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时光代理人杀青梗]》溯铃

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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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十二点的钟声穿透彩绘玻璃时，程璐挽着程小时的手臂踏上红毯。阳光将她头纱上的栀子花镀成碎金，手中鸢尾捧花的露珠在誓言之声中轻轻颤抖。牧师的银戒在圣坛上折射出光斑，话音未落，程璐已含泪喊出："我愿意！"

　　刹那间，她婚纱裾角绣着的蓝闪蝶突然振翅，银线绣纹崩裂处，一只蝶影破布而出！那蝶翼如冰裂水晶，在穹顶下划出银蓝弧光，紧接着万千蝴蝶从教堂门缝、窗隙涌入，翅尖擦过彩绘玻璃的圣像，将阳光筛成流动的星屑。宾客席爆发出低低的惊叹，李天晨举着手机的手都在抖："我的天...这是特效吗？"

　　程小时站在圣坛边缘，热泪突然决堤。他看见那只最先出现的蓝闪蝶穿透蝶群，停在他颤抖的手背上，触角一下下轻扫，像极了多年前陆光用钢笔敲他额头的力道。"傻瓜..."他喃喃自语，指尖刚要触碰蝶翼，却见蝴蝶翅膀猛地亮起——那翅脉纹路竟在光中重组，映出19年操场的晚霞，穿白衬衫的少年蹲在地上捡相机，黑领带歪斜如一道温柔的伤口。

　　蝴蝶群中的私语

　　"是陆光吧？"乔苓抓着李天希的手，泪眼婆娑，"他当年总说蝴蝶破茧是新生，还说小璐出生那天，有只白蝶停在照相馆的窗台上..."刘枭倚着廊柱轻笑，Vein递过纸巾时，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岁月沉淀的默契——当年齿轮转动的轰鸣、时光回溯的灼痛，此刻都化作蝶翼上的金粉，簌簌落在程小时肩头。

　　程璐忽然指着穹顶惊呼：万千蝴蝶正组成巨大的光影，在石壁上投映出模糊的轮廓——是两个少年在照相馆里打闹的身影，一个举着相机追逐另一个，胶卷在阳光下拉出银色的线。程小时望着那幻象，忽然听见一个声音从蝶翼振动的声浪中渗出，温润如仲春的风：

　　"程小时，别把眼泪滴在女儿的婚纱上。"

　　他猛地抬头，看见万千蝶翼之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若隐若现。那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领口黑领带被无形的风拂动，手里还握着那张晚霞照片，嘴角噙着当年在操场边的浅笑。程小时的嘴唇剧烈颤抖，却发不出声音，直到那声音又一次响起，带着无奈的温柔："说过多少次，别总把愿望咽进肚子里。

　　蝴蝶群在誓约完成时渐渐散去，只留那只蓝闪蝶停在程小时胸前的口袋上，隔着衣料轻蹭那两封信。程小时走上致辞台时，阳光正从他身后照来，将他的影子投在宾客席上，像一幅被拉长的旧照片。

　　"今天是我女儿程璐的婚礼，"他开口时声音意外平静，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信，"也是我...向一位老朋友兑现承诺的日子。"他顿了顿，望向窗外梧桐树梢，那里有蝶影一闪而过，"很多年前，有个人教会我用相机定格时光，告诉我'每帧照片都是未说出口的愿望'。"

　　他从怀中取出黑色笔记本，又将那封给小诚的信放在台上："这里面记着我和他一起看过的晚霞，一起修过的老相机，还有...他没说完的话。"程璐在台下忽然哭出声，陆诚握住她的手，看见程小时的目光落在空无一人的宾客席第一排，仿佛那里正坐着个穿白衬衫的少年。

　　"爸..."小诚跑上台时，程小时已转身离开。他穿过洒满蝶影的走廊，听见身后传来乔苓的啜泣、程璐的呼喊，却没有回头。梧桐树下的阴影里，那只蓝闪蝶突然振翅，在他掌心映出晚霞的光——照片背面的字迹在阳光下清晰如昨："予晚霞添彩，拥落日温怀"。

　　他靠在树干上，最后一次望向教堂方向的喧嚣，然后闭上眼。风穿过叶隙时，他感觉到有只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熟悉的雪松气息混着蝶翼的微尘，在耳边落下最后一句："这次换我等你了，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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