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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冰水 ...

  •   路明隅的问话令夏初霁心头一颤。

      夏初霁本来已经想好要将所有情绪吞进肚子里,但此刻他早上的不满好似卷土重来了。

      他明明藏得很好。
      路明隅的话语就像一颗颗石子,坠入到本是平静的湖中,让夏初霁的内心泛起阵阵涟漪。

      夏初霁也不再隐瞒了。

      他侧过身站定:“你话变少了。”
      路明隅听到这话,思考了几秒后突然笑出声儿来:“以为我不想和你说话?”

      “笑屁?”夏初霁不理解他的话到底哪里好笑,明明他讲的时候挺严肃的。

      “夏初霁,光凭我话变少了就断定我是不想和你说话,这罪名安得会不会有些不合理啊?”路明隅嘲弄似的看着夏初霁。

      “嗯,我就这么不合理。”夏初霁睨了他一眼。

      “对不起,不过我本来话也不多的。”
      路明隅靠近了一步。

      路灯昏暗,但路明隅的目光明亮。

      “你……别靠我这么近。”夏初霁伸手推了推面前的人。

      随即手腕被路明隅抓住,然后被慢慢放回了原处。

      “可以不生气了吗?”路明隅又凑近一些,朝夏初霁眨眨眼,顺便还看到了夏初霁烧红的耳朵。

      “我没生气了。”夏初霁这次的回答带着一丝温柔。

      “真的假的?”路明隅按照惯例进行二次核实。

      夏初霁无奈:“红烧的。”
      说完夏初霁就开始动身往前走。

      路明隅见状跟上,说:“红烧的什么?猪耳朵吗?”
      夏初霁走得更快了,在耳朵变得更红之前偏头怒斥了路明隅一声:“你烦不烦。”

      最后留给路明隅的只有夏初霁的背影和被光线拉长的影子。

      “我先回家放点东西。”夏初霁说。
      “我能去吗?”路明隅跟在他身后问道。
      “随便你。”

      房子黑暗无光,夏初霁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灯都打开。

      “沙发上等我,我把衣服放掉。”说完夏初霁就唰地一下把书包扔到了沙发上,然后上楼去了。

      “书包不拿上去吗?”路明隅朝他望去。
      “背着难受,先放楼下。”

      然后夏初霁就头也不回地回房去了。

      剩下路明隅独自一人窝在沙发等待。

      这次夏初霁的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下了楼。

      “走吧。”

      “好嘞。”路明隅见夏初霁下来便赶忙从沙发上下来往门口走去,还顺手给夏初霁开了门,说:“请。”

      “滚。”夏初霁闻言道。

      五分钟后,两人到达目的地。
      路明隅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正在看电视等待他们回来的宋予铃。

      “妈。”路明隅开口道。
      随后夏初霁紧接了一句“阿姨好。”

      “回来啦!洗洗手吃饭吧。”宋予铃说着就去拿了碗筷。

      “爸呢?”

      “厨房切水果呢。”

      “哦。”

      说完路明隅就领着夏初霁洗手去了。
      晚饭是牛肉面,上面还放了荷包蛋和几根青菜作点缀。

      “爸,这牛肉是红烧的吗?”

      “对啊,好吃吗?”

      “哦……好吃。”

      夏初霁感觉自己有了应激反应,听到红烧两个字就浑身鸡皮疙瘩。

      好死不死这时候路明隅朝他问了一句:“好吃吗?”

      “呵呵,好吃。”夏初霁咬着牙轻声回答道。

      不料这话被路锦国听到了。

      “好吃就行。”路锦国听到夏初霁说好吃便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这下夏初霁觉得自己不应该在餐桌上了,而是应该在地缝里。

      尴尬地吃完了一顿饭后,夏初霁道了声谢就打算离开。

      “我送你吗?”路明隅问。

      “算了。”夏初霁摇摇头,手扶上门把。

      “我正好消消食,吃太多会睡不着。”

      “……”,夏初霁表情犹豫,但在内心的挣扎之下,最后还是选择了默认。

      他们打开了门。
      门外静悄悄,月色现已被云层包裹,光亮如薄雾般散落在黑夜。星光点点,待在月亮身旁,映衬它的美丽。
      月亮不孤单了。

      “到了。”

