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回 黄豆的秘密 ...
-
黄豆僵了一僵。沐浴？自己看不见，也不算非礼他吧？
不远处，一股暧昧润泽的气息飘来。又是那股松香味，绕进鼻息便让人疼痛刻骨……黄豆猛地打了个寒战，环抱住身子，这味道似在烧灼她的心肺。
紧紧攥住胸前红艳剔透的琉火珠串，直到痛感逐渐平复，黄豆紧皱的眉头才舒缓开来。
胡禅还以为黄豆是初撞男子沐浴，害羞紧张，便暗暗一笑，想化作人身，去与屏风后的主人搭话。
不料他刚念起咒文，全身竟如遭雷击般，顿时疼得满地打滚。
黄豆见白狐突然缩成一团，吱吱呼痛，也大吃一惊。
“胡禅，你怎么了？”她忙弯腰把白狐抱在怀里，慢慢摩挲。把一颗琉火珠串塞进它嘴里含了。
“师姐……这屋子里布了法术，我的变化都被封了，回复不了人身。”胡禅满身是汗，含了珠子，总算能重说人语。“他们……设了陷阱，引我们入彀……”
一阵低低的，得意的笑声飘来。哗啦一声水响，接着是衣服的窸窣声，黄豆已感到一人走到她身后。
“裴炬……卑鄙小人！”胡禅全身炸毛。
“我料你们迟早会来。怎么样？饿肚子，被五雷诀劈的滋味还好受吧？”
裴炬只披了一件轻薄外袍，被身上的水渍一氲便透，若隐若现，发丝还在滴水，活脱脱一副美男出浴图。可惜，看在胡禅眼里，还赶不上一只白条鸡可爱。
“这就是裴府的待客之道？想不到，裴公子也是精通方外之法的。”黄豆一听五雷诀，俏脸也白了白，这符咒对狐族可谓致命，一旦胡禅再动用法术，千年道行便毁于一旦。
把琉火珠摘下，环在白狐颈上，看它似乎好受了些。黄豆才稳了稳心神，施然立在裴炬面前，不卑不亢道：“今夜，我们本是诚心来道歉，求公子爷网开一面的。不过，公子爷好像不愿给我们师傅这个机会。”
“道歉？姑娘的道歉之道就是带着妖物，深夜鬼祟穿窗而入？”裴炬冷笑。“若不是云惜早有防备，请来高人的符咒镇宅，我恐怕早成了那白狐的腹中餐了吧。”
云惜？可是那轿中妖？
黄豆心思转了几转，不禁黯然——眼下胡禅又受伤，自己又无法对凡人用法术。只好放软身段，低气相求……
咬了咬银牙。黄豆一撩裙摆，玉山倾倒，缓缓跪在裴炬面前。“公子爷多疑了，这次，民女实是诚意来赔不是的，师父他，他多日都没吃饭，已经饿晕了……求您，看在我们卑微贱民讨生活不易的份上，原谅师父口不择言之过。”
裴炬听说某人已经饿晕，心下甚是解气，又见黄豆跪在身前，便哼了一声道：“我已说过，若要饶过袁守诚，必他公告长安，承认那日是恶意中伤云惜。”
“师父神算，每课必中，何来中伤之说？他的错，只错在忘了‘话只听与有缘人’。公子爷若不信，自去聘娶。如让师父公告长安，就等于断了他的生路……”
黄豆听得心中悲愤，不自觉间呛了裴炬几句，果然，裴炬的脸色一沉。“断了生路？他袁某站在大街上毁我声誉时，可想到我的难堪？还有，你什么意思，到现在还一口咬定云惜是妖怪，信不信我把你们再投入大牢？”
屋里一时死静。
半晌，黄豆慢慢抬起头：“公子爷再通融一下……明日，我师徒就离开长安，再也不碍您的眼，这样可否？”
一阵温热的气息吹在她头顶，裴炬已到她近前。“一走了之，你们想得便宜。不准！”
“公子爷既不准，我师徒也只有饿死一途，不过，公子爷到时可能会留下气量狭窄，逼死贫民的名声。民女就此告辞。”
那股熟悉又心悸的感觉再次袭来，黄豆慌忙向后挪了半步，想起身离开。
“你敢威胁我！好，听闻你们师徒情深，我就把你扣下，看你师父来还是不来！”裴炬又气又急，一把扯住黄豆衣袖，黄豆急往后挣，拉扯中竟一下被裴炬推倒，怀中的白狐掉落到地上，“彭”地一声，黄豆的头也重重撞上屋里案几角……
