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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Mr.Pict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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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鹮几乎是跑上到走廊的深处,推开那扇虚掩的门,床上的人似乎快要睡着,但被这股来的强烈的气息侵袭,脑子也清醒了一些。等待导致的困倦混上夏日午后的温暖,再加上病患的长袖,她的眼神还是迷迷糊糊的。
  “池鹮,你来啦。”有点懒洋洋的一声,不同于往日的兴奋感,那股池鹮能感受到的兴奋感也被自己按耐下来。
  池鹮突然想去看看她的手腕,就像往常一样坐到她的床边,不自然的像那些长辈一样自然的摸上她的手腕,李菲鹄也似乎是被吓了一跳,但手只是简单的抽动了一下。
  似乎什么都没有,手腕上除了那些谁都有的纹路之外,什么都没有。
  池鹮只是抚摸了一下她的手腕,但当意识缓过来的瞬间,李菲鹄只是羞怯的看着她,仿佛池鹮真的是她的长辈。
  池鹮吐了一口气,然后抬起眼来看李菲鹄,一如既往的,气色看起来比往常好一些,愣愣地看着自己。
  “嗯,我,我今天去面试了。”顺着话语的趋势,池鹮把李菲鹄的手放回原位,然后拿出来劳务合同给李菲鹄看。
  李菲鹄似乎还是很困的样子,迷迷糊糊的眼神比刚才更多了一些,两只手似乎轻微的摆动了一下,然后接过了那张纸。
  看不懂,但能看得懂,似乎池鹮对于这份工作很欢喜,似乎眼神里有一种放心的感觉,似乎是找到了什么问题的错误答案。
  “嗯,那你,明天就上班吗?”李菲鹄只想知道池鹮多久才会来看自己一次。
  “下周一。”池鹮接回了那张纸,“公司离你这里很近,我没事的话,会和现在一样每天来看你的,周六日,也会来的。”
  李菲鹄听着这几句话,自己确实是困了,为什么又变得迷迷糊糊了呢?
  就好像是错觉,自己太容易被哄好了,还是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没关系,所以才显得无什么所谓,但手腕上似乎传来了刚才触感,连着胳膊上被衣袖遮盖的皮肤一起拉扯着自己的心,有什么决定几乎就要被改变了。
  “好,那我等你来看我。”
  话语清新的像海风扑面,池鹮听到这话就笑了出来,带着一些安心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感触着李菲鹄一起笑了。
  “有没有讲过,嗯,那之后的,不是,这两年怎么样。”
  池鹮说的很慢,好像要把每一个字都斟酌一番,李菲鹄的表情说不上来,迷迷糊糊的眼神里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想知道,我这几年怎么样?”
  池鹮说这番话不是没有准备,自己去找回家路上的赵沝鸢的花店的时候她就这样想,她觉得好巧,她喜欢这种巧合,她想和李菲鹄产生交集,她不想再有什么背后的身份,她只是莫名其妙地想和她多见面而已。
  她想这是朋友,她想要了解这位朋友的过去和感受,她想和她交换秘密,她觉得自己太容易信任别人了。但池鹮自己总觉得,自己最好的朋友会是她,她并没有最好的朋友,或者来说,她觉得最好的朋友的最好的朋友都不是自己,自己的感情和友谊完全是阶段性的产物,但自己从人生的阶段里脱离出来,渴望友情的前所未有让她充满勇气,她觉得她要有一个一辈子的好朋友。
  李菲鹄就那样巧合的出现在自己的生命,就像是下午的卡车来的措不及防,想到这里却突然想要吸一口凉气,可惜现在下6月,只有暑气。
  “我吗?为什么?”李菲鹄小声的问到。
  “嗯,随便问问”池鹮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我这两年……”
  李菲鹄不知道怎么讲,池鹮好像突然变得不想再说自己想听的话,她意识到了,自己要有,朋友了?她不觉得她想她是朋友。
  李菲鹄只是对每一个关心自己的人都这样。
  赵阿姨,甄医生,护士们,妈妈……池鹮。
  她也有想过。
  月光没有穿越窗帘照射进来,晚上几乎是不想玩手机也不想睡觉的时候,脑子里会突然浮现出来。
  谁来救救我?
  谁能来救救我?
  为什么有人来救我?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救我?
  想法荒诞的冒出来,一起随着各种各样的气味做着布朗运动,铁锈气息也变得像是催眠剂,是有时夜里的褪黑素。
  她觉得那些所谓的精神药物并没对自己的精神起什么作用,除了自己的想法会一起跨越在脑子里的念头,于是后面就变成了。
  谁能来带自己去看看海?
  谁能陪自己去看看海?
  谁能让自己去看看海?
