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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上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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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班?”商惊秋愣了一瞬,脑子里像塞了团棉花,那些关于妖雾、传承、千寻谕的碎片明明就在眼前,却抓不住,“哦……睡过了,马上到。”
  挂了电话,她盯着手机屏幕里自己的脸。
  眉眼依旧,只是多了几分现代职场人的倦意。
  她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只当是做了场太长的梦,可指腹触到眉心时,却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刺痛,像有什么东西藏在那里。
  闹钟再次尖锐地响起,是她定的工作日提醒。
  条件反射般,她跳起来冲进卫生间,冷水扑在脸上,那点刺痛才淡去。
  她匆匆洗漱,换上通勤的西装套裙,随手抓起茶几上的全麦面包叼在嘴里,拎着包就往门外跑。
  电梯里映出她匆忙的身影,头发还带着点湿,嘴里嚼着面包,和千千万万个赶早班的人没什么两样。
  这之后的一个月,商惊秋彻底沉入了这样的日常。
  挤地铁、改方案、和同事聚餐、下班回家追剧,那些关于玄幻世界的碎片像被风吹散的烟,再没清晰地出现过。
  她甚至开始觉得,那段“记忆”真的只是一场离奇的梦,直到那个加班的夜晚。
  夜色已深,写字楼里只剩零星的灯。商惊秋拖着灌了铅的腿走出电梯,拒绝了同事“一起吃夜宵”的邀请。
  她现在只想扑进沙发,睡个天昏地暗。掏出钥匙打开家门,玄关的灯还没来得及开。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从客厅里传来:“回来了?”
  商惊秋浑身一僵,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她反手攥紧门把,指尖冰凉。
  家里进贼了?
  她没敢开灯,凭着记忆摸过玄关柜上的衣架子,胡乱挥舞着,同时猛地拉开家门,想喊楼下的保安。
  “别费劲了。”
  男人无奈的笑声响起,带着点慵懒的磁性。
  下一秒,商惊秋感觉手腕一麻,手里的衣架子“哐当”落地,一道无形的力量裹住她,将她往客厅里带。
  紧接着,“咔嗒”一声,她刚拉开的门被轻轻关上,连带着她最后一点呼救的希望,也被关在了门外。
  客厅的灯不知何时亮了。商惊秋被那股力量困在原地,惊恐地抬头望去。
  沙发上坐着个男人,约莫一米九的身高,肩宽腰窄,一身玄色古装长袍,领口绣着暗金色的魔纹,墨发用玉冠束着,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
  她心里瞬间凉了半截,这哪是贼?分明是个有“异装癖”的疯子!
  看他抬手就困住自己的本事,怕不是还会点邪门歪道!
  她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声音发颤地求饶:“大……大哥,我家没多少钱,抽屉里有两千现金,你都拿走!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男人嗤笑一声,从茶几果盘里捏起一颗紫莹莹的葡萄,慢悠悠放进嘴里。
  嚼了两下才抬眼看向她,眸底带着点玩味的笑意:“都忘了?商惊秋,你倒是沉浸得彻底。”
  话音未落,他指尖凝出一缕暗紫色的灵力,轻轻一弹,那灵力便如箭般射向商惊秋的眉心。
  “唔!”
  剧痛骤然炸开在太阳穴,商惊秋像被人用锤子砸了脑袋,疼得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抱着头。
  那些被遗忘的记忆碎片此刻如潮水般翻涌。
  千寻谕通红的眼眶、魔域里漫天的血雾、自己魂飞魄散前最后看到的那道白色身影……
  还有那句刻在灵魂里的约定:“等我,一起看青丘的桃花。”
  男人就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吃着葡萄,玄色衣袍垂落在地毯上,看着她在地上打滚,眸底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看戏”般的平静。
  十五分钟后,商惊秋浑身被汗水浸透,头发黏在颊边,虚弱地趴在地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她缓缓抬起头,视线模糊地看向沙发上的男人,眼底只剩警惕和一丝未散的痛楚:“你……是谁?”
  男人这才放下手里的葡萄串,掏出帕子擦了擦指尖的汁水,身体微微前倾,换了个正襟危坐的姿势。
  墨色眸子里的玩味褪去,多了几分郑重,却又带着点说不清的邪气:“正式介绍一下,我叫明夜。”
  他顿了顿,看着商惊秋骤然收缩的瞳孔,勾了勾唇角,补充道:“魔神,按你们正道的说法——是正儿八经的‘正神’哦。”
  商惊秋将水杯重重磕在茶几上,杯沿撞出一声脆响,水汽氤氲了她的眉眼:“滚出去。”
  语气里没了方才的颤音,只剩淬了冰的硬。
  明夜指尖正捏着颗葡萄转圈圈,闻言只抬了抬眼皮,玄色衣袍扫过沙发边缘,慢悠悠往椅背里靠了靠,半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急着把我赶跑,是怕我戳破你那点‘挺好’的假象?”
