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S级高冷指挥协议结婚后【星际】》识芜

2、第 2 章

　　星舰在泰坦N960星着陆时，正是星球的黄昏，巨大的金乌恒星占据了三分之一的天空，缓缓滑入地平线，地表温度随之急速消散，感觉仿佛从灼热的温室末期来到了寒冷彻骨的冰河世纪。
　　参战人员背对着那轮巨型落日列队集合，韦恩上校站在队伍前方，看样子似乎正在与什么人进行紧急通话。
　　哈罗德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走向队列。直到融入队伍，他才猛地察觉出不对劲——沈砚不见了。他仔细回想，出舱门时分明是沈砚走在前面。但当他还在为小行星上壮丽的日落场景惊叹连连时，沈砚就没有接话。他当时并未当回事，毕竟沈砚向来沉默寡言。
　　“该不会那个时候她就不见了吧？”哈罗德心里咯噔一下。
　　哈罗德立刻低声呼叫沈砚，但通讯频道里只有一片静默，“怎么回事......大变活人？”
　　就在这时，死寂的频道中陡然响起了韦恩少校沉稳的声音，“哈罗德，任务有变，你即刻编入第二队第四组行动。沈砚留守星舰。”
　　“是，长官！”哈罗德下意识立正回应，随即忍不住追问，“但是......长官，沈砚队长她……是出了什么情况吗？”他整个人都懵了。他只是一个一年级的新生，第一次参与实战任务，原本还指望着抱紧经验丰富的师姐的大腿，现在却要独自面对真正的战场了吗？
　　“沈砚有其他任务，”韦恩少校的语气不容置疑，但似乎听出了哈罗德的不安，又补充了一句，语气稍缓，“落日赌场是我们当前的首要目标。对你们军校生而言，这是绝佳的历练机会。年轻人，好好把握。”
　　“是！长官！”哈罗德嘴上应得响亮，心里却在疯狂猜测：师姐一定是被赋予了更重要的秘密任务，总不能是一下星舰就被人无声无息地掳走了吧。
　　然而，真相往往更出人意料。
　　时间倒回几分钟前，就在沈砚和哈罗德一前一后走出舱门的一瞬间，一股尖锐如冰锥刺入般的剧痛凿入沈砚脑中，随之而来的晕眩感席卷全身，她的意识被骤然掐断，身体无声地倒向冰冷地面，陷入昏迷。而彼时，哈罗德正沉醉于小行星的日落奇景，对周围发生的变故浑然未觉。
　　或许也正是这份浑然未觉，才能让哈罗德绷住脸上那点摇摇欲坠的镇定，还能硬着头皮独自执行任务。倘若他知道连作为主心骨的沈砚都不明原因地倒下了，恐怕第一时间就想向韦恩少校申请留守星舰，而不是继续向前了。
　　待到哈罗德想起寻找师姐时，沈砚要已被守在舱门附近、反应迅速地士兵悄然送回了星舰上的治疗区。
　　舰上的军需官立刻动用诊疗机器人给沈砚做了个全身扫描，奇怪的是，所有生命体征数据显示一切正常。出于谨慎，他们又将沈砚送进小型治疗舱进行深度监测。大约两小时后，沈砚的眼睫才轻轻颤动，逐渐恢复了意识。
　　沈砚说不上来自己哪里疼，只感觉五感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思绪滞涩，脑海一片混沌。于是她继续安静地躺着，积蓄力量。韦恩少校中途还通知沈砚，让其先在机舱内休息。
　　感觉稍好些后，沈砚回到了她熟悉的机舱。一进门，就看到之前总是有气无力的魏蓝正上蹿下跳：魏蓝正颤巍巍地踩在洒扫机器人的圆顶盖上，手里拿着一把激光校准器，对着头顶的光脉线路板敲敲打打，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些什么。
　　“你在干什么？”
　　全神贯注的魏蓝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个趔趄，差点从洒扫机器人身上摔下去。她双臂在空中作划船状抡了好几圈才稳定住身形，而沈砚只是抱臂站在一旁，眼神清冷地看她折腾，丝毫没有要上前搀扶的意思。
　　“啊，师、师姐，”魏蓝低头，脸上满是惊讶，“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是前面一队二队出什么事了吗？”
　　沈砚没有直接回答，她的目光扫过魏蓝和她脚下那个无辜的机器人，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下来说话。”
　　魏蓝立刻听话地跳下，在沈砚身前站得笔直，像个等待被检阅的新兵，又像个做错了事被当场抓住的孩子。
　　沈砚见她这副模样，眼神微不可察地缓和了半分，但语气依旧带着惯有的冷静：“情况有变，我回来待命。你刚刚是在干什么？”
　　魏蓝老实交代，语速不自觉变快：“我发现机舱里的这条光脉亮度不稳定，总是规律性的明暗闪烁。我担心是线路接触不良或者某种故障预警，就想试着检修一下......反正现在也没别的事情做。”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是带上了点懊恼，“我好像......又帮倒忙了，是吧师姐？”
