有场校际篮球赛,我首发,来看不?给你留最佳位置。”
花延年心头一热,那句“一定去”几乎要脱口而出,但明天就要去灵术高专的现实如同冰冷的锁链瞬间捆住了他的舌头。
他抿了抿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不了,后天有事儿。那什么……先不说了,我要挂了。”
没等柏麟再说什么,他便匆匆按下了挂断键,仿佛再多说一秒,那强装的平静就会土崩瓦解。
就在花延年挂断电话的瞬间,孟回舟放在桌上的黑色手机屏幕无声地亮起。
【心剑】:他怎么了?
孟回舟瞥了一眼信息,又看了看对面床上背对着他、显得心事重重的花延年,无奈地捏了捏眉心。他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敲下回复。
【水逆】:他要进灵术高专了。
……
花延年万万没想到,当天下午,他就见到了风尘仆仆、一路疾驰而来的柏麟。柏麟推开宿舍门,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花延年,他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将花延年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个遍,眼神锐利得像是要找出任何一丝不妥。确认对方看起来并无大恙后,他紧绷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一把拽起花延年:“走,吃饭去。”
俩人吃了离学校最近的牛肉面,花延年习惯性地挑起自己碗里最大、炖得最软烂的那块牛肉,自然而然地夹到了柏麟的碗里。这个动作,从小到大,从未变过。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只有吸食面条的轻微声响。花延年盯着碗里漂浮的葱花,终于还是打破了沉默,声音低得几乎被周围的嘈杂淹没:“柏麟……我可能,要离开这座城市一段时间,你……可能暂时找不到我了。”
预想中的追问、疑惑、挽留都没有出现。柏麟只是抬起头,深深地看了花延年一眼,那双总是带着锐气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理解与一种无声的支持。他嘴角扬起一个温暖而坚定的弧度,声音清晰而平静:“好!那我等你回来。”
没有“为什么”,没有“去哪里”,没有“什么时候”,只有一句“等你回来”。
花延年喉头一哽,再也说不出话,只能深深地低下头,用筷子无意识地搅动着碗里已经有些发胀的面条,仿佛要将翻涌的情绪也一并搅散。
就在这时,柏麟的手伸了过来,他的掌心里躺着一条项链。链子很普通,但坠子却十分独特——是一柄纹路精细的迷你金属长剑,在灯光下泛着冷冽而内敛的银色光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帅气与神秘感。
“这个,”柏麟轻声说,“暂时交给你保管。下次再见的时候,记得还给我。”
花延年没有丝毫犹豫,伸手接过。微凉的金属触感从指尖传来,他低下头,将项链绕过脖颈,扣好搭扣。那柄小小的剑坠,安静地贴在了他的胸口皮肤上,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承诺感。
直到吃完面,走出面馆,在宿舍楼下分开,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花延年没有问柏麟为何如此急切地赶来,柏麟也没有追问花延年究竟要去什么地方。所有的疑问、担忧、不舍,都融化在了那碗热腾腾的面汤里,沉淀在了那枚交付的剑坠中。
这是独属于他们之间,无需言语的信任与默契。柏麟真的只是来和花延年吃了一顿饭,然后,在黄昏渐染的暮色中转身离去。
花延年回到寂静的宿舍,孟回舟不知去了哪里。他重重地倒在床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剑形吊坠,冰冷的金属渐渐被体温焐热。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沉下来,将他的身影和纷乱的心绪,一同吞没在宿舍的阴影里。意识沉沦的黑暗中,花延年又一次被拖入了冰冷的梦魇。
这一次,他发现自己浑身赤裸,毫无遮蔽地躺在一张冰冷、坚硬得如同金属台面的床上。彻骨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肤,直抵骨髓。
更令他惊魂未定的是——他的四肢被几条牢固的皮带死死禁锢着,手腕脚踝传来被勒紧的疼痛,无论他如何拼尽全力挣扎,身体都像被焊死在铁床上,纹丝不动!
就在他因这诡异的束缚而惊恐万状的刹那,“唰——!”一道极其刺眼的强光毫无征兆地从头顶上方直射下来!强光中,两个穿着白色大褂的模糊身影,悄然出现在他身体两侧。
他们无声地俯视着他,脸上戴着严密的口罩,只露出两双眼睛——那眼神冰冷、漠然,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和解剖般的穿透力,仿佛他只是一具等待处理的实验体。
“唔……你们要干什么——!”花延年想放声嘶吼,想质问,想求救!然而,他惊恐地发现,无论他怎样张大嘴巴,怎样调动全身的力气,喉咙里竟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左边的人掏出了大针筒,针尖在强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针筒里装着黑色的液体,那针尖猛地刺入了花延年手臂的皮肤,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药液的注入,并迅速沿着血管向全身蔓延!
与此同时,右边的人,手中那柄薄如蝉翼的手术刀,也动了。刀锋轻巧地划过空气,精准地落在了花延年胸腹之间的位置。
“嗤——”
皮肤被割开的声音在花延年脑海中炸响!他能感觉到刀锋切入皮肤的冰凉触感,随后是更深层肌肉被划开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撕裂感!
没有想象中的剧痛,只有一种诡异的麻木和深入骨髓的冰冷。
花延年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向上移动……越过那两个冷漠的人……
他看到了自己被打开的头颅!
那失去头盖骨保护的、暴露在惨白灯光和冰冷空气中的大脑!脑组织沟壑纵横,微微搏动着,他甚至能看到上面细微的血管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微光……
“啊——!!!”
一声无声的、撕裂灵魂的尖叫在意识深处爆发!
花延年整个人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肋骨!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衣服,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那被强行打开的头颅、那冰冷的针筒、那森然的手术刀影像,仍在他脑子里剧烈地晃动,重叠,久久无法散去。
他下意识地紧紧抱住自己的头,手指用力到发白,仿佛要确认它是否还完好无损地长在自己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