黄豆察觉到温热的暖流从额角流过，顾不上剧痛，忙用衣袖遮掩了伤口。跌跌撞撞，继续想往门边爬……那个秘密，不能被别人看到……
裴炬呆呆愣在案前，空气中不闻血腥味道，却有一股异香淡淡飘散在房里。这香味清冽如泉，香软如棉，竟让他一时神思恍惚。
见她挣扎着向门爬去，他才醒过神来，懊恼自己鲁莽，竟伤了一个弱女子。
裴炬忙走过去，想抱起黄豆把她放到床榻上，可黄豆拼命挣扎，根本不让他靠近。
“别动，我看看你的伤口！”裴炬只好强行按住她双手，抚摸她额头，可却不见一点血迹。只摸到如琉璃般透明，黏黏香香的东西！
“这是什么？”他纳闷，刚才明明听到一声闷响，她撞得不轻。
“是……是我师父配的外伤药，让我走……”黄豆猛推压在身上的男子，贴近他几乎赤裸的身子她很不舒服，心快烧起来了，刺痛直入胸膛！
“不行，你现在不能走。”裴炬扯下她衣袖上的布料，捆住她不停推拒的双手，他想喊来丫鬟把黄豆抬到别的房里，但又觉已是深夜，两人都衣衫不整，易被误会……正犹豫间，门外突然有了动静，随着敲门声响，一个柔柔的女音道：“裴郎，你可歇息了么？”
“是云惜！”裴炬没想到住在后院的未婚妻这么晚了还过来探视。她若撞见屋里的情景，会不会多想？但又一想，多亏她请来高人才降住白狐，又抓了那算卦女，让她看看仇家落网，也许能解解她连日来的闷气，博美人一笑。
想到这，他立即应了一声，开了房门。
黄豆匍匐在地上，一边的衣袖正被绣鞋踩到。她摸索着想推开，触到鞋上面镶金绣玉，裙摆则是上好的丝绸。
这样的一双纤足，该配着一张精巧无双，妩媚含羞的脸吧。
“裴郎，这是谁家姑娘？怎么会在你房里？”云惜觉得踩到东西，低头观看，果然一脸诧异。
“云妹，她就是那日中伤你的师徒一伙。今天趁夜来找我麻烦，被我捉了。”裴炬怕佳人误会，慌忙解释。
“哦？”云惜果然眼睛一亮。但随即又摇了摇头道：“裴郎，她毕竟是一个柔嫩的姑娘家，中伤我的又是她师父，你这样又捆又绑的，她会吃不消。”
“那依云妹看，要如何处置她？”裴炬看了一眼黄豆，她全身抖得更厉害了，仿佛风中寒鸟。
“不如就把她扣在府里，等他师父上门赔罪。”云惜轻笑。“今夜，就累裴郎看她一晚。”
“可是男女有别……”裴炬正要再说，已被云惜用手指轻轻堵住嘴唇。“我信得裴郎不是好色之辈。再说，她有法术在身，裴郎这间屋子正好可镇妖邪。如是我来照顾，我手无缚鸡之力，万一她使手段伤了人，那……”
裴炬点头：“云妹说的是。既如此，我就先看着她。”
那香云一样的美人已飘然离去。黄豆才觉得那刺骨的风寒渐渐远离身体。
“她……真的是妖。”即使云惜变的再美，她仍能感觉到她身上来自地底的气息。
“再胡说，我就堵住你的嘴。”裴炬呵斥完，想起她还受了伤，虽然没出血，但可能是内伤，口气便软了软：“今晚，你便在这里睡了。等明日你师父来了，就放了你。”
黄豆双脚双手都被绑在床柱上，裴炬则在一边的靠榻上休息。那只可怜的白狐，也被五花大绑起来。
头晕晕的，还是很疼，黄豆趴卧在床上，时醒时晕。睡梦中，她好像来到了一间寺庙里，青灯古佛，梵唱悠悠。一位温柔俊俏的僧人来到她面前，向她笑，她的眼睛能看见了，那人竟是裴炬……突然，他怀里冲出一只妖物，一口把她吞下！
“呀”的一声惊叫，她从梦魇中醒来，全身已汗透。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回 黄豆的秘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