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线风筝》心无忧

58、反目为仇

　　饭后三人还想提议去喝酒，但被慕池静果断拒绝了，“下次吧，等醋坛子不翻的时候，我就考虑。”

　　三人不解，倒是让韩舒颖听明白了，醋坛子随时都会翻，她只是找借口拒绝而已。慕池静牵着她走在前面，可惜没看到韩舒颖刚刚眼里的窃喜。

　　韩舒颖开车带人回了家，一路上有说有笑。

　　刚好到家，电话也随之而来。

　　“小静，爸爸上次说话不好听，我们再聊聊吧。”

　　是慕池言，又是他，慕池静沉下心来，“什么时候，我看有没有空。”

　　“都可以，小静想什么时候聊就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吧。”

　　她挂断电话，韩舒颖也猜到对方，“慕池言的？”

　　“嗯，要是他真的能到此为止，只是和我聊聊，我就不会那么心慌了。”

　　韩舒颖将她抱在怀里，安抚她心里的不安，“有我在呢，怕什么。”

　　她不怕，韩舒颖在，她有一往无前的勇气，“我不怕他，就是，挺害怕家破人亡的，虽然我恨他，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他的命。”

　　“心存恨意是做不到互不干涉的。”

　　“我的人发现他和李家有联系，还频繁出入南街的地下赌场，这次找你恐怕是要钱。”

　　慕池静爬上韩舒颖的颈窝，还是这里最为安心，“我不会给他的，最近妈妈准备和他离婚，又是好多事情，交杂在一起。”

　　她讨厌解决不完的事情，更讨厌要瞻前顾后的态度，她暂时让自己不去想，贪婪的吞吐韩舒颖身边的空气，“最好让我过个好年。”

　　韩舒颖抚上她的后脑黏糊不舍，“那你向我许愿，我替你完成。”

　　慕池静轻咬上韩舒颖的脖颈，直到能看到牙印后，才沾沾自喜的说到，“那就希望韩舒颖一辈子和我在一起。”

　　她指尖轻轻抚摸上脖颈处的牙印，其实有些疼，慕池静控制不住力度，但还在她接受反应，她笑着调侃，“一辈子很长，你不换一个愿望吗？”

　　“不换，我人财两空，就要靠你活。”

　　慕池静摇头，拿开韩舒颖的手，湿漉漉的舔上刚刚咬出的牙印，韩舒颖只好将脖子仰到另一边，方便慕池静的动作。

　　不过韩舒颖也不客气，“你的财，都在时光里的账户上吧。”

　　小秘密被拆穿，慕池静退开距离，嘟着嘴看她，“你又偷看我手机！”

　　“那么早就开始攒小金库，用的完吗。”

　　韩舒颖把她拉回怀里，紧紧抱着，轮到她充电了。

　　虽然韩舒颖有钱，但慕池静也不是省钱的料，她掐着手指认真掰算，万一把韩舒颖吃垮了，我就用小金库的钱养她。

　　“那我不能老是吃你的用你的，怪有负罪感的。”

　　道德心在作祟，韩舒颖笑着说道，“要不要我把青汇的账户换成你的。”

　　“这不好吧。”

　　慕池静眨巴着眼睛拒绝。

　　韩舒颖则是眯着眼看她，“嗯？”

　　是肯定，是对慕池静的又一个奖励。

　　“那我们什么时候换。”

　　“还早呢，年后吧，我还答应伯母带她一起去看望我的母亲呢。”

　　韩舒颖从来不谈她原生家庭，慕池静也不敢问，她酝酿很久，小声开口，“韩舒颖，你从来没有和我讲过你家里的事情，我其实有些好奇的。”

　　回想韩家的种种，压迫，利用，剥夺，没有一处值得自己去诉说和回忆，她凑到慕池静耳旁，“我孤身一人，只有你了，那算不上家，我和你一样，把它称做地狱。”

　　“我不好奇了，我们睡觉吧。”

　　慕池静乖乖闭嘴，拉着韩舒颖一头倒在床上。

　　第二天下午慕池静前往慕家，这会是她最后一次来这。

　　慕池言将地方约在了客厅，并没有选择在书房。这方便了很多，慕池静随意的坐在他面前，拿起一旁的水喝下去，“有事你说，我不爱听的可以直接跳过了。”

　　“小静，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你非要赶尽杀绝吗，我是你的父亲，这是你的家啊。”

　　她态度坚决，“你走弯路了，李家的人不可信，抱团取暖只会让你坠入深渊。”

　　慕池言依旧在白日做梦，“小静，把慕氏的股份转交给我。”

　　慕池静冷哼一声，“现在舍不得了，你不是说本来就是要给我的吗，我只不过提前拿到手，你这是做什么。”

　　“慕池静，我是你爸爸啊，给我点钱，不然南街赌场的人会打死我的。”

　　“你还去南街赌博了，慕池言，南街赌场什么样你不知道吗，公司的债务我已经全部偿还了，你就那么缺钱吗！”

