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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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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区长最近看鹿小鸣有些来气,他为垃圾分类忙的脚不沾地,夜不能寐,眼圈黑得鞠躬尽瘁。鹿小鸣的憔悴样算怎么回事,简直是妄图混入‘为人民服务’的队伍。
鹿小鸣正愁苦如何创造更多场景接近原呦。郝区长语重心长的重要任务--关于助推党建工作在外资企业落地开花,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原呦所在公司就是外企,正合适。这下可以明正言顺地见她。思及此,鹿小鸣不可抑制地笑开来。连昨天地打击的余波都小了些。以至于郝区长都有些意外。他多少意会鹿小鸣的背景,差不多“斗胆”布置任务。
昨天下班后,他特地蹲守在咖啡馆,位于原呦公司所在商务楼的一层。试图邀请她一起回东方豪庭,被回复--今晚不过去。
不甘心:“那一起吃个饭吧,饭总要吃的。”
无情打击:“今晚有约了。”
被无情打击,他有些委屈。下一秒,他就看见原呦面带微笑走出办公楼,坐进了副驾驶。驾驶位上是江一吟。整个画面像是被减速,一帧一帧分明砸进自己的心里。
他知道蹲守这种行为是不提倡的。内心也多少有点羞耻。奈何技穷,不知如何是好。比起坐立难安,也许莽撞更能平静些。这几天他非常难熬,尤其回想起江一吟的狼子野心。
沈之舟在林清身后颠了4年,林清最后决定回家考公务员。得知这个消息,他几乎是痛哭一场。酒后,挂在鹿小鸣肩头哀嚎,简直声声泣血。鹿小鸣觉得沈之舟蠢,但又蠢得可怜,就安慰了几句,类似“”天涯何处无芳草、比林清漂亮的姑娘多得是、你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多么合乎情理、具有实操性的得体安慰,沈之舟却边抹眼泪,边指责他:“鸣哥,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诛心之言啊。”
“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栽在谁手上”,他最后伤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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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ewards' Company
“疼吗?要不我们去医院吧?”原呦小心翼翼擦拭掉周围的血迹,时不时查看鹿小鸣的脸色。
鹿小鸣觉得原呦为自己着急的模样很动人,他下意识地想承认‘其实还好,伤口小,不疼’。可是原呦的捧着他的手是这么的软、看向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关切。
理智挽救了他:“是挺疼的,但能忍。你去工作吧,不要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急事,一时就给忘了。”说起来,原呦又忍不住带了点哭腔。
鹿小鸣有点心疼,但又忍不住开心:“哎呀,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别哭啦,眼睛都肿了。”
说完看了Amy一眼:“您能帮忙给我杯水吗?”
原呦还抬起红红肿肿的眼睛补了句:“谢谢Amy。”
站在一旁的Amy隐约觉得鹿小鸣脸上写着“受用”二字,望向自己的眼睛里,似乎在说“您出去,就别再进来了。”
原呦很内疚。鹿小鸣电话说要来拜访,关于区里最近在推的一个活动--外资企业成立党组织部的。跟Robert汇报之后,Robert表示让她先了解、评估,拟个方案。原呦觉得没必要,就想打发鹿小鸣。正好手头临时冒出来一桩急事,一时竟忘了。等到Amy突然跟她讲一楼大厅有人持刀乱砍,伤及多人,刚被制服。顿时慌张起来--鹿小鸣还在楼下。超甲级写字楼里,只有被确认的外部访客,才能被放行上来。也就是说鹿小鸣很有可能还在楼下。
飞奔去大厅的路上,原呦祈祷鹿小鸣已经走了。她没有那么讨厌鹿小鸣。也知道他只是口不择言,人并不坏。鹿小鸣的出现总令她想起往事。往事里,她还飘在梦幻泡泡中。丝毫不曾预料到后来的重重坠落。她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于他,她只是还没准备好,和过去释然。因此,她选择回避他的出现。
大厅一片狼藉,医疗队已经到达现场,正在给伤者做紧急包扎,包括鹿小鸣在内。警察在一旁做记录。闸机口望过去,鹿小鸣脸上喷射状血迹。原呦大脑一片空白,奔过去扶住他,叠声道对不起。泪水簌簌而下。
“姑娘您就放心吧,您男朋友没事儿。右手受了点伤,咱们医生已经给处理好了。您男朋友还一起帮忙制服了歹徒呐,是位可以托付的人呐!”警察看原呦激动的情状,误以为他俩是情侣。
惊惧交加之下,原呦一把抱住鹿小鸣,大哭起来。
鹿小鸣虽然惊讶于原呦的哀恸,却知道不要和好运过不去的道理,顺势揽住:“没事啦,我脸上的血迹是别人的。就一点轻伤。”
鹿小鸣满脸血迹的模样,原呦立刻联想到她妈妈临终前的模样。
妈妈3年前去世,肝癌。发现病灶的时候已经是晚期,合并多脏器感染,更不具备肝移植条件,从确诊到去世,就2个月。最后的日子,妈妈常陷入昏迷。醒来神智多不清,通常是边凄厉地喊疼,夹杂着呕血。她几乎寸步不离,最后身上都有些酸味了。爸爸看不过,强行令她回家,洗澡休息一天。回家的时候她总觉得不安,匆匆洗澡换好衣服,就回到医院。结果就是那一天。妈妈竟然就在那一天,在她马上就要踏进病房门口的前一刻,走了。
呼吸机罩上都是血迹,妈妈的脸上也都是。爸爸正在帮忙擦拭。
人生到头来就是不断放下,但令人痛心的是,没有好好道别。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妈妈,迪斯尼的年卡她已经买好了,想去几次就去几次;生孩子的计划,也提上了日程;叶弇已经答应还会陪她在S市和B市分别住。未来,她们会有很多的时间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