  商惊秋攥紧杯柄,指节泛白,没接话。
  她确实怕,怕这人再说出什么让她心乱的话,怕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平静,就这么被戳出个窟窿。
  “你信明水吟的话,信到连自己掉坑里都不知道。”
  明夜嗤笑一声,将葡萄抛到半空又接住,动作闲散得像在看戏。
  “那日祭坛上,她拿着缚魂链缠你脖子,凑在你耳边说‘千寻谕早想弃你了’,你就真信了?”
  这话像根冰针,猝不及防扎进商惊秋心口。
  她猛地抬眼,眼底翻涌着痛心与不甘,却仍嘴硬:“我听到了。”
  “好好好,你听到了。”
  明夜耸耸肩,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明水吟要的是你体内的神元,逼着她说,可你明明看得出她违心,又为什么放弃?你难过的是什么?”
  商惊秋的呼吸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的凉意。
  可这点动摇很快被“不爱”两个字压下去。
  她别过脸,盯着茶几上未干的水渍,声音发哑:“不管是不是被逼的,话是她自己说的,假的比真的更让人恶心,就像……”
  “就像冬夜里潮湿的棉袄,裹着冷还甩不掉,是吧?”
  明夜接话接得干脆,打断了她的话头。
  “但你也不想想,谁把这棉袄塞给你的?是明水吟,她就是要你抱着这念头躲在幻象里,好安安稳稳抽你的神元,你以为这‘家’是你自己念出来的?是她用你的魂碎片织的网,就等你沉得够深,再把你神元挖走。”
  商惊秋的肩膀猛地一僵。
  她下意识抬手摸向眉心,那里果然有一点熟悉的刺痛,不是幻象里的钝感,是带着魔域阴冷气息的触感。
  那是明水吟留下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抬眼,眼底满是警惕。
  这人不是来替千寻谕说情的,语气里连半分关心都没有,倒像是……在算计什么。
  明夜闻言,慢悠悠坐回沙发里,玄色衣袍往扶手上一搭,指尖还捏着颗没吃完的葡萄,笑出了声:“能干什么?杀了明水吟呗。”
  商惊秋眉头瞬间拧成结,杯沿抵着唇顿了顿:“听你这姓氏,明水吟和你关系定然不简单,杀了她,对你有什么好处?”
  “好处?”
  明夜突然摆出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手指敲着自己的额头,声音拖得老长。
  “你是不知道,这神位看着风光,坐上去就是活牢!我这一坐就是三千年,日复一日对着神界那几片破云,你知道有多苦吗?我真是受够了!”
  商惊秋盯着他捶沙发的模样,头顶默默飘过三条黑线。
  这哪是什么魔神?分明就是个吐槽加班的“社畜”,尴尬得她都想把脸埋进水杯里。
  明夜还在那儿垂头顿足,唾沫星子差点溅到果盘里:“也不知道神界哪个缺德的定的规矩,神要想撂挑子走人,必须有人继位!这继位标准还奇葩得让人作呕,尤其是我这魔神之位,既要熬过苦难,又要彻底黑化,还得摒弃情丝,偏偏最后还要留着点善念!你说这上哪儿找这么个矛盾体去?”
  商惊秋扶着额头,指尖按得发紧。
  说实话,她有点烦了。
  这人能不能直奔主题,别扯这些有的没的?
  “这些年我没闲着,生了足足170个孩子!”
  明夜突然拔高声音,苦大仇深的表情里添了点得意。
  “也就明水吟这丫头脱颖而出,三千年啊!我才培养出这么一个合格的苗子,多珍贵你知道不?你别光听着,倒是应一声啊!”
  商惊秋被他吵得脑仁疼,抬眼反问:“既然这么珍贵,你还让我杀了她?”
  “嗖”的一声,明夜直接闪现到她身后。商惊秋本能地想往旁边躲,却被他一把按在椅子上。
  掌心的力道不重,声音里却隐隐透着兴奋,热气都喷到她耳后:“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之前那130个孩子,要么死在磨难里,要么黑得彻底没了善念……直到明水吟出现的那一刻,我激动得跟第一次当爹似的!”
  商惊秋实在听不下去了,刚想张嘴打断,就被他抢了话头:“我使劲儿磨砺她,让她闯魔域、斗妖兽,又得小心翼翼护着她那点善念不被吞了,可我孩子太多了,毕竟140个呢,总有顾不过来的疏漏……”
  “等等!”商惊秋终于忍不住拔高声音,挣开他的手转头看他,“你到底有多少个孩子?刚才说170,现在又130、140的,数清楚了再讲!”
  明夜被她问得一愣,挠了挠头,真的掰着手指仔细想了想,最后摆了摆手,一脸“不重要”的模样:“哎呀,别计较这么点儿数字!我孩子太多,哪能个个都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