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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魔法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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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商定好计划后决定立刻行动,毕竟事不宜迟,万一拖久了多了新的变数怎么办?
林山周遭弥漫着雾气,很快白雾盖住了四人,不过两三秒,雾气散开,四人已经出现在了水产养殖基地的育苗池附近。
在进入记忆前她们和瘟疫、魔法师在养殖池交锋,对水产养殖基地并不熟悉,甚至中了魔法师的计,在魔法阵上吃了很大的苦头。因此,在和瘟疫决斗之前,她们要先解决掉魔法师的魔法阵。
大叔通过追踪的能力很快就确定了阵眼的位置,林山的雾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们送来了这里,一切都按照计划有序进行着。但瘟疫和魔法师可不是吃素的,她们得在这两个恶人发现不对劲之前成功破坏掉魔法阵。
“喂,你那破能力能瞒住多长时间?”祁掠星抱臂问道。
林山懒洋洋地趴在黎萨身上,眼皮不抬慢悠悠道:“十分钟吧,所以你们要加油哦~”
祁掠星:……好想揍人。
说话怎么这么欠呢?
黎萨觉得这两人说话好笑,但时间紧迫,她只能把趴在自己身上的林山扒拉开,林山听她的话,不情不愿地在祁掠星幸灾乐祸的目光下站直了。
“不是你们,是我们四个人都要加油。”黎萨认真地说。
“虽然我和林山对育苗池的印象只在那段记忆里,没有你和大叔曾经亲身经历那么深刻,但下去以后我们也会尽力去找和魔法阵阵眼有关的东西的。”
林山在黎萨严肃的目光下乖乖笑着点头,一副“是啊我们四个人都要加油”的非常赞同的模样,祁掠星不忍直视,她担心自己被恶心得当场吐出来。
大叔此时刚好拿着下潜装备走回来,闻言笑了笑,“是是是,都这会儿了就不要提什么你们我们的了,大家下去都加油啊都加油。”
他说着给三人分发好下潜装备。
四人穿戴好后,一齐在雾气中潜入了育苗池。
她们在漩涡里旋转,亲身体验的感觉到底不同,黎萨落地时只感觉胃里一片翻江倒海,幸亏林山在她旁边撑着她,不然她可能下一秒就会坐倒在地上。
育苗池底下的这一片空间仍然是空荡的,四面全白,整个房间没有什么家具摆设,只正中央孤零零一张遍布锈斑的铁床,衬得铁床上染着血的白色床单横生出一种诡异的凌虐美。
祁掠星和大叔都不见了,这处空间唯二两个活人只有黎萨和林山。
林山紧紧牵着黎萨的手,扫视一圈后冷静开口:“我们和乞丐她们被魔法阵隔开了。”
设立在这里的魔法阵,将这个房间平等地分成了两片。又因为房间通体全白,界限变得模糊,因此乍一看空间似乎并没有缩小。
她们得尽快和另外两人汇合,既然魔法阵将这里分成了两半,那么阵眼如果不在祁掠星那边就会在黎萨这边,只要找到阵眼然后毁掉,她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黎萨走近观察,床单上有很多不正常的褶皱,就像是有人曾在这张铁床上用力挣扎过一样。
她和林山对视一眼,接着两人同时伸出手,将床单扯下来了。
失去了床单的铁床板泛着冰冷的光,林山用右手打了个响指,白雾不急不缓地爬到床板上,丝丝缕缕蚕食掉附着在床板上的假象。
不一会儿,白雾散去,祁掠星和大叔站在床的另一侧,她们掀开床单,赫然是一串看不懂的用血写下的歪歪曲曲的文字。
不知道是不是用血写下的原因,让人看久了总觉得不舒服,像是一个陷入癫狂的人在失去清醒前最后的求救。
“……不是用通用语写的文字。”祁掠星皱着眉说道。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字迹很熟悉,但她翻遍自己的记忆也始终对此没有印象。
大叔双眼紧盯着那串文字,他用目光描摹着这些字,于是一个个字在他的脑海中被一笔一划地拆分出来,解构、重组。
“……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要么我杀死他,要么他杀死我。”
大叔低声喃喃着。
祁掠星怔然,这是都立关于天神的传奇故事之一,天神的故事在都立可谓是家喻户晓,而这一个杀死恶魔的故事尤为经典,被翻拍成了电影,被做成了游戏。
天神在创立都立这座城市后发现城市里空无一物,没有生命。于是它创造了都立的第一个人。或许第一个这个标签本身就不同,因此对于天神来讲也意义重大,天神小心翼翼地捏人,从头发丝到脚趾无一不精细,它甚至赋予了这第一个人无与伦比的天赋。可天神没有想到,创造时产生的被废弃的无用的杂质,竟也悄无声息有了意识。这些杂质偷摸侵蚀了第一个人的神智,污染了第一个人的天赋。