      “嗯,我走了,晚安。”路明隅站在门外,朝夏初霁招招手。

      “嗯。”夏初霁又发自内心地笑了一次。

      最后直到路明隅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夏初霁才关上了门。

      家里还是一如既往地空无一人。

      夏初霁在意识到这份冷清后下意识地叹了口气。

      他拿上了沙发上的书包,回到房间去,准备洗澡,然后做作业。

      今天他需要做的试卷有6张,并且需要复习前面的知识点。

      他计算了一下,大概需要到一点半才能睡。

      为了不让自己太累,他打算先把数学和物理写完。

      他一条腿盘着,另一条耷拉着地坐着,手上的笔转转又停下。

      一个小时,流畅地写完了一张物理试卷。

      但他却没能在下个“一个小时”流畅地写完数学卷子。

      因为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是颜书勤出的竞赛题。

      他思路有些乱,试了许多种方法也没试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他想起来,手机列表还有个年级第一在。

      时间还早,路明隅肯定没睡,夏初霁心想。

      他打开手机,点进了最上面的聊天框。

      X:数学最后一题,你算出来了吗?
      -角落生物:算出来了

      夏初霁看到这句话突然有些失落。

      但几秒过后,路明隅又补了一句:“费了好大劲儿呢。”

      -X:能拍给我吗?

      -角落生物:求我呀~

      接着路明隅在后头发了个跳舞的小狮子,看起来在挑衅夏初霁。

      -X:。你再发一遍

      -角落生物:骗你的,这就发你

      随后,夏初霁就收到了一张草稿纸的照片,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解题过程。

      -角落生物:草稿纸上的更详细,看不懂的问我
      -X:嗯

      路明隅的草稿写得很有条理,字迹也算清晰,看起来不太费力。

      快速浏览过一遍后,夏初霁终于知道怎么做了。

      顺利在试卷上写完一串答案后,他给路明隅发了句“谢谢”。

      -角落生物:好荣幸

      夏初霁看到路明隅的消息后差点被咽气。

      于是回复道:“滚吧”

      -角落生物:嗻~

      夏初霁冷哼了一声,然后继续埋头做下一张试卷。

      最后一张英语做完已经是十二了。

      坐在凳子上太久了,他打算去楼下拿瓶冰水活动活动,顺便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

      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后突然又合上。

      他站定在冰箱面前,手在冰箱门上停留了一会儿。

      他看见了门上的冰箱贴。

      冰箱贴样式很多,分布在冰箱门的各个角落,最中间的,是个长方形的冰箱贴。

      上面印着一张全家福。

      明明他已经见过这张全家福很多遍了,但再次看到时仍旧会下意识地迟疑、失落。

      爷爷奶奶相继去世,而父亲也同去世没有区别……

      五人的全家福,现如今还能在家的只剩下他和夏映莲。

      夏初霁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酸涩,他眨了眨眼,重新打开冰箱拿出那瓶冰水。
      他喝了一口后感到难受。
      许是水过冰了,冰到他呼吸困难,冰到他连同心也寒了几分。

      最后他带着这瓶水回到了房间。

      下楼的时候夏初霁没带手机,回房后才发现有新的消息发来。

      是路明隅的。

      -角落生物:睡了吗?

      -X:没,打算复习

      -角落生物:这么认真啊

      夏初霁无语。
      -X:有事?

      -角落生物:没,就是想问问你明天中午要不要去学校外面吃

      夏初霁思考了一下。
      -X:可以,但是为什么?

      -角落生物:老师之前让我带你熟悉校园,很多地方你都没去过吧?

      -X:哦

      -角落生物:我每天和老许说一声,你复习吧,不打扰你了。

      -X:没事。

      夏初霁本想发送“谢谢”,但打字时手却总是不听使唤,最后不小心地按错了字母。

      -角落生物:晚安~

      夏初霁的手指在键盘上方盘旋了片刻,然后落下,打出了:“你也是,晚安”

      畅聊片刻后,夏初霁突然觉得有些口渴。

      伸手去拿水瓶时发现水不再像那般冰了,还沾得他一手的水。

      一点半,他准时地躺在了床上。
      这一夜,他的梦,美恶交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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