  但是她几乎是像每一个人都求救,但她只会求救一次,她觉得一次就够了。
  她现在突然又想让池鹮救救她,和当初不一样,而是真真的救救她,要是她能为她负责就好了,不过自己在说什么呢?明明是人家救了自己。
  李菲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愣在了原地,或者说她一直在原地,毕竟她又不能走路。
  对啊,她不能走路。
  李菲鹄讨厌自己偏偏还有一双腿。
  她觉得荒唐,不能走路的腿还能有什么用,为什么当初干脆不截肢了就好,为什么还要留给自己一双腿,多么可怜的腿。
  偏偏是不能走路,偏偏是感觉几乎丧失了一大半。最初的时候她还能感受得到,不过现在她常觉得自己身子轻得很,几乎是除了脑袋和上半身就什么都不剩了,有时候又觉得自己除了脑袋什么都不剩。
  想到这里,或者说是思路闪到这里,李菲鹄突然又觉得恐惧,自己似乎是被两个人一起困到这里。
  一瞬间就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的池鹮,看着自己的眼神,几乎要在那双眼睛里看到自己的样子。
  “挺好的。”
  “嗯,好吧。”池鹮看着她的这位朋友,自己从那天聊完高中往事之后就一直很大胆,相处了个位数的日子,居然轻易变得开朗愉快起来。
  “嗯,那你中午吃饭了吗?”但李菲鹄几乎还是话题的主导者。
  “吃了。”
  “嗯。”李菲鹄的眼神四处寻找着,又飘到了刚刚看不懂的纸张上,“那你的工作,是做什么?”
  “嗯……助理,给正式的研究员跑腿打杂的,然后负责一些质检什么的,没转正之前都还是助理。”
  “嗯,那应该不是很累吧。”
  “应该不累吧,但是要晚上五点才能下班,只能晚上再来看你了。”
  “好。”下意识的高兴着这个事实。
  “你有甄医生的联系方式吗?我之前只给了她我的联系方式,我应该给她买点什么,感谢她一下。”池鹮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来手机。
  “嗯,我有,我给你找一下。”李菲鹄从身后的枕头摸出手机,打开界面,置顶的两个聊天框里一个是十几分钟前,一个却是几天前。
  难以察觉的灰色字体,掩盖着一些疑惑和细微的敏感,把甄医生的微信名片发送给池鹮。
  “谢谢。”
  “没事。”
  李菲鹄今天总是喜欢抓住这些细碎的空闲时间去思考一些问题,什么时候,甄医生就变成了医生呢。
  从哪天开始?从公园回来之后,似乎是自己惹的祸。
  自己只对两个人提过要求,其他人只是无力的求救,
  或者说自己觉得只有那个算作要求。
  或许是自己让甄医生以为换了人去带自己看海也好,但自己就是那样脱口而出了,虽然更多是有感而发的抒情。
  她也和池鹮一样,当作了朋友的样子?
  她收回了这个疑问,更多的想法是自己的选择是什么?或者说自己根本没有想要选择。
  但偏偏就是这样的巧合,选择自己的两个人同时也是看守犯人的狱警小姐,一瞬间又觉得自嘲。
  但再多想下去,自己也没什么好想的事情,她确实没有朋友,要不然也不会每晚靠着回忆刺鼻的血腥气味入眠。
  想着有觉得有些令人作呕,但充斥着自己每天的思绪翻过来覆过去也就是这些罢了。
  她不明白,甄医生为什么像是刻意一般,就那样自然的退出了视线,还是说以前就是这样的频率,只是现在因为池鹮自己变得迟缓。
  “有没有,谈过恋爱?”
  果然自己变得迟缓了,已经切换了新的话题开始了交谈吗?李菲鹄将自己的恍然变成了思考,“没有,连喜欢的人都没有。”
  “嗯,我也没有。”池鹮说这话觉得莫名其妙,但是池鹮并不擅长开启什么新话题,只是模仿着自己以前的所谓朋友开启着一些话题。
  李菲鹄似乎这下子才清醒过来,低头稍微抿了抿嘴,“怎么这么问?”
  “嗯,就是单纯好奇。”
  “其实我不太明白,什么叫做喜欢某个人。”李菲鹄抛出了新的话题。
  深刻的话题,池鹮回应自己扯出来的问题,“嗯,也不太明白。”
  “但其实,上高中的时候,也帮别人追过对象这样子。”
  高中几乎是两人的关键词,李菲鹄回忆起来以前添油加醋的事实,突然拉扯出来回忆的讲述:“以前上课帮他们情侣传纸条,还被李奶奶抓到了,以为是我和人家聊天,幸好我是给了我朋友。”
  “那真的会是误会呢。”
  “幸好是李奶奶,要不然其他老师还要以为我是喜欢女生呢。”李菲鹄回忆起来这份小小的久远记忆。
  “李奶奶确实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呢,毕竟是李奶奶。”池鹮附和道。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想?”
