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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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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认出你来》(男主言之视角番外)
 
 有人说,我写了那么多字,却没人读懂我。
 但我知道,在无数读者中,有一个人,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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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我第一次看到她,是在签售会。
 
 不是那场众所周知、后来让我们一起上了热搜的那一场,而是更早。
 
 那场签售会在杭州,是我书刚登上畅销榜的时候,人太多,我一向不擅长应付人群,只记得一个模糊的画面——有个穿灰色风衣的女孩站得很远,排队签名时没开口说话,排到她时我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她迟疑了一下,说:“叫……栖枝。”
 
 不是本名。我一听就知道。但那天她在我书里夹了一张纸条,没写ID、没写社交账号,只写了一句话:
 
 “你是不是也有时候,觉得自己太像一个人形容器了?”
 
 那句话我记了很久。比任何一句“老师好喜欢你”都让人沉默。
 
 我回到酒店之后,扫了一遍她的微博——栖枝,写文的,专注磕我和林澄的“澄之CP”。
 
 她的文字风格太熟悉了。不似那些日常磕糖的粉,而是写着写着就把人物剖开了,疼得隐晦。
 
 那种痛感像镜子。我讨厌镜子。
 
 所以我很久不看她的文。但又忍不住收藏她的合集。
 
 她不知道,我也在读她写的我。
 
 我当然知道她是谁。
 
 ?
 
 二
 
 后来出了那次热搜。
 
 因为我和她一起出现在高铁商务车厢,因为我们在签售会后住进了同一家酒店,因为她坐在台下的第八排,正好是粉丝拍到我回头的角度。
 
 那张图火了。
 
 “言之私生翻牌事件!”
 
 我和栖枝成了众矢之的。那种莫须有的联想很快就将我们扯进泥潭。
 
 我一开始没打算理。但她发了一条微博。
 
 “不要轻易下判断,我不是你们理解的那种人。”
 
 “他也不是。”
 
 那条微博底下有人劝她装清高、有人骂她立人设、有人拿她的同人文截图冷嘲热讽。但她没有删,也没有关评论。
 
 我第一次意识到,她不是我以为的那种小心翼翼的同人女。
 
 她沉得住气,也沉得住脏水。
 
 我那天晚上没忍住,第一次用马甲号给她留言:“你不用解释什么。”
 
 她没回我。
 
 但我知道,她看见了。
 
 因为第二天她在同人文更新里写了一句话:“如果你知道自己是谁,就不必让别人说得对。”
 
 那天晚上我没睡。
 
 ?
 
 三
 
 我焦虑失眠的症状很严重,编辑一直催我看医生,我拒绝了。
 
 我一直在写“疗愈类”的故事,却根本没有治好自己。
 
 我不觉得自己有病,但也不觉得我正常。我很清楚我问题在哪儿——我在控制,我需要对一切都有决定权。甚至连“关系”,我也要挑时机、挑形式。
 
 所以当我第一次用文字匿名找她咨询时,是带着抵触的。我说:
 
 “我没想被你治愈。”
 
 她回了我一句:
 
 “好,那你可以决定什么时候结束对话。”
 
 不是讲道理,也不问背景。她从来没有直接触碰我的核心,只是一次次问我:
 
 “你现在的身体状态,是紧绷还是松弛?”
 
 “你有没有办法,在自己那里停下来?”
 
 她像是坐在一把软椅里,用极轻的语气邀请我“靠近”——但永远不逼迫我。
 
 她不像我遇到的任何一个人。
 
 她知道什么时候开口,也知道什么时候闭嘴。她甚至没有试图安慰我。
 
 她只是让我知道,有人可以听完我的一切,仍然不评判。
 
 这比任何“你要开心起来”都更让人想哭。
 
 ?
 
 四
 
 我们是在她书出版前最后一次校稿时才面对面地重新相见。
 
 我去出版社,正好撞见她在审样稿。
 
 她穿了一件灰色针织裙,素面朝天,但眼睛特别亮。
 
 她没认出我。
 
 “你好,我是编辑组的言之老师。”我伸出手。
 
 她迟疑了一下,才握住。
 
 她握手的方式很轻,像她写字的力度。像怕惊动什么。
 
 我那一瞬间差点就说了:“我认出你来了。”
 
 但我忍住了。
 
 我想知道,如果她不知道我是谁,她还会不会对我好。
 
 她还是会。
 
 她是那种,永远不多留一步,也永远不怕先离开的人。
 
 她是我一直在逃避的那种人——不会围着别人转,不会在情绪里溺水,但也不会随便搭救别人。
 
 所以,当她终于知道我是那个留言者时,她说:
 
 “你能自己站起来的。”
 
 不是因为她拒绝,而是她尊重我的自愈。
 
 那一刻我很想拥抱她。但我没有。
 
 我只是说:“我知道。”
 
 ?
 
 五
 
 有人问我,为什么会写她那篇推荐序。
 
 因为她写的书叫《与真实和解》。
 
 我用了很多年,才敢面对一个事实:
 
 我不是一个天生坚强的人,我也不是一个一定要孤独的人。
 
 我只是没遇见她之前,不知道怎么告诉别人我需要陪伴。
 
 她教会我的是:不靠近,也不等别人靠近;而是自己打开门。
 
 她说,“理解,并不意味着定义”。
 
 那我也想告诉她:
 
 被理解,也不代表就要暴露。
 
 你可以继续做你那只,静静栖枝的鸟。而我,会做那棵不再逃避的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