　　“小静，这是你逼爸爸的。”

　　“爸爸没得选！你在南街赌场可值不少钱，他们答应我只要把你带过去，就清了我的赌资，还愿意给我一笔巨款。”

　　“你疯了！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好心。”

　　慕池静感觉一阵头晕，眼前事物晃眼，看了旁边的水才有所察觉，“水里你加了什么！”

　　慕池言一副得偿所愿的态度，讥笑着安慰，“没事的，他们不会要你的命，睡一觉就好了。”

　　暗处的韩舒颖拳头紧握，砸在一旁的墙壁，她开头提醒，“陈警官，我女朋友可是以身入局，引出了所有罪证，你还打算看到什么时候。”

　　即便现在不是最佳时刻，陈警官也没胆量等下去，她带着警员将交谈的两人围住，“慕池言，你涉嫌黄赌博，现有证将你拘捕，还请配合！”

　　“警察？怎么可能。”

　　他敏锐的捕捉到韩舒颖的身影，恶狠狠的骂着，“韩舒颖，又是你！要是没有你，我女儿根本不会和我反目为仇！”

　　“慕池静，我是父亲啊，快让她们离开，我们有事好商量不是吗。”

　　慕池静缓缓后退，无视慕池言的话，药物让她头脑昏沉，有些站不住脚。

　　角落的慕池离缓缓出现，脸上皆是疯态。慕池言最不想见到的人，最后却在用命帮他，他慌张的喊着，“小离！你怎么出来了，给我回去！”

　　“韩舒颖，一切的变数，没了她，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父亲，你就是个懦夫。”

　　干脆利落，“砰！”

　　枪身！韩舒颖！

　　慕池静呆愣的回头，时间静止在这一刻，她大脑空鸣，视线三次聚焦才看愿意相信看到的一切，韩舒颖已经倒在地上，那摊艳丽的红色，是属于韩舒颖的。

　　“韩舒颖！”

　　她强忍着药物的不适，高举利器，“我要杀了你！”

　　“慕小姐！”
　　“慕池静！”
　　“慕池静，你要弑父吗！”

　　阳雨晴连着两声呼唤，差点没有挽回。

　　“韩舒颖不会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她还活着！”

　　只有听到韩舒颖，慕池静才表现出步伐顿挫，感性没有侵蚀她的意识，金属利器掉落在地上，被一旁的警员踢到一旁。

　　她往后倒去，刚好被阳雨晴刚过来接住，她抓着阳雨晴，用最后的力气也只说出了两个字，“救她。”

　　“医生呢，慕池静怎么了，她怎么也晕倒了。”

　　陆铭芝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现场，她看过韩舒颖的伤势，走到两人边上缓缓开口，“应该是饮入少量迷药，休息一会就好了。”

　　所有人不知所措，阳雨晴吼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动起来啊！”

　　“韩舒颖要是死了，以慕池静的疯样，你们谁承受得住她的怒火！”

　　现场逐渐乱成一团，韩舒颖被抬走，慕池静昏迷，父子两纷纷落网。

　　后续的一切都由法律定夺，慕池静失去亲手报仇的机会了。

　　慕池静亲自体验的韩舒颖的感受，她望着亮起的灯光，静待结果，原来急救室外，是这种心情。

　　韩舒颖，急救室外的冷板凳一点也不好坐，你出来，我们走吧。

　　慕池静哽咽着自责，又不想让一滴眼泪流出，她捂着脸将心绪藏会心里，，“韩舒颖，对不起，我没能给你报仇，我犹豫了，对不起。”

　　阳雨晴一直在旁边看着，实在不忍心，于是想着劝她，“先去休息吧，你！”

　　黑色的外衣已经被血浸透，阳雨晴看着自己手上的鲜红，她撩起慕池静的衣袖，伤口裸露的鲜血映入眼帘，“你的手，你受伤了，为什么不说！”

　　“你们两个，真是疯子！”
　　“你给我老老实实去上药包扎！”

　　可慕池静铁了心的要在这里等，她甚至不惜用疼痛保持清醒，也要亲眼看到韩舒颖。

　　“我等她出来，等她来看我，等她…”

　　因为失血过多，她又一次靠着阳雨晴倒下，阳雨晴喊道，“来人！把她带去急救室！”

　　阳雨晴可谓操碎了心。陆铭芝在一旁看着，默默摇头，“她们这样，谁也等不到对方，惜命吧。”

　　陆铭芝冷眼旁观的态度成了阳雨晴怒火的导火索，她向前理论，“你为什么一点也不着急，韩舒颖不也是你的患者吗。”

　　“在慕池静重新出现的那一刻，韩舒颖就不在我能救治的范围内了。”

　　心病难医，韩舒颖只有慕池静能救，至于现在，让慕池静安分等着，就是韩舒颖醒来最想见的。

　　阳雨晴冷脸离开，只留下一句，“那你可真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