  “嗯?老师的角度出发的话,当然首先是维护课堂秩序了,然后私下来教育他们吧?”池鹮不由得回忆了自己备考教师资格证的那些日子。
  “不是。”李菲鹄笑着看池鹮,“你对于女孩之间,怎么想?”
  原来是这个吗?池鹮稍微愣了一下,眼睛转了半圈:“嗯,她们彼此之间觉得幸福就好了吧?”
  李菲鹄的眼神有点像是偷看,几乎是满意的回答,但刚想要说出“嗯,我也觉得。”的时刻,池鹮又继续说道:“不过前提还有父母不能太反对吧,让父母伤心更不好吧。”
  “自己幸福不就好了吗?”李菲鹄下意识说出自己的价值观,让她也觉得有些陌生的完全利己主义,却也变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
  “嗯,这样觉得也可以,不过,是会顾虑的类型,无论异性还是同性。”池鹮轻松的给出了见解,把李菲鹄的自私也变得有些完美。
  李菲鹄点了点头,不是认同,只是思考的下意识动作,于是穿针引线般继续问了个问题:“那你大学为什么没有谈恋爱呢?”
  “没有遇到特别喜欢的人吧?”池鹮好像不小心把话题又绕了回去,于是问题的阶层就上升了一个高度。
  “怎么判断呢?”李菲鹄露出来的笑容像一个教导小孩子的老师,看来比池鹮更适合考教师资格证。
  “不知道,其实一直没想过。”池鹮低下了头,似乎是在思考。
  “我觉得,想和一个人在一起,想多见见她,就算是喜欢了吧?”
  池鹮意外于这样直白的答案,直截了当的问道:“原来是这么简单的定义吗?”
  “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很简单吧?”
  “还以为会是要,海誓山盟,轰轰烈烈,除却巫山不是云,此生唯一什么的。”
  “那是爱吧?”
  是爱吗?池鹮开始思考起来,说的话也变得清晰起来,“说是爱的话,也有些单薄了吧?”
  “确实。”李菲鹄点了点头,抬起头来看了眼池鹮,又低下头来转了几下手指,两秒之内就完成的动作,几乎是作为叙说的铺垫。
  “谈论爱的话,我觉得就要是爱到死吧?”
  “嗯?”池鹮把沉思的聚焦点换在李菲鹄的眼睛里。
  “要到,能够死去。”最后几个字好像注满了力气。
  “能够接纳对方的伤口,不是指责也不是心疼,只是单单的惋惜自己来晚了,没有给予对方足够的保护。”
  “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还是来得太晚了,想要看着对方的一生直到死去的瞬间。”
  “不会觉得对方的任何行为是什么奇怪或者病态,也不在意原因,只是抚慰和帮助。”最后的咬字好像若有若无的加重了起来
  “就算是有一天对方说要死去,也会帮对方打理好遗容遗表的抚慰,不是可惜自己失去了爱人,而是觉得自己来得太晚了,要是自己给予对方足够的爱就不会失去对方。”
  “就算对方死去了,自己也会爱着对方然后好好的生活下去。”
  “不要占据对方的生活,只是希望对方出现在自己的生活而已,所以就算对方要去杀人放火到无法阻止的地步,也应该先反思反思自己的罪过,为什么没有让对方幸福。”
  “要心疼对方,没有自己的时刻都让自己痛苦又觉得抱歉。”
  “要到自己都说不上来自己除了爱她还能爱什么人,还能爱什么事物。”
  李菲鹄好像一股子说了很多,但池鹮几乎就这样看着对方的眼睛,去理解李菲鹄说的每一句悼念。
  为什么是悼念,就算是池鹮也理解不了这样庞大的信息量,带来背后的是不可能做到的爱意。
  为什么呢?
