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剑同人司卓之求不得》郁山

6、争执（二）

　　“所以连你也感到害怕了是吗？”司马超群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想不到紫气东来也会有害怕的时候。”他没有去看卓东来，说出来的话却像刺一样尖锐。他并不是个冲动的人，可是在卓东来面前，他却总是会失控。卓东来的判断和决定无疑都是最正确的，可是他依旧觉得难受，卓东来做得越完美，他便觉得越难受。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开始以这样一种方式相处，他总是于他针锋相对，嘲笑他，讥讽他，可是卓东来却从不反抗，那时候的他看起来是那么无害，仿佛那才是他的本性，这让他既迷恋又痛恨。于是在他在每一次的伤害的之后懊悔，却又在下一次做出相同的事情。
　　“现在孙通死了，郭庄呢？”这两个人都是卓东来的左右手。孙通是个非常寡言的人，并不像郭庄那般长袖善舞，可是司马超群却很喜欢他，因为他站在卓东来身边就像是一条最忠诚的狗，就算是拼掉性命也不会让卓东来少一根汗毛。所以当得知孙通的死讯时，司马超群不免有些错愕，他不认为卓东来会不知道孙通这一次的凶险，可是他还是让他去了，他当真舍得，舍得这样好的孩子去送死。除了司马超群，他似乎再没有什么不舍得的东西了。
　　“他也不在了。”
　　“哦？”司马超群捏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他的动作很轻，轻到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可是卓东来却看得分明，“昨天早上我还看见他的，怎么今天就不在了？”
　　“因为昨天早上我已经叫他赶到洛阳去”卓东来倚在那一对柔软的皮草上，眼神微眯看起来有些慵懒。这让司马超群想起他曾经在西市买的一只猫，那猫生得就像雪团一样，后院的侍女都叫它“雪姑娘”。雪姑娘很会抓老鼠，并且总喜欢用它雪白的小爪子不停拨弄它的猎物，让它们不断挣扎却又不能逃脱它的控制，那时候它也会眯起的蓝眼睛就像卓东来一样。后来他把那猫送给了吴婉，只是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它。
　　“一听到朱猛已经到了红花集的消息，我就叫他去了。我要他每过五百里就换马一次，昼夜兼程的赶去，一定要在朱猛回家的前一天赶到洛阳。”
　　“如果他赶不到呢？”
　　“那么我就叫他死在洛阳，不必再回来。”
　　话说到这里，司马超群已经完全明白了卓东来的计划，他望着卧在榻上的卓东来，笑得寒冷：“你总是这个样子，要别人又恨你又怕你。”
　　“不错。”卓东来放下酒杯也望着他，“只不过我并不是要让他怕我，而是要他怕你”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柔和，“除了你我之外，没有人知道这次行动是主使是谁。”
　　“可是我知道。”司马超群跳了起来，额上已有一根根青筋凸起，他大声说：“发生这样的大事，你为什么事先都不来找我商量一下？”
　　卓东来的态度很平静，用一种平静而温柔的眼光凝视着司马超群,灰色的眸子里是司马超群俊逸的倒影。
　　“因为我要你做的不是这种事。”他说：“我要你做的是大事，要你成为江湖中空前未有的英雄，完成武林中空前未有的霸业。”
　　司马紧握双拳，瞪着他看了很久，忽然长长叹了口气，握紧的双拳也放松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句话就像魔咒一般萦绕在他的身边，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卓东来开始披上那些用血浆腐肉染出来的颜色？
　　他重新打量着这个屋子，打量着这个屋子里的卓东来，那些腐败的紫色，那些血肉将他一层层包裹起来。他就像是尚未出生的孩子，一个人躲在这个紫色的子宫里，拒绝任何人的靠近。那么他对于卓东来又意味着什么？他同他一起呆在这个死去的子宫里，是兄弟？还是不过是另一层包裹他的血肉？
　　他缓缓向外走去，感到无比疲惫。
　　“高渐飞还在长安附近，等着你给他回音，你准备什么时候跟他交手？”卓东来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却感到是那么遥远。
　　“随便你。”他淡淡的说， “反正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交手，他都一点机会也没有，所以这一类的事，以后也不要再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