　　沈砚没有责怪她，只是淡淡地反问：“所以，找到问题了吗？”
　　“还没有，”魏蓝说话时头越来得越深，不敢抬头看沈砚，“我检查发现，它得明暗交替是一种设计好的特殊休眠待机模式，灯并没有故障。对不起，师姐，我又在瞎捣乱了。”
　　沈砚看着她。一个B级感知者，照理说不该拥有如此敏锐的、能察觉到系统内置休眠模式差异的观察力，更不该有试图修复它的动手勇气——这通常是更高感知等级者才具备的、对系统运作更深层次的理解和干预冲动。魏蓝的表现，再次与她档案里的评级和单兵身份显得格格不入。
　　但这些沈砚都没有表明，只是简短地说：“知道了，回座位休息。”
　　两人相继坐下，魏蓝对于这位声名在外的S级师姐心怀敬畏，既不敢靠得太近显得冒昧，又怕离得太远显得生疏，内心挣扎了半天，最终小心翼翼地选择了跟沈砚相隔两个座位的位置坐下。两人的关系似乎比哈罗德在的时候更疏远了。
　　魏蓝偷偷用眼角余光打量沈砚，很想问问接下来的计划或前方战况，但看到沈砚正在闭目养神，眉宇间还带着一丝倦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敢出声打扰。
　　突然，沈砚毫无预兆地睁开双眼，琥珀色的眸中清光流转，锐利得像是能穿透一切迷雾：“跟我去指挥室。”
　　魏蓝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起身，安静地紧跟沈砚身后。
　　穿过长长的廊道，步入指挥室，气氛瞬间变得不同。星舰的副官封山海伫立在中央的全息投影台前，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正死死盯着屏幕上不断流动的数字和图像。
　　他语速极快地与身边的几名军官交换意见，甚至一时未察觉沈砚二人的到来。
　　魏蓝注意到，在封山海等人身侧两步之外，悬浮着一位黑发黑眸、身形优雅的女性全息影像。长发如瀑，直至腰际，正被似流萤般快速飞动的蓝色光点层层包裹——无疑是帝国光脑搭载的人工智能系统Eva的交互形象。
　　“副舰长。”沈砚出声，声音平稳似水，却清楚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是否有需要我们协助的地方？”
　　封山海闻声抬头，见是沈砚二人，下意识抬手捏了捏眉心，眼中的忧虑一闪而过，随即指向投影台：“你们来得正好，都过来看看。情况棘手：第二小队进入落日赌场后，所有人的生命信号和定位坐标瞬间从地图上消失，通讯完全中断。而韦恩少校带领的第一小队虽然仍显示在驻军营地，但同样与我们失去了所有联系，状态不明。”
　　在封山海解释时，沈砚的目光已扫过全局投影，将坐标方位、营地布防和信号中断点尽收眼底，她略作沉吟，便开口问道：“韦恩少校那边失联多久了？”
　　“约31分钟。”
　　就在这时，Eva骤然出声，嗓音温柔却冰冷地插入：“封山海上尉，846号巡航星舰通讯现已全部中断。”
　　封山海果断下令，“Eva，检测故障原因，尝试修复。”
　　“很抱歉，上尉，”Eva的语气依然柔和，内容却无情：“敌人实施了全频段信号拦截，以星舰本地资源无法破解。”
　　魏蓝惊呼：“所有信号都被拦截了？”
　　“是的哦。”Eva甚至向魏蓝几不可察地眨了下眼，再继续汇报，“另外，检测到我方星舰100星里距离内共悬停68艘不明小型星舰。因星舰本地算力严重不足，我将在十五秒后进入休眠。祝各位好运。”
　　沈砚微蹙眉头，封山海与其他军官地脸色也愈发凝重。
　　沈砚沉着开口：“优先调出周边空域实时信号雷达图。”封山海点头示意，操作员立即执行。尽管沈砚从履历上看只是一名三年级的军校学员，但其S级的罕见感知力在德尔塔校内早已是传奇。这种天赋让她在处理海量信息和做出直觉判断时，拥有近乎碾压式的优势。
　　此刻，她表现出的冷静与那种近乎预知般的洞察力，莫名地让在场军官们愿意倾听。
　　雷达图展开的瞬间，有人失声惊叫：“我们被包围了！”只见星舰周围密密麻麻布满了代表敌舰的红色信号点。
　　魏蓝也喃喃道，“星网信号完全中断！我们已经彻底成了孤岛。”她不自觉地攥紧双手，下意识看向沈砚——后者仍不动声色地绅士屏幕，那种不为所动的气势，莫名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封山海下令：“实施试探性攻击。”
　　高能能量束精准命中距离最近的三艘敌舰，扫描反馈却显示：“目标无任何生命体征。”
　　“是幽灵舰群，”封山海沉声道，“星盗惯用伎俩。这些远程操控的无人舰，真正的敌人还藏在暗处。”他眉头紧锁，“必须尽快弄清他们的真实目的。尝试喊话沟通。”
　　发向敌方的讯号却像泥牛入海，毫无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