  池鹮觉得爱不该是这样,但她却没办法反驳此刻吐露出她真心的李菲鹄,就算她听出来前后的自相矛盾,却只能聆听,若要问为什么,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来晚了。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池鹮几乎就不敢看一直看着自己的眼睛了,所以才移开了视线。
  而李菲鹄就像是灵感源泉突然被关上了,突然也就停止了讲述,她似乎有些犹豫。
  但转头又觉得无所谓,就算池鹮拿出去乱说,也没有人会在意,毕竟自己说的话听起来就没有前后逻辑,甄医生也许会在意自己,不过现在她又被自己寻找到的鹮鸟替代了,虽然李菲鹄没这样觉得过。
  更何况池鹮不会随便乱说,她说的,她是朋友。
  “嗯……这样的话,也可以作为恋爱观来追求的。”池鹮给出了一个自己觉得满意的答案。
  “其实也是小说看多了,毕竟在这里实在没什么可以做的。”李菲鹄的手抬起来又重重的落了下来,敲击了一下杯子发出软绵绵的声音。
  “作为恋爱观来追求,也不算什么坏事,说不定真的会遇到一个同频的人,就好了。”池鹮则笑着将这样的意义赋予给没有意义的告解。
  “那你呢?”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嗯,大概是想让对方幸福吧?”池鹮给出了像是课本上一样标准的答案。
  “那你希望我幸福吗?”李菲鹄带着的笑容就是在耍威风。
  “希望,你是我的朋友。”池鹮这话倒不是抄袭教科书。
  “那我也希望你幸福。”李菲鹄带着的笑容又像是温柔的午后。
  互相看着对方笑了一下,于是顺带着转换了话题,开始了继续追忆高中的故事。
  直到她们聊到高中那盏用于比天亮的晚的路灯,池鹮才发现外面的路灯也亮起来了,于是自己就挥了挥手,走到了路灯下面。
  长舒一口气,不是疲惫,而是回味,对于池鹮来说是回味。不过也是准备,准备将自己有工作的消息告诉自己的母亲的准备,感叹自己走上了人生正确轨道的长舒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今天又去医院了。”李雾忧在池鹮长舒一口气,想让母亲放宽心对于自己未来的担心时,却也不小心揭露了自己求职上的不专心。
  “这个,倒也真的是去了。”
  “是吗,那就好。”李雾忧给女儿夹了一块黄瓜,继续问道:“鹄鸟没因为你找工作而伤心吗?”
  “没有吧,还以为你会很开心呢?”池鹮把黄瓜塞进嘴里。
  “工作嘛,能找到就找到,找不到就无所谓,还是青春重要一点吧?”李雾忧一边说着一边又夹了一个木耳到女儿的碗里。
  “原来家里有金矿吗?”
  “你就是那座金矿。”李雾忧笑嘻嘻的说道。
  “那更要找工作了吧?”池鹮有点希望话题回到自己的工作上来。
  “你之后还去看鹄鸟吗?”
  “嗯,工作的地方离医院近的很,下班了也可以顺便去看看,去医院食堂吃了饭再回来也方便。”池鹮又把碗里的木耳吃掉。
  “那就好,多看看鹄鸟吧。”
  “妈。”池鹮咽下嘴里的东西,又继续说:“之前经常去看吗?”
  “嗯,替你赵阿姨去看的。”李雾忧又拿出来自己教师的习惯:“她以前也是我学生。”
  “赵阿姨吗?”池鹮几乎是瞪大了眼睛。
  “是鹄鸟。”李雾忧对着女儿翻了个白眼,“那姑娘其实朋友挺多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出了车祸也没有什么人去看看。”
  “不对啊,当年不是班主任吗?”
  “我没带过她,只是了解,她学习很好。”
  “嗯,不然能考上那个学校吗。”
  “这小姑娘人缘好像挺好的,但是好像又一直是一个人的样子。”
  “嗯?前后矛盾吧。”
  “说不上来,我之前没那么了解她,但是仔细回想起来就是这样子。
  和自己一样呢,池鹮的脑子里几乎是突然蹦出来这句话,但很快也就被自己转换成了其他的语言,“那甄医生,你认得吗?”
  李雾忧听到这几个字似乎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筷子伸出来的时候也伴着叹气,“之前鹄鸟自杀,就是她救的鹄鸟。”
  再一次,
  再一次,
  再一次翻涌上来的。
  池鹮这下知道,那股味道并不是空气中弥漫上来的,那股味道,就像是潮湿的地下室经久年衰,所以才散发出来的味道。那味道几乎是要把人毒死,然后一起埋在地下室里。
  “她一直让鹄鸟呆在那边,除了做复健,就是怕她再想不开。”
  带着那股厚重的霉斑,地下室的气息就要压死自己,甚至会真菌感染的程度,即使明明知道那不是同一种生物。同一时刻,说不上来的气息掺和上密封的房间,回荡在池鹮的心脏,有力的撞击着每一室,几乎要撞断那些千丝万缕,把铁锈的气息拉扯上来吼叫。
  “她也不容易。”
  黑暗的空间是除了绿色光标之外,谁都逃不出去的证明,根本找不到安全出口,结果只有绿色的皮特托先生一个人逃到了外面,却又在逃亡的路上不小心把自己的绿色变成红色,一起撞击在四面八方,又是浑身的残败,铁锈气息只是想要证明头破血流的四处奔走。
  “你也多劝劝她。”
  自己似乎这时候才明白,自己才不是指示安全的皮特托,所以自己才没想着要出去,毕竟下地下室的人是她自己。就算是自己后悔的,但这一刻,或者早在这一刻之前,自己的罪名也被成立,要做案件陈述的。理所当然的有什么责任,此时此刻就该她来背负。于是乎,她站在法庭之上,被自己大声的判下了罪责,是自己不该下地下室,而不是霉菌让自己感染又晕倒,她才是罪魁祸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