于是,恶魔在这具身体里诞生了。恶魔蛰伏在这具身体里,像摆弄台上的木偶一样操控着第一个人,并借着天神对首个生命体造物的慈爱,逐渐拥有了能与天神抗衡的毁灭性的力量。之后,天神与恶魔进行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最终天神击败了恶魔,第一个人由此摆脱了恶魔的控制,有了自己的意识。第一个人向天神祈求道:“神啊,一个人太孤独了,请你再用你的力量,多创造一些人来陪伴我吧。”
天神答应了他的请求,尽管它刚结束一场战斗,尽管它很疲惫、力量还没恢复,但天神从不会拒绝孩子的请求。它小心翼翼地捏人,第一个人拥有了很多共同生活在都立的人类,而他也成为了都立的第一任市长。
这是都立人类诞生的故事。故事本该在这里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奈何事情往往难一帆风顺,第一个人在生命的末尾染了古怪的病,也许从前身体被恶魔占据时,他的生机就已经被消耗殆尽了吧,他死在了最意气风发的年纪,也是他就任市长的第二年。都立的市民悲痛欲绝地来悼念他,然后在他的房间里看到了他的遗言,很短,只有一句话:
他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要么我杀死他,要么他杀死我。
从市长病死的结局能看出来,最后是“他”胜利了。
黎萨边听着祁掠星给自己讲天神杀死恶魔的故事,边和林山配合着将之前被掀到一边的白色床单翻了个面,那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血刻画出来的凌乱的字迹在上面诡异地蠕动,就像一条长虫爬行时留下的粘液。
整个房间里只有这张床,大叔已经查了周围,没有其他线索,因此魔法阵阵眼只会藏在这张铁床上。床单、床板、床底,血迹、锈斑、空无一物的地板。
她们没发现什么线索。
可这个房间也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们却没有什么进展,大叔于是再次使用自己的能力,过了会儿,他说:“阵眼还是在这里。”
她们没有找错位置,但现在需要找到藏起来的阵眼。
白色床单上血字鲜明突兀,黎萨心念一动,突发奇想上手折床单。林山和她心有灵犀,立马越过另外两人迷茫的视线和她一起折床单。
血字是写在床板上的,床单上虽然沾到了血,但一会儿深一会儿浅,因此在原本床板歪歪扭扭的字迹的基础上还缺胳膊少腿。黎萨和林山以这些沾到的缺胳膊少腿的血字为对象,一点一点扯起血字周围的床单再折叠,很快,血字们绕成了一个圈。
这藏起来的魔法阵阵眼,是分散的符文加上都立传说的知名度共同制成的,因此才能脱离魔法阵本身、独自在另一个地方给魔法阵远程输送能量。
白雾自林山左手指尖涌出,一点一点蚕食掉了阵眼里的能量,整个房间开始剧烈摇晃,阵眼没了,房间也失去了继续留存的意义。
林山雾气缠绕住四人,在整个房间彻底崩塌前,她们离开了育苗池。
到养殖池时入目一片猩红,虽然早知道除了她们以外都立已经没有活人了,但无论是记忆里的都立遭遇的瘟疫还是这个时候的都立经历的屠杀,那些曾经在这座城市里努力生活的人们都本不应该承受这些灾难的。
而一切的罪魁祸首还在人世间逍遥。
祁掠星想到这不由冷脸,大叔面上仍然是笑呵呵的模样,但仔细看他的眼睛就会发现他此刻心情并不好。
而养殖池上方的金属架上,魔法师和瘟疫一站一坐,一个面无表情抱臂环胸,一个笑眼弯弯双手撑在两侧,两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们。
“我等你们等得好苦。”瘟疫面如春风,话语里带着绵绵笑意,这一句埋怨话被他说得轻柔,像是他在情人耳边低语。
奈何四人对他的话都不是很感冒,没人接他的话茬,瘟疫撩人撩了个寂寞,只能无奈耸了耸肩。
魔法师面无表情,魔法阵被毁的事对他来说影响重大,但即便他心里恨得牙痒痒也没有把情绪表露出来,因为之前魔女的到来,他的能力被封印了。
……再忍一忍,菲尼克斯。他冷眼瞧着底下的四人,在心底呼出一口气:如果想要杀死魔女,心急是吃不了热豆腐的,再忍一忍吧。这些人是瘟疫惹出来的烂摊子,就让瘟疫自己解决好了。
他现在需要重新布置魔法阵,让自己的能力解封,冲破规则桎梏所需要的魔力是巨大的,他必须早做准备。
可惜魔法师想走,场上也有人不打算让他走。
浓雾弥漫在瘟疫和魔法师周围,雾气不断涌动着,里头好像藏着数不清的恶鬼,虎视眈眈盯着二人。
林山脸上挂着开朗的笑意,眼却是冷的,不带丝毫感情地注视着他们:“你先别急着走呀,礼尚往来,我们先算算之前的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