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尾声 ...
-
距离第一次认识已经过了二十年。
戚喆主动邀约大家再吃一回烤鱼，谢元初是肯定去的，谭堃收到消息也欣然应允。
学校边上的那家烤鱼店已经换了好几任老板，但最近新开的仍然是家烤鱼，不得不说，真是命运的安排。
他们和谭堃也有挺多年没见，这次一看，大家都沧桑了不少。
啧啧，这头发，这肚子，这脸，都有点要成为中年油腻老男人的倾向了啊。戚喆有谢元初监督还好，最明显的是谭堃，和记忆中父亲辈儿是一样一样的。
“像老父亲对吧，我现在确实成老父亲了！”
谭堃侥幸逃脱了35岁定律，在一家单位的信息部门当上了小领导，有了话语权，不再需要经常应酬加班。
前几年他被催去相亲，匆匆忙忙地结了婚，当年就有了个娃。现在上有老下有小的，偶尔小打小闹，生活不算富裕，但也还算美满。
虽然没有两位学霸的成就，谭堃自己也挺满足的。
“咱们这二十年的交情，哎，好几次都多亏了你！得请你好好来一顿。”戚喆的眼神在酒水单上瞟了又瞟，他知道谢元初不喜欢酒，那就……
“别喝饮料，不如喝茶。”谢元初指着茶水栏，解释道，“饮料的柠檬酸伤牙，糖长胖。”
“好吧，那就来个凉茶……”
“你要愿意的话，白花蛇草水也可以。”
“初哥你还记着呢！我以前是爱喝，但味道确实很怪，初哥也不喜欢……”
“怪，才印象深刻。”谢元初看谭堃，“喝点什么。”
“那我也再尝尝这个白花蛇草水吧。我刚来的时候，他也把我坑一溜够！”谭堃大笑。
你小子真的是……
谢元初看着挠头的戚喆，抿着嘴笑，也没真骂他，点好了三瓶“饮料”。
还是沸腾的锅子香脆的鱼，美味的酱汁贪嘴的人。
今天的鱼几乎没什么刺，戚喆也没让人给他挑刺儿，自己埋头吃着。吃时不聊天，聊天不吃鱼。
“哎，吉吉，你新胳膊我能摸一下不？”
“喏，比之前的铁胳膊仿真多了，运动起来也更灵活。不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知道怎么鉴定吗？”谢元初轻笑，“夏天穿短袖出去晒一圈，没变黑的就是假的。”
“哈哈哈哈！”谭堃笑着去捏仿真硅胶的胳膊，“这东西挺贵的吧？”
“贵是贵，但是有了之后，能做到很多事。”戚喆能想到的第一个场景就是拥抱，之前他一直觉得有愧，但谢元初并不在意，还心疼他会不会痛。
“哎……”谭堃拿起送餐机器人送来的白花蛇草水，给他们开了铁皮盖，“得，咱们仨碰一个，致青春，为我们二十年的交情，干杯！”
“干杯！”“干杯！”
谢元初含着白花蛇草水，仍然有那么点吞咽困难。歇了几秒钟，一狠心才吞下去。
“初哥，你别勉强啦。”
“第一口喝过，后面就会好接受些。我为你做了不少改变，多改一个也没什么。”谢元初自顾自地试着抿第二口，第三口。
戚喆看他执意要磨练本领，就挑了块鱼肉，细心给他剔去了刺，放到他碗里。
如今那个浮躁的青年人已经沉稳多了，也学着谢元初，喜欢上了挑刺儿这种专注的“小爱好”。
越接近一个人，就会越像一个人。
三人把水言欢，聊到天黑个透，谭堃还得给陪孩子写作业，就散了席回家去。
这俩人呢，也一起穿过校园，往家里走。
学校离他们家还有段距离，不过很久没来这边了，干脆随便逛逛。
操场和篮球场上仍然奔跑着热情洋溢的青年，小情侣们仍然在树后面卿卿我我，他们毕业时偷摸办的超小型婚礼的小广场已经翻新，大澡堂子听说也不会炸水管……学校的荣誉校友栏里也已经补上了谢元初和戚喆的大头照。
“嘿，就不能给我换个年轻点的图吗？”戚喆指着自己越发稀疏但依旧金灿灿的惹眼黄毛。
谢元初随手胡撸一把他的脑袋，“最开始看到小黄鸭，我以为你是可爱的，但第一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抽烟喝酒飚摩托的精神小伙。”
“后来呢，发现我是个好人，就看习惯了？”
谢元初耸肩，“脸好看，秃头都好看。”
“所以初哥一开始是颜控吗？”
“倒也没有。”谢元初稍微打量他几秒钟，“主要是喜欢你眼睛里那种……明明仰慕又不服输的劲儿。”
“那就是看我追不上你呗……”戚喆咧开嘴傻乐，“那大概是傻人有傻福吧。”
“你要说自己傻，坤坤听了得哭。”谢元初深深吸了一口校园中的空气。
回首当年，的确是还算美好的时光。那时候你争我抢的，似乎都是这样，心里憋着一股劲儿。
在经历了一系列大起大落之后，不光是棱角圆润不少，连胜负输赢都作平常心。
人生是条单行线，别的也不求了，没意思，无悔就好。
谢元初挽着戚喆的手，晚风轻抚着他的面颊。
戚喆忽然握紧他的手，停下脚步。
“初哥，我从那时就喜欢你，喜欢你回身等我又再次前行，喜欢你对我的好，也喜欢你看着我笑。”
谢元初听他说得动情，不由环顾四周。这里的灯很暗，没有人，这里是……小花园！
“那时我没有敢做的事，我想现在补上。即使……我们已经不是这所学校里二十岁的学生了。”
谢元初感觉到他靠近，感觉到唇上被湿热覆盖，轻轻闭上眼睛。
现在的戚喆很懂用亲吻取悦他，毕竟亲了十几年，他脑子又灵光，恨不得全身上下的“开关”他都熟悉。
他知道谢元初的下唇很怕痒，他故意去反复抿他的唇，逗他发笑，趁机将舌头长驱直入，去勾他的舌尖，去环绕他的口腔，带着湿哒哒的热度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稍稍退后，再发起下一轮攻势，与下意识反击的他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直到呼吸急促得快要喘不上气，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你要那时候就这么会亲，我恐怕要和你原地开房和你大打一架。”
虽然光线太暗看不清楚，但谢元初的脸一定红到了耳根……战意升腾。
“那现在呢？”戚喆意犹未尽地，又舔了一下他正微微喘气的嘴唇。
“当然是……回家继续了。”
谢元初拉过戚喆的手腕，健步如飞地在学校中快步前进。
和那时意气风发的青年一样，光彩照人。
“我爱那时候的吉吉，如今的你，也更让人爱得彻底。”
谢元初带着笑的声音在晚风中钻入戚喆的耳朵，戚喆紧赶几步，和他并肩在大道上向前奔跑。
仿佛穿过了二十年的时空，这份感情始终牵系在他们的掌中和心中，无论多远，无论多久。
